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我才知道蔣溪不是開玩笑,她是真的在我們家小區門口停著,她的威脅也不是嘴上說說,隻要我不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她就會立馬告訴你我和她發生的事情。”


    “老婆,那時候你身體狀況不好,我根本不敢也不能讓你知道這些事情,而且,我的確找不到銀行給我批五百萬的貸款,我就想著,我先把蔣溪應付過去……她一個千金小姐,要什麽男人沒有?等她和我膩了,她就會放過我的。我覺得我隻是她無聊時候找的一個消遣。”


    我平靜又冷漠地看著薑明初表演。


    真的,沒什麽好意外驚訝的。


    薑明初說他拿了錢去擺平了甲方,但是不想白拿蔣溪的錢,所以欠了借條和利息。蔣溪笑話他多此一舉,可他的自尊不允許,仿佛自己是被富婆包了。然後貨款這件事就揭過了,但是蔣溪隔三岔五找他,他就是個被人脖子上架了刀子的可憐鬼,不得出去和蔣溪所謂的約會。


    聽到這裏,我不由地問,“那你們每次是怎麽做到掩人耳目的?我們天天在一起,我沒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你偽裝得可真是好!”


    薑明初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坦白說來,“每次和蔣溪見麵,我都怕被你發現端倪,我無法解釋,更不願意撒謊騙你——所以每次和她見完麵,我都會刪掉車載導航的記錄,手機短信、微信、通話記錄,然後仔細聞一下身上的味道,確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後,才進家門。”


    “後來,蔣溪要求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我很為難,怕不小心露出痕跡被你發現,因為隻要我開始撒一個謊,就要持續撒無數謊去圓這個謊,我怕我一著急就前後說法不一。蔣溪就主動提出更換住處,在我公司附近的小區買了房子,我能步行到達,也不用擔心白天出去的時候開車留下痕跡。甚至,她還提出用微信以外的聊天軟件,這樣一來,我連聊天記錄也不需要清除了。”


    “唯獨有一次我晚上迴來的時候,你問我為什麽頭發上的味道和我們家用的洗發水味道不一樣,當時我很緊張、很害怕,以為要被你發現了。我隨後撒謊說是中午去健身房了,自己帶的洗發水用完了,就用了他們那邊共用的洗發水。”


    這件事我記得。


    那次是他下班迴來,我靠在他肩膀上看電視的時候聞到洗發水的味道不對,就隨口問了句,當時薑明初就是那麽解釋的。我就沒多在意。


    原來,是去了小三家裏洗澡呀!


    薑明初說,“後來我把這件事跟蔣溪說了,我問她能不能斷了聯係?或者到底我要怎麽做,她才能放過我?蔣溪說放過我,暫時還不行,不就是擔心迴家被老婆發現嗎?簡單呀,換洗發水唄。後來蔣溪就把家裏的洗護用品,全換成了你買的,一模一樣。”


    “蔣溪很黏我,我出差去外地,她基本上都會跟過去,還問我是不是有種小家的感覺?有沒有覺得偷情很刺激?她問我,你經常對你老婆撒謊吧?你有沒有覺得,為了偷情而撒的謊,和其他謊言不一樣?充滿了刺激和興奮。你有沒有那種時候,就是偶爾會期待你老婆發現蛛絲馬跡,甚至想跟你老婆炫耀一下我們晚上在酒店纏綿的戰績和輝煌時刻?你晚上迴去和你老婆做愛的時候,看著身下她的臉,有沒有覺得是在和我做?”


    我猜測蔣溪是真的跟薑明初說了這些話——以她麵對我時不要臉的那種姿態,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情理之中。


    我問薑明初,那你怎麽迴答蔣溪的?


    薑明初說,“坦白說,老婆,我很怕……但我也承認,偷情是刺激的。但我也因此而倍感愧疚,我甚至很慶幸,你當時懷孕了,醫生說胎像不穩,我們不能同房。否則,我該怎麽麵對你?跟你親熱?”


    說到這裏,我還真挺感謝他的——一想到他可能用給別人用過的東西來和我親熱,我就無比惡心!


    好在我和他後來一次也沒有!


    “有時候蔣溪縮在我懷裏,看著我,我和她對視,我忽然就想到我給你求婚的那一晚,你看我的眼神。老婆,那是隻有看心上人才會流露出的柔情似水,那一刻,我對你是愧疚,但我承認,那一刻我有一種男人征服感壓倒一切的快感,我征服了你和蔣溪兩個女人。可我又很清楚,我背叛了我的婚姻,背叛了我的承諾,背叛了我深愛的你——可我始終無法擺脫蔣溪,也無法麵對現實,隻能一天天渾渾噩噩的過著。我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會發現。坦白說,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接受你的審判,可我又害怕……我不知道你知道真相後,我們會怎樣。”


    說到這裏,這兩人偷情出軌的前因後果,基本上說完了。


    顯然,蔣溪是勾引他了,但薑明初也的確不要臉,把自己摘得幹淨,用“無可奈何、被逼無奈”的姿態,把所有問題的根源都推到蔣溪身上。


    “她和我在一起之後,一直沒逼我離婚,我以為她隻是喜歡那種偷情刺激的感覺,隻有一次,就是在她拍視頻發給你之前的那個下午,在北城,她吃下午茶的時候問我,要不要跟你離婚,反正孩子馬上生了,她不介意當後媽的。我當時嚇傻了,她看我一臉慘白說哎呀你緊張什麽?我開玩笑的。我根本驚魂未定,她又說,你今天不要迴去,告訴阮楨,晚上客戶請吃飯,你要是不出席,合同肯定沒戲。我說不行,我答應了你迴去陪你,你預產期將近,但是蔣溪根本不聽我說這些,冷著臉說,阮楨不是出了名的善解人意麽?你哄兩句不就行了?你要是很難說出口的話,我幫你打電話給她說唄。”


    薑明初說,“但我沒想到,那天晚上,她逼我跟她說那些話,然後還拍了視頻——其實她一直都喜歡我說那種很奇怪的話,她說那樣子刺激,有種背德的快感。我被她拿捏,隻能滿足她的需求。但我真的沒想到,她給我下套,拍視頻發給你,害你提前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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