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慍扭頭看向一旁拿著長槍剛剛站起的蛇妖,眼神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提起掌中長劍,直奔過去。


    “真是不要命的東西。”


    蛇昌擺出架勢,一槍迎上,但長槍卻是偏移了毫厘,自趙慍的右腰擦了過去,而趙慍則於同時一劍刺下。


    他很是驚訝,刺歪了這種事哪怕是一個初學者也未必會犯的錯誤,自己又怎麽可能會犯?一個五重圓滿的妖怎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長槍已經刺空,蛇昌不能迴招,隻能硬抗趙慍這一劍,若是人類的話,在同境界挨這一劍絕對會要半條命,但打在妖族身上卻僅僅是劃開了它的皮膚,浸出了點點血液。


    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身上這切切實實的傷口,蛇昌隻感到十分荒唐,自己居然會被一個五重的人類劃傷,自己作為妖居然會被低等的人類劃傷?


    蛇昌勃然大怒,雙手上的青筋猛地暴起。


    而一邊的趙慍看著蛇昌身上不大的傷口,卻已經是想好了如何殺它。


    “天下劍技門派雖多,諸多技法雖看似繁重,但歸根結底無非就是防禦,躲閃,和揮砍。”


    “用最小的力做到最大程度的防禦,用最微小的幅度做到最迅速的躲閃,用最合適的力擊打最致命的地方,這,便是劍技的真相。”


    剛剛趙慍用腰間的劍鞘接過了對方的長槍,而後側身讓長槍的軌跡發生偏移,最後一劍刺上。雖說並沒有造成多大傷害,但那也足夠了。


    就像是很多遊戲那樣,明明你根本破不了人家的防,但是隻要一槍或者一刀下去他的血條會往下掉,那你就能想辦法刮死它,隻要刮的夠快,傷害就是有的。


    一劍會出血,那一百劍就是大出血。


    趙慍沒有任何猶豫再次提劍而上!


    蛇昌聞勢同樣一槍刺出,可明明已經貼到了趙慍的身體,那杆槍卻再以自己難以想象的方式偏移了趙慍的身體。而趙慍同時又朝著剛剛的傷口處刺下,結結實實地砍在上麵。


    沒有任何喘息,趙慍又是一劍,但妖族的身體素質要比人族更好,蛇昌自然也比趙慍更快,蛇昌迅速地收迴長槍,直朝趙慍刺去。


    趙慍右手的長劍仍在揮砍,但左手中卻是握著長劍劍鞘,置於長槍之前,待到長槍刺來,她輕輕地一轉手腕,蛇昌手中的長槍便不受控地歪向空中。


    趙慍又襲一劍。


    兩人就如此交手了數十招,蛇昌胸口處的傷口至此已經堪見白骨,反觀趙慍,身上除了剛剛那些低等妖族劃出的傷口外,再未添任何一處新傷。


    再一招過後,蛇昌迅速同趙慍拉開距離,眼中盡是憤怒的猩紅。再看趙慍,湖麵般的眼神未曾泛起丁點漣漪,先前因肅清雜兵而變得急促的唿吸此時卻是平靜了些許,掌中長劍更顯出遊刃有餘。


    這樣來看,反倒是單挑五重讓趙慍覺得更加輕鬆。


    趙慍再次擺好了架勢,提劍便再欲衝向敵人。


    “我居然被一個人類打得這麽狼狽,真是……哈哈哈哈哈!”


    蛇昌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但趙慍哪裏會管那些,仍舊像先前那般提劍便刺。


    “【血·怒】”


    話落,蛇昌肋處的傷口快速愈合,氣息逐漸攀升,就連境界也在不斷攀升!


    六重中段!


    再一槍揮出,趙慍用同樣的方式抵擋,可惜杯水車薪。


    趙慍那手持劍鞘的左手被掄來的長槍一整個打斷,整個人不住地倒飛出去七八米才如斷線風箏一般掉在地上。


    趙慍的五髒六腑僅一擊便碎裂開來,左手連帶肋骨都幾乎要全部粉碎。如今的她已經無力站起,隻得是如爛泥般癱倒在地上。


    “你很厲害,人類。”


    蛇昌此時周身散發著淡紅色的蒸汽,散發著濃厚的血氣味道。利爪與牙齒更長,也更為鋒利,那青色的胳膊上毛細血管肉眼可見地凸起,密密麻麻地盤附在碩大的肌肉上。


    蛇昌鬆了鬆筋骨,提了提手中的長槍,一步一步朝著癱在地上的趙慍走去。


    “明明是下等種族,卻還能帶著一身傷做到如此程度,你很厲害,比我手上這柄槍先前的主人更厲害,他也是個人類,也把我逼到用對你們這種下等種族使用【血·怒】的程度,所以在殺掉他之後,我不僅吃了他,還拿上了他的槍。放心,等我吃了你之後,你那一身的血氣我會好好品味,而你的那柄劍,我也會收下。為此驕傲吧,來自上等種族的認可,你即便是死,也是死的光榮了。”


    “現在……”


    蛇昌將長槍高高舉起,而後朝著趙慍的脖頸,一槍刺下。


    “什……”


    蛇昌想象中刺碎眼前人類少女脖頸的情景並沒有出現。


    蛇昌驚訝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趙慍,她仍是如爛泥般癱倒在地上,仍是那副虛弱不堪至極的模樣,但剛剛被自己一槍掄斷的,朝著奇怪的方向扭過去的左手此刻竟是以那副怪異的形狀硬生生地接下了自己在【血·怒】狀態下的一槍!


    “【血·祭】”


    生冷的字眼從趙慍喉嚨中發出,而在那冰冷字眼摔在地上的那一瞬,橫屍在破東城城門外那五百具妖族屍體的血氣竟是朝趙慍身上匯去!


    蛇昌見此頓感不妙,立刻激起全身氣力朝趙慍刺去,而那杆長槍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進分毫。


    五百隻妖族連帶蛇昌周身泛起的淡紅色蒸汽和趙慍先前戰鬥所流出的鮮血於此時一同湧入趙慍的身體。從腿腳,肺腑,腰肢再到胸背,脖頸,頭乃至於全身上下的每一處。


    蛇昌隱隱在這個人類身上感到了些許威脅的氣息,好像這個現在還癱在地上的人類下一刻就會跨越一重境界的差距強行斬殺自己一般。


    蛇昌雖覺得如此的想法實在是可笑,但它還是打算先抽槍後撤。可它卻做不到,趙慍本該斷掉的左手此時竟仍是死死地握住那杆長槍,任憑蛇昌如何抽弄,那杆長槍就是被一條斷臂死死攥在手中,任如何也不動分毫。


    隨著五百具妖族屍體的血氣盡數匯於趙慍的身軀,蛇昌此時果斷選擇棄槍,縱使這柄槍的品質並不低,但今日也不得不棄了。


    但還是遲了。


    在蛇昌脫手的同一刻,趙慍便從地上猛地暴起,一手抓住了蛇昌的手臂,手指都嵌入其中。


    如河般的鮮血附入身體,直至每一處毛孔。體內剛剛被震碎的肺腑與右邊看起來快要塌下去的身體在鮮血的包裹下恢複如初,血紅至黑的鮮血從趙慍身上滴下,而後又返迴到趙慍身上。


    此時的蛇昌正瘋一般地想要掙脫出來,它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向大腦輸送著“逃命”的信號。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怕,它還沒看到眼前的人類能做什麽,但身體卻已經開始瘋狂地顫抖,心髒猛跳為雙手和蛇尾輸血,隻為逃命。蛇昌的大腦已經無法思考,因為此時的恐懼不同於麵對勁敵時的緊張,此時的恐懼更像是……


    本能。


    就好似牛群對上獅,不論牛有多多,有多壯,獅有多少,有多瘦,牛群見了獅一樣會逃。不管能不能打贏,不管逃跑的時候落單的牛會被撕碎啃食,它們隻知道亡命奔逃,一丁點反抗的想法也不會生出,因為那是刻在靈魂裏的恐怖。


    忽地,趙慍周身那深紅至黑的血液滲入軀殼,而後從右手那柄從未脫手的銀色長劍沿著劍刃緩緩流出,趙慍的境界也於此時逐步攀升。


    六重,六重初,六重中段,六重圓滿,偽七重……


    七重初段!


    鮮血在趙慍達到七重初時凝於刀刃之上,沒興趣去理會眼前蛇妖的驚訝與恐懼,隻是一手抓住蛇妖,一手將凝血之刃立於胸前,而後猛地睜開眼。


    一秒,兩秒,三秒……


    一刀,十刀,百刀……


    蛇昌仍是那副驚慌的猙獰模樣,但趙慍已經收劍入鞘,一身也血氣盡數散去,境界迴到五重圓滿,而後頭也不迴地朝破東城走去。


    此時,身後的蛇昌的胳膊出現了幾份平滑的切麵,而後摔在地上,碎成無數肉塊。而後是頭,身體,蛇尾,直至身體的每一寸。


    隻是那些碎塊卻沒有流出一滴血。


    剛剛六重圓滿的蛇妖,此時已經變為了一堆肉塊。


    趙慍一人殺了五百隻妖族,包括其中的五重圓滿。


    大獲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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