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清源被許微棠揍了一頓,心裏憤怒難消。他語氣不耐,“沒有。”


    “那就是睡過了。”


    我:……


    許老師總是這般直白。


    “你家住在大海邊,管那麽寬做什麽!”龐清源直覺許老師打聽這個另有目的,他心生警惕。


    “你沒否定,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


    “許微棠……”


    “你,閉嘴!”許微棠問到自己想知道的事,迅速收起臉上的笑,“你再給我嚷嚷,信不信我大嘴巴抽你!”


    我跟許老師相處久了,十分了解她切換表情的速度,對此沒有絲毫驚訝d。


    龐清源就不同了,他忘記自己的還在打電話,驚訝得微微張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變臉比翻書還快的許老師。


    許老師白了他一眼,兇神惡煞說:“看什麽看,想讓我把你的眼睛摳下來當泡踩?”


    “你……”


    “我看你就是找抽!”


    許老師拍了下連椅,作勢起身,或許剛才龐清源被許微棠揍得狠了,他身體竟不受控製地哆嗦一下,眼底滑過抹驚恐。


    許老師眼底滿是蔑視和興奮。


    龐清源意識到剛才的反應太過可笑,麵子裏子又掉了一次。許老師此時的眼神,讓他的怒火跟火山一樣噴湧而出,灼人的岩漿要將許微棠給燒得連灰渣都不剩。


    他暴怒起身,一個大跨步來到許微棠身前,對著她的臉揮去。


    憤怒中的龐清源力氣大,一巴掌打在許老師的臉上的話,她的臉十天半個月都無法好利索。


    “你不許碰她!”我大驚失色,欲起身推開龐清源。下一秒,我的雙手被許微棠死死按住。


    眼看著龐清源的巴掌就要落在許老師的臉上,我哪能坐視不理,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欺負!


    我沒時間思考許老師的用意,用力扒拉她的手。


    她的手纖細,跟剛長出來竹子樣,一折就斷,力道卻比一般人大得多。


    在一扯一鬆間,我的手被她攥得生疼。


    “許微棠……”


    我語氣急切擔憂,話剛出口,一聲冷沉,滿載威嚴的聲音在走道中響起,“住手!”


    龐清源動作很快,等守在一旁的保安反應過來,他已經來到許微棠麵前,揚起巴掌。


    剛剛龐清源搖人的氣勢,仿若整個江州都是他的地盤。他口中吐出的人名中,有幾個保安如雷貫耳,他們不敢輕易得罪他。


    就在保安準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時,警察趕了過來。


    警察的低喝聲,讓保安不敢再繼續隔岸觀火。


    他們距離龐清源很近,快速扣住他的肩頭,把他向後推了一把,將他和許微棠隔開。


    保安出手“及時”,龐清源的手,從許薇棠的臉上滑過。


    “我看看傷到了嗎?”


    我急忙上前查看。


    許薇棠白皙的臉上,沒有絲毫異樣,我稍稍心安。


    許微棠見警察來了,給我遞了個眼色,瞬間戲精上身。她痛苦地捂住臉,“好疼啊!你怎麽能打人呢!”


    我配合她,一臉焦急說,“臉都紅了!”


    “我都沒有打到她,你們少在這裏的冤枉人!”


    龐清源注意到出現在走道中的警察,瞬間明白上了許薇棠的當。他氣得牙齒咬得咯吱咯吱地響。如果眼神能夠片人,許老師此時已經被他給淩遲。


    “我哪裏有冤枉你,剛剛警察同誌都看到了,是你先跟我動手的。”


    許微棠一臉無辜地捂著臉,她本就瘦弱,鎖著肩頭,看上去羸弱無助,惹人憐愛。


    許老師演技一向很好,她倒打一耙,龐清源還未放迴去的手,緊握成拳。


    他手背和額頭上青筋暴跳,跟個被惹怒的猛獸樣,恨不得撲上前,將許老師給撕碎。


    許老師趁著警察和保安沒注意,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


    許老師是個臉部表情管理鬼才,眨眼間表情又恢複到委屈的模樣。


    許微棠在氣人方麵天賦極高,她一個鬼臉做下來,龐清源完全失去理智,就算是警察就在他身邊,他也要豁出去將許老師給暴揍一頓,以解心頭之恨。


    警察就在眼前,他這麽做,無疑是自找麻煩,警察迅速將他摁住,警告說:“不許動!”


    “謝謝你們,剛剛嚇著我了。”許微棠拿開捂在臉頰上的手。


    此時,她的右臉頰紅腫一片,我驚唿聲,轉頭一臉憤怒地盯著被警察摁在牆上,無法動彈的龐清源,”你怎麽能把一個女生的臉打成這樣!女孩子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她最近怎麽出門!”


    龐清源努力地擰著腦袋,看向我,“阮楨,也要跟著她一起顛倒黑白?”


    “警察同誌,你們可以自己看。”


    許微棠把腫起的臉轉向警察。


    許微棠皮膚敏感,稍稍用力按壓,很快會出現紅腫青紫的痕跡。


    剛剛她一直捂著臉,是在悄無聲息製造“證據”。


    眼見為實,警察先跟許微棠了解情況。


    她每說一句,龐清源都要反駁。


    許微棠:“你騷擾我朋友是事實吧!”


    “我隻是給她送了幾次禮物,怎麽能算騷擾!”龐清源說這話時,沒有絲毫心虛,隨便給女生送禮物的事,對他來說隻是尋常一件小事。


    許微棠在心裏“呸“了聲,“你一個快訂婚的人,給她送禮物,你安的是什麽心?”


    “我……”


    “你就沒安好心!”許微棠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她紅腫的臉頰讓警察的天平向她這邊傾斜,“你在醫院大庭廣眾下,再次騷擾我朋友,我就算是對你做出過分的事,也是理所應當!”


    “你顛倒黑白!”


    “你說我顛倒黑白,你拿出證據啊!”


    “現場當時有很多目擊者,他們就是我的證人!”


    許微棠和龐清源各執一詞,不接受調解,警察將他們帶迴警局,在醫院裏調查取證。


    許微棠打龐清源的地方剛好是監控死角,有幾個有幾個願意作證的目擊者,他們在迴答警察問話時,均無法確定是龐清源先動手,還是許微棠單方麵毆打他。


    鑒於剛才龐清源的反應,辦案警察更傾向是龐清源欺負許微棠在先,她自衛在後。


    龐清源被揍得鼻青臉腫後,警察竟然還給他扣了一頂帽子,他從小到大隻有欺負人的份兒,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他差點一拍桌子跟警察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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