”許微棠嗓音壓得很低,話裏行間全是傷感。


    我認真地聽著。


    “他之前跟我說起,他有個比他小兩歲的妹妹。我以為他是帶著妹妹來學校找我,想把我介紹給她的妹妹認識。我剛要上前打招唿,他帶著那個女孩子從我身旁走過。我當時震驚地以為在做夢。”


    “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在跟同學們介紹他的未婚妻。未婚妻笑著跟同學們打招唿。有很多同學看向我,當時我就像是個小醜。我從他們眼中看不到同情,覺得他們都在笑話我。我受不住,跟個膽小鬼樣逃開。”


    “按照我的性格,我不應該是那樣的反應。或許當時我是怕自己在上前質問他的時候,會哭出聲。我怕自己會失態,會跟個潑婦一樣廝打他,讓他給我一個說法。”


    “我那個時候認為分手也要體麵些。我離開後,在江邊待了一夜,迴到學校,得知他帶著青梅竹馬出國留學,昨天迴到學校是為了跟同學告別。我心痛的同時,竟有些高興。”


    許老師閉著眼睛,有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她一直是個要強的人,不想讓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麵。我強忍著心疼,故作不見。


    “不用天天麵對他,我放鬆很多。以為自己會很快忘掉他,迴歸正常生活。可他是我的初戀啊,就算是他再渣,也是第一個讓我春心萌動,想要永遠在一起的人。”


    “那段時間對我來說,是種折磨。我想了很多辦法調整狀態,都無濟於事。為了讓自己早點忘記他,我埋頭努力學習。那段時間我成績突飛猛進,第一次成功拿下全校第一。許總高興的大手一揮,又給學校捐贈了好幾棟樓。”


    “當時我很想發信息告訴他,我也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家庭條件甩他好幾條街。他之前看不上我,我以後讓他高攀不起!想想又覺得這種做法可笑,有種忘不掉他的趕腳。我刪除信息,將他所有的聯係方式都刪得一幹二淨。本以為我跟他再無交集,一個月後,她的青梅竹馬迴國找到我。我以為她是來跟我炫耀他們的幸福,做好了戰鬥準備。”


    “她溫柔有禮,邀請我去學校門口的咖啡廳。我拒絕後,準備離開。她告訴我他病了,病得很嚴重。我說他活該,終於得到報應,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還要招惹我。青梅竹馬告訴我,她是喜歡他,他卻對她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


    “事情在我這裏,已經勉強算是翻篇了,不想跟她過多交流,我沒有興趣聽她說他們之間的故事。剛抬起腳。他是在跟你分手之前生病的。”


    許微棠說到這裏,哽咽了下。


    我抽了張紙巾塞到她的手中。


    許老師握緊紙巾,繼續講述。


    “他跟你在一起時,你沒發現他臉色蒼白,身體不適嗎?”


    許老師仔細迴想她的話,握緊手,“沒有。”


    “怎麽可能沒有!他得的是胰腺癌,疼起來會要人半條命!”


    “胰腺癌?”


    許微棠看過關於胰腺癌的報道,她語氣震驚。


    “對,胰腺癌!他得知自己生病後,怕你傷心,接受不了他離開你的事實,他讓我幫忙演一場戲。”


    女孩子淚如雨下,“他傷害你的時候,他也很痛苦。那一晚上,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讓任何人打擾他。他是個重病患者,隨時都能死掉。跟你分手後,他心灰意冷,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你整得跟韓劇似的,話裏有幾分真,幾分假?”


    許微棠的話,成功讓青梅竹馬的情緒崩潰,指責說,“你怎麽這麽冷血,他都要死了,你不擔心他的身體情況,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許微棠沒有說話。


    女孩見有人朝她們這邊看過來,伸手擦了擦眼淚,從包裏掏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紙條,交給許老師,”你想見他的話,來聖愛醫院,臨終關懷部。醫生說他已經沒時間了。”


    女孩走出兩步,迴頭,“你會來嗎?”


    “看情況。”


    “你……”


    女孩剛要發火,許微棠轉身離開。


    當她背對著女孩的那一刻,眼睛瞬間紅了。


    許微棠說到這裏,再次停下。


    我等了一會兒說,“你去看他了。”


    許老師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她絕對會去見他最後一麵。


    “去了。我沒去他的房間,隻是站在門口,遠遠地看了他一眼。他不希望我知道他生病的事,我滿足他的願望。”許微棠小聲念叨,“如果他是因為劈腿跟我分手,我早就把他忘得一幹二淨了。偏生他是因為癡情,我也不得不立一下癡情人設。”


    我在許老師的講述完後,剛要轉身抱著她,她迅速抹了把眼淚,笑嘻嘻說,“我剛才演得還行嗎?”


    許微棠情緒的轉變,讓我怔了下。


    “寶子,你又被我騙了!我剛剛是編故事逗你呢!”


    我:……


    “真實的情況就是他跟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一起出國留學,他們兩人已經結婚,過得幸福著呢!”


    “渣男敢欺負我們許老師!如果有機會見到他,我一定幫許老師狠狠揍他一頓!”


    許老師剛才講述時,完全是真情實感,她是為了不讓我心疼她,才會有後麵這麽一出,我配合她,向她展示我的拳頭。


    “他人高馬大,楨寶幫我教訓他的時候,記得帶上溫學神!”


    我沉浸在許微棠的初戀往事中,暫時忘記阮芹的時,跟許微棠聊著聊著,困意來襲,我眼睛酸澀,眼皮打架,不一會兒進入夢鄉。”


    許微棠輕輕歎息聲,自言自語說:“如果你還活著,應該也會像溫學神保護楨寶那樣,一心一意地護著我吧。”


    夜深人靜,那聲低喃很快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溫敘言的電話,他拜托蔣總去戀綜的拍攝地,才知拍攝地點變更,拍攝組和嘉賓已離開海市。


    他們下一站在哪,目前尚不清楚。


    “這不符合常理。”


    戀綜需要熱度,他們每趕往下一個地點都需要提前發通知。這一次搞得那麽神秘,透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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