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談戀愛了嗎?嗬,他們不知道從哪兒聯係上他,給了他一筆錢,把他打發了。說起來,我爸媽這也算是幫我過濾渣男了?跟我談戀愛能暴富,姐也算是財神爺了。”


    許微棠笑眯眯地看我一眼,“楨寶啊,這潑天的富貴,咱們總不能一直便宜了外人。不如這樣,我對外宣布我中意你,你就成富婆中的富婆了。”


    “還是別了,我怕有錢沒命花。”我輕笑說,“伯父要是知道我倆聯合起來騙他,不扒了我倆的皮才怪。”


    我跟許微棠一路上,東一句,西一句扯著。


    去法院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我心裏矛盾,想要快些到達法庭,與過去做告別,又怕在庭審中,不斷去迴憶那些痛苦窒息的過往。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駛入興園路,目光所及,江州法庭前莊嚴的國徽,讓我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門前人頭攢動,我暗暗深吸幾口氣,在下車前,提前做了一番心理建設。


    許微棠看出我的緊張,寬慰說,“我們把他們當空氣,他問他們的,我們走我們的。”


    “嗯。”


    因為案件關注度高,前來旁聽的人數眾多,法院為了避免意外情況,提前發放旁聽證。


    我從施硯那了解到,法院隻給幾家主流媒體發放了旁聽證,蹲守在法庭之外的媒體記者,都是一些喜歡帶節奏,從一些刁鑽角度寫報道的報紙雜誌,不想被他們過多解讀,最好的辦法就是裝聾作啞。


    “不怕,有我呢!”


    許微棠停下車禍,抱住我,輕拍下我的後背,“寶,你什麽都沒做錯,錯的是那些處心積慮的人。不管等下你聽到什麽,都當他們是在放屁。”


    臨近案子開庭日期,網上有人在帶節奏,說是我戀愛腦,害死了父母,如果她是我,早就羞愧到自殺,還有人把我和薑明初的事拍成了短劇,放到網上,短劇內容很快衝上熱搜。


    熱搜很快被撤,短劇也被下架,但我已經成為戀愛腦蠢蛋的代名詞,等下媒體記者肯定會那這些說事。


    我為了讓許微棠安心,重重的點了點頭,“最難的時候,我都撐過來了,現在我更沒有什麽可怕的了。”


    親人,婚姻,孩子,能失去的我都失去了,我現在孑然一身,能做的就是好好生活,讓在天上的父母和關心我的人能夠安心。


    我打開車門下車時,剛巧碰到薑慈,我跟她打了聲招唿,“薑律,早,這段日子辛苦你和施律了。”


    薑慈看了眼我鼻梁上的黑超,笑盈盈迎上來。


    跟平時舒適溫軟的穿著不同,我跟許微棠一樣,今天穿著黑色套裝,戴著黑超,用許微棠的話說,隻要我不露怯,這身裝扮有幹翻六國的氣勢。


    我性子溫和,隻有被逼急的時候,才會炸毛,在陌生人麵前,我倒是可以裝一裝禦姐範,被薑慈這麽一看,我有些不自在,抬手摘下黑超,對著薑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薑慈沒有點破我的窘迫,“早,溫總讓我來接你們。”


    “溫學神也來了,他在哪呢?”


    許微棠四處看了下,沒有看到溫敘言,問。


    “溫總是昨天晚上聯係我的。”言外之意,她也沒有見到溫敘言,“法庭門口記者多,我們已經跟法院申請走對內通道,我帶你們進去。”


    “早知道能走對內通道,我就不給楨寶製造緊張氣氛了,怪我怪我。”


    “是我沒有及時跟阮小姐溝通。”


    薑慈把責任攬到她的身上。


    “薑律已經做的很周到了的。”我拉著踮著腳,恨不得跟那些蹲守在門口的記者吼一聲,我們在這裏,快點來追我們的許微棠跟上薑律,問,“如果薑明初不服判決,他上訴的可能性大嗎?”


    “證據確鑿,他還有臉上訴?我要是法官,我一錘子敲死他個孫子!”


    許微棠是鑒渣高手,在我和薑明初交往的這些年,她跟薑明初接觸過多次,她絲毫沒有發現薑明初的破綻,當薑明初暴露渣男本性後,許微棠很是自責,說是如果沒有她拍著胸脯保證,薑明初是二十四孝老公,我也不會一頭紮進薑明初給我編織的網。


    現在每次提到薑明初,許微棠都是咬牙切齒,恨不得能親手撕他一頓。


    我見她氣的漲紅了臉,輕輕拍了拍他的手,“以他的性格,是不會輕易赴死。”


    他會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盡可能苟延殘喘下去,那才是我認識的薑明初啊!


    “不管他上訴幾次,都逃不過死,他想耗,那就耗啊。讓他痛快的死了,才是便宜他了。”


    許微棠轉頭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找人在看守所內,給薑明初點教訓。


    許微棠人美路子野,她有了這個想法,會盡可能做到。


    不管薑明初受到怎樣的折磨,都無法了卻我的心頭之恨,我沒有阻止許微棠。


    隻是我們在考慮薑明初會不會上訴時,他走了一條讓我們意想不到的路。


    ……


    九點,庭審準時開始,我和許微棠坐在旁聽席上,薑明初由兩名穿著製服的警察帶著朝被告席走去。


    短短幾日,薑明初整個人迅速削瘦,原本英俊的臉,沒了皮肉的支撐,臉頰凹陷,又多了幾分陰鷙。


    他看到我時,眼眸中的陰狠還未來得及蔓延開,視線剛落座在我身旁的人引了過去。


    他雙唇緊抿,眼神恐怖,額頭上的青筋暴漲,好似一直被惹怒的猛獸一般,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撕扯一番。


    我身邊坐著的人,竟然比我還能扯動薑明初的情緒。


    我本來以為是蔣溪,當我轉頭時,一張刀刻般的俊顏闖進眼簾。


    溫敘言,他不是在國外嘛!


    在我看向溫敘言時,薑明初那道能夠殺人的眼神,再次迴到我的身上,我能感受到他更憤怒了,似要把我一刀刀片了樣。


    明明是他算計了我,讓我家破人亡,他有什麽資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我本想跟溫敘言說句話,我被憤怒支配的腦袋,不受控製的轉了迴來,我本想狠狠的瞪他一眼,手被人輕輕點了下。


    我低頭時,溫敘言在我手心放了枚包裝精致的盒子。


    此時,剛要落座的薑明初猛地起身,旁聽席響起一陣嘈雜聲,他身旁的警察見狀急忙去按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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