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多年,薑明初和我拌嘴都很少,更別說動手。


    就像無法相信他出軌那樣,我無法接受他竟然動手打我。


    我錯愕地看著他,“薑明初,你行啊,學會動手打老婆了!”


    薑明初一臉冷漠,半分抱歉沒有,“她是我媽,是長輩,你竟然動手打她?你沒錯嗎?”


    婆婆坐在地上拍手稱快,“打得好!媽就知道沒白疼你!明初,快打死這小娼婦!肯定是這賤人在外麵偷男人惹了髒病才生出個鬼東西來!”


    聽見婆婆這麽惡毒的說我那可憐的寶寶,我心裏的怒氣轟的一下充起來,撲上去打她,“我的孩子不是鬼東西!你閉嘴!你……”


    但我才抓到婆婆的頭發,就被薑明初抓住胳膊扯起來。


    下一秒,他直接把我摔了出去。


    我沒來得及反應,一下子摔在鬥櫃的邊角上,磕破了腦袋。


    眼前有幾秒的黑暗,我跌坐在地上。


    一股液體從我額頭順著臉頰流下,低落在地板上。


    我摸了摸,一手的鮮血。


    薑明初一臉暴戾,擰眉警告地看著我,“阮楨,你鬧夠了沒?”


    “我鬧?”我心裏堵得慌,衝上去抓著他肩膀咆哮,“那是我們的寶寶!不是鬼東西!薑明初,你就不想知道孩子為什麽畸形嗎!她是你的親骨肉!”


    “你鬧這些有意思嗎?”薑明初斜眼看著我,目光冰冷刻薄,跟變了個人似的,讓我很是陌生。


    不等我說話,他又冷笑說,“我媽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我身體健健康康,孩子為什麽畸形,你心裏不清楚?”


    我紅著眼問,“你什麽意思?”


    薑明初譏諷一笑,“阮楨,你何必逼我戳穿你那些的髒事兒?”


    “髒事兒?”我苦笑,眼淚不爭氣地滾落而下,我伸手抹了淚水,吸了吸鼻子,質問他,“薑明初,我阮楨做過什麽髒事兒?”


    薑明初眼眸一緊,唇角冷笑,“我媽說的沒錯,我們薑家清清白白,怎麽會生出畸形的胎兒?難道不是你在外麵找了野男人嗎?”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薑明初嘴裏說出來的!


    看著薑明初鄙夷的神色,我整個人都在發抖,他懷疑我不貞!


    他竟然相信婆婆的胡說八道!


    明明是他出軌了,竟然說我不貞!


    我和他第一次之後沒多久就懷孕了,他還侮辱我在外麵找男人?


    嗬!


    我氣得發抖,撐著雙手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他麵前,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問他,“薑明初,你少倒打一耙,我倒是想問問你,我生孩子的前一天晚上,你又在誰的床上?”


    他愣了愣,眯著眼睛看我,“你怎麽知道的?”


    “你承認了?”我冷聲說。


    “你查我?”薑明初瞳孔微縮,陰鷙地看著我,那樣子說不出的狠毒——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我問你是不是承認了?!”我冷笑,眼淚不爭氣,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看著薑明初無所謂的冷漠臉,我忽然覺得自己真蠢,我雖然口口聲聲說要離婚,可潛意識裏竟然還期待他的幡然悔悟。


    就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他哪怕跟我撒謊說是外麵的女人勾引他的,他隻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我懷孕不方便,他沒忍住生理衝動……理由很容易找的,不是麽?


    畢竟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他怎麽會毫無留戀的翻臉無情?


    然而,事實上,薑明初無所謂地看著我,一句解釋也沒有。


    心裏騰起一股無名火,我上前拽著他衣領,淚水橫流,喑啞質問,“薑明初,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薑明初先是巋然不動地看著我,最後忍無可忍,一把將我推倒在地上。


    他笑得特別瘮人,和從前陽光俊朗的模樣,判若兩人。


    那一瞬,我恍惚看見一個蟄伏許久的惡魔,忽然衝出薑明初的身體,對我齜牙咧嘴、張牙舞爪,將最醜陋、兇惡的一麵展露給我,羞辱我眼瞎,錯將魚目當珍珠。


    我恍然想起我帶薑明初迴家見家長的那晚,我爸在書房的辦公桌前問我,“楨楨,你真的了解薑明初嗎?”


    原來,我真的不了解。


    薑明初吸了口氣,問我,“你還挺能裝的嘛阮楨,我小看你了,藏了這麽久不爆發,你憋什麽大招呢?嗯?”


    我裝?


    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我恨死了現在的自己,竟然除了眼淚,就隻剩下軟弱!


    薑明初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你也不是表麵上這麽人畜無害、單純善良吧?”


    這時婆婆衝上來拽著我頭發拳打腳踢,巴掌一個接一個,罵我賤。


    婆婆說,“你自己在外麵爛勾搭男人,還好意思罵我家明初在外麵找女人,我家明初年輕有為英俊帥氣,找個女人玩玩怎麽了?男人哪兒有不偷腥的?不偷腥的男人那是沒本事!你個小娼婦,不知好歹,他知道迴家不就行了?”


    天知道我身邊沒一個異性朋友,除了薑明初外,頂多接觸公司的同事,她哪裏給我安的罪名?


    “你要是不服氣,你就給我滾出去,找個地方死一死好了哎!”


    我氣不過,還手和婆婆打了起來,但婆婆潑辣肥胖,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很快就占了下風,被她打得鼻青臉腫不說,頭發還扯掉一大把。


    而薑明初就坐在一邊,冷眼看著婆婆把我踹出家門,叫我滾,最好死在外麵。


    門關上的最後一刻,我看見的是薑明初冰冷的眼神。


    巨大的關門聲震響了樓道裏的感應燈,冰冷的光淒慘地打在我身上。


    我蹲在地上一動不動,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


    一場讓我覺得很奇幻、悵惘的噩夢。


    以前我們每次吵架,薑明初都會主動來哄我,跟我認錯求原諒,說要是再惹我生氣,他就是烏龜王八蛋。


    坦白說,有那麽一瞬間,我腦海中閃過一念:薑明初追出來,向我道歉,說老婆我錯了,求求你原諒我,我和你一樣不能接受寶寶死去的事實,然後抱我迴家。


    當我意識到自己竟然有這樣犯賤的想法之後,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阮楨,對一個負心薄情、虛偽狠毒的男人,你竟然還心存幻想!


    你是不是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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