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子,看啥呢!”


    我出神的看著許微棠。她來到我的麵前,伸手在我麵前晃了晃。


    “看我最親愛的許老師。”


    許微棠看了眼溫敘言的座駕,“溫學神也來了?”


    我點了下頭。


    溫敘言落下車窗,跟許老師打了聲招唿,“接下來的事情麻煩許小姐了。”


    “有溫學神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許微棠笑容滿麵,“我去會會喬伊。”


    “溫總今早有兩個重要會議。”我提醒溫敘言,“我會聯係傅涵準備好會議所需要的資料。喬伊這邊有事情,我會及時通知溫總。”


    言外之意,他可以先行離開。


    “溫學神放心,我會照顧好楨寶!”


    許微棠攬住我的肩頭,跟溫敘言保證。


    “謝謝許小姐。”


    我:……


    他們在達成共識前,完全把我當成了透明人!


    我張了張嘴,還未想好要怎樣表達抗議,溫敘言已經升上車窗。


    車子緩慢起步,很快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許老師揶揄說:“寶子,溫學神已經走了。你再看下去,就成望夫石了。”


    我:……


    ……


    五分鍾後,喬伊病房。


    鑒於喬伊對我滿腹怨念,我跟許老師商議後,留在病房門口。


    許老師為了能讓我聽清楚病房內的情況,她虛掩房門。


    許微棠進入病房時,喬伊正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她見到許微棠的那一刻,眼中好似有光亮閃動。


    等許老師仔細瞧時,那抹光亮迅速消失。


    “許小姐,請坐。”喬伊雙手撐著病房,艱難坐起身。


    許微棠沒有上前幫忙,她立在門旁,“喬主編身體虛弱,躺著就好。”


    “多謝許小姐理解。”喬伊氣喘籲籲的說,“不好意思,讓許小姐那麽早跑一趟醫院。”


    “沒關係!隻要有收獲,不要讓我白跑這一趟就行!”


    許微棠環視下病房,“照顧你的人呢?”


    “都出去了。”喬伊說話時,整理下口罩說,“聽施硯說,你跟我配型成功了。”


    “施律師倒是什麽都不瞞你。”


    “他也是為了寬我的心。”跟之前的偏執易怒不同,今天的喬伊十分善解人意,“許小姐,我想活下去。”


    “你約我來醫院,不就是為了活下去嗎?”“許小姐答應赴約,應該有給我捐獻骨髓的想法。”


    “沒有。”


    許老師語氣幹脆果決。


    喬伊的眼中滑過抹慌亂。


    “最終我會不會捐獻骨髓,要看喬主編的配合度有多高。”


    “許小姐讓我配合你什麽?”喬伊看到了生的希望,語氣帶著絲急切。


    “我想知道你弟弟的死亡真相。”


    “案件警察還在調查中。許小姐想知道真相,可以等警察的調查結果。”


    “既然這樣,那我就等警察那邊有結果,再決定是否給你捐獻骨髓。”


    喬伊血型特殊,找到一個合適的骨髓十分不容易。在許老師轉身準備離開時,急忙開口說,“我跟我弟弟當年走散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個跟我弟弟外形相似的男孩子。我沉浸在失而複得喜悅中,沒有發現他跟我弟弟的不同。”


    “嗬!”


    騙傻子呢!


    喬伊和喬彬是親姐弟,兩人一起生活那麽久,隻一眼就能分辨出,誰才是她的親弟弟。


    許微棠短促冷笑聲,作勢轉身。


    “等我發現他不是我的弟弟後,我嚐試尋找我的弟弟時,看到他被警察從水溝裏打撈出來。我年紀小,看到那一幕被嚇傻了,我帶著被我撿到的男孩匆匆離開了現場。等我再迴去時,警察已經將我弟弟的屍體帶走了。”


    喬伊說話時,低著頭,將自己縮成一團,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


    “你知道屍體被警察帶走,沒有去警局認屍?”


    “我在福利院生活時,照顧我們的人警察嚇唬我們。如果我們不聽話,就讓警察把我們帶走。我……我以為警察是壞人,不敢去警局。”


    “在你長大懂事後,沒想過為你弟弟的案子奔走?”


    “我……”


    “你沒有。”許微棠盯著喬伊,“你不敢跟別人提起這件事,擔心警察會查到你身上。因為你弟弟的死跟你有關。”


    “他是我的親弟弟,我怎麽可能會害他!”喬伊語氣激動,“許小姐,你可以不給我捐骨髓,但不能給我扣個害死弟弟的帽子!”


    “我隻說你跟你弟弟的死有關,沒有說他是你害死的。”


    喬伊張了張嘴,再次低下頭。


    “喬伊,他是你弟弟。這些年,你沒有夢到過他嗎?”


    “許小姐,你可以走了。”


    “好呀!”


    許老師沒有絲毫遲疑,轉身伸手握住門把手。在們打開的一瞬間,喬伊開口說:“你執著我弟弟的死因,是為了阮楨?”


    “我想做件好事,幫被你帶迴來的男孩,找到他的家人。”


    “興許他的家人把他當成負擔,他失蹤後,他的家人說不定會很開心!”


    “你剛才用了興許和說不定,看來你把他撿迴來江州時,不知道他的家庭情況。”


    喬伊編造了喬彬被父母丟棄的謊言。


    “我……”


    “喬彬是自閉症,養育這樣的孩子需要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心血和精力。他的父母……”


    “你不是他的父母,你怎知他們把他當成負擔?喬伊,你不要主觀臆測。”


    “許小姐,你不懂照顧一個自閉症……”


    “我不需要懂!”


    許老師打斷喬伊的話。


    房間中有一瞬間的死寂,落針可聞。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喬伊終是妥協,“我知道弟弟的死因。”


    喬伊抹了把臉上的眼淚,“父母雙亡,我們姐弟倆被送到福利院。我弟弟情況特殊,福利院的那些孩子,總喜歡欺負他。我想保護他,那些孩子會連同我一起欺負。他們人多,我打不過他們,被迫跟著他們一起打我弟弟。”


    “弟弟每天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我不想弟弟繼續被他們欺負,偷偷帶著他離開福利院。我們身無分文,靠著乞討一路南下。很不幸,我們被一個專門拐騙孩子的團夥盯上。他們想要打斷我跟弟弟的腿腳,幫他們乞討。情急之下,我……我……”


    說到這裏,喬伊抱緊身子,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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