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釵步搖,秦婉鳳眸微眯,燭火映照下,更顯波光瀲灩。


    王公公躬身立於一旁,聽完秦婉的吩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娘娘,這……恐怕不妥。”秦婉輕笑:“有何不妥?”王公公擦了擦額頭的汗:“徐昭儀如今聖眷正濃,娘娘如此行事,恐會……” 秦婉打斷他:“本宮做事,還無需看旁人臉色。你去辦便是。”


    翌日,日上三竿,演武場早已布置妥當,各國使臣齊聚一堂,翹首以盼著大梁的“霓裳羽衣舞”。


    哈魯使者更是故作姿態,斜倚在座位上,一臉傲慢。


    徐昭儀端坐在高位,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經預見了秦婉的窘態。


    可當秦婉款款而來時,徐昭儀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秦婉一襲華服,雍容華貴,絲毫不見慌亂之色。


    她身後的舞姬們,各個精神抖擻,姿態優雅,與昨日的病懨懨判若兩人。


    樂聲響起,舞姬們翩翩起舞,衣袂飄飄,宛如仙女下凡。


    她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卻又各具特色,將“霓裳羽衣舞”的精髓展現得淋漓盡致。


    哈魯使者看得目瞪口呆,原本輕蔑的神情逐漸被震撼取代。


    一舞終了,全場寂靜,片刻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徐昭儀臉色鐵青,她精心策劃的計劃,竟然被秦婉如此輕易地化解了。


    秦婉微微一笑,款款走到哈魯使者麵前,福身行禮:“使者覺得,這舞蹈如何?” 哈魯使者迴過神來,幹咳一聲,讚歎道:“精彩,精彩絕倫!大梁果然人才濟濟。” 他眼珠一轉,又說道:“不過……”


    秦婉挑眉:“不過什麽?” 哈魯使者露出貪婪的笑容:“本使聽聞,大梁皇宮有一件寶物,名喚‘夜明珠’,不知可否……”


    秦婉眸光一冷。 這“夜明珠”乃是先帝遺物,珍藏於皇宮深處,從不示人。哈魯使者此言,分明是故意刁難。


    “使者說笑了,”秦婉語氣平靜,“此物乃是我大梁國寶,恕難從命。”


    哈魯使者臉色一沉:“這麽說,娘娘是不肯割愛了?”


    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


    秦婉輕笑一聲,緩緩道:“使者莫急,本宮還有一物,或許能博使者一笑……” 她拍了拍手,兩名宮女抬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走了上來。


    “這是……” 哈魯使者疑惑地看向秦婉。


    秦婉掀開紅布……


    紅布之下,並非哈魯使者心心念念的夜明珠,而是一柄精巧的匕首,刀鞘上鑲嵌著各色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哈魯使者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娘娘,您這是何意?莫非是想用這匕首取本使的性命?”


    秦婉神色不變,淡淡道:“使者說笑了,這柄匕首名為‘赤霄’,乃是我大梁皇室的珍藏,削鐵如泥,吹毛斷發,其價值絲毫不遜於夜明珠。” 她頓了頓,語氣意味深長,“隻是這匕首,唯有真正的勇士才能駕馭。”


    哈魯使者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雖貪婪,卻也惜命,這匕首一看便知鋒利無比,他可不敢輕易嚐試。


    一旁的阿裏見狀,連忙附在哈魯耳邊低語幾句,哈魯臉色陰晴不定,最終還是強壓下心中的貪念,皮笑肉不笑道:“娘娘的好意,本使心領了。隻是這匕首太過鋒利,本使實在無福消受。”


    就在此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愛妃,朕聽聞此處熱鬧非凡,特意前來瞧瞧。” 歐陽睿一身龍袍,龍行虎步地走了過來,他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秦婉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秦婉起身迎上前,柔聲道:“皇上事務繁忙,怎麽有空來此?” 歐陽睿輕輕拉住她的手,溫聲道:“朕聽聞愛妃在此招待使臣,特地來看看。” 他轉頭看向哈魯使者,語氣不怒自威:“使者遠道而來,辛苦了。”


    哈魯使者連忙行禮:“不敢當,不敢當。” 歐陽睿的眼神銳利如鷹,仿佛能看穿人心,哈魯使者在他麵前,竟有些不敢直視。


    歐陽睿與秦婉並肩而立,宛如一對璧人,舉手投足間盡顯皇家威儀。


    秦婉感受著歐陽睿掌心的溫度,心中安定了幾分。


    她微微側頭,對歐陽睿低聲道:“皇上,這使者……”


    歐陽睿握緊了她的手,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朕知道。” 他目光深邃,語氣堅定,“一切有朕。”


    秦婉微微一笑,她知道,歐陽睿定然已經洞悉了這一切。


    “皇上,”秦婉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開口道,“臣妾記得,庫房裏還有一套前朝留下來的玉棋,做工精美,價值連城……”


    秦婉嫣然一笑,附在歐陽睿耳邊低語幾句。


    歐陽睿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隨即朗聲道:“愛妃所言極是,那玉棋乃前朝遺物,受國運庇佑,不宜輕易示人。朕已命人準備了其他珍寶,以表我大梁的誠意。”


    哈魯使者一聽,心中暗罵一聲狡猾。


    他此行本就是為了那傳說中的夜明珠而來,如今卻被告知夜明珠和玉棋都不能輕易示人,這讓他如何甘心?


    然而,歐陽睿的氣勢壓人,他也不敢多言,隻得勉強笑道:“既如此,那便有勞陛下了。”


    秦婉心中暗笑,這招“以退為進”之計,正是從原著中借鑒而來。


    原著中,鄰國使者也曾提出類似的無理要求,最終被主角巧妙化解,而她現在隻不過是將主角的計謀提前用上了而已。


    她知道,像哈魯使者這種貪婪之人,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想要,隻要吊足了他的胃口,他自然會乖乖就範。


    送走歐陽睿和哈魯使者後,秦婉迴到自己的寢宮。 王公公一臉焦急地迎了上來:“娘娘,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秦婉淡然問道。


    王公公壓低聲音說道:“奴才方才瞧見,張大人偷偷摸摸地進了徐昭儀的宮殿,兩人密談許久,似乎在密謀什麽……”


    秦婉心中一凜,這徐昭儀與前朝官員勾結,早已不是秘密,隻是苦於沒有證據,無法將其鏟除。


    如今看來,他們是想借這次外交事件興風作浪,將她徹底拉下馬!


    “繼續盯著他們,”秦婉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本宮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想耍什麽花樣。”


    夜幕降臨,秦婉獨自一人坐在窗前,望著天空中皎潔的明月,思緒萬千。


    她知道,要扳倒徐昭儀和張大人,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她喚來心腹侍女,低聲吩咐道:“你去查一下,張大人最近的動向……”


    侍女領命而去,秦婉緩緩起身,走到梳妝台前,望著鏡中自己那張溫柔婉約的臉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好戲,才剛剛開始……” 她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玉鐲,眼神冰冷。


    玉鐲上,一個不起眼的劃痕,似乎隱藏著什麽秘密……


    翌日,哈魯使者再次提出要參觀皇家藏寶閣,秦婉巧笑嫣然,以“藏寶閣正在清點整理”為由將其擋了迴去。


    哈魯碰了一鼻子灰,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卻無可奈何。


    秦婉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哈魯的反應,心中更加確定他此行另有目的。


    她暗中吩咐王公公密切注意哈魯使者的一舉一動,特別是留意他與徐昭儀宮中是否有聯係。


    同時,秦婉的心腹侍女也傳迴消息,張大人近日頻繁出入賭坊,輸掉了大筆銀兩,似乎急需一大筆錢來填補窟窿。


    這更讓秦婉確信,張大人與徐昭儀的勾結絕非偶然。


    他們急於求成,必然會露出馬腳。


    就在秦婉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時,心腹侍女卻帶迴了一個令人不安的消息:“娘娘,奴婢發現有人在跟蹤奴婢,似乎……似乎是徐昭儀宮裏的人……” 秦婉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茶水濺落在她雪白的衣袖上,卻渾然不覺。


    她緩緩抬起頭,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看來,這好戲,要提前開場了……” 她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宮殿屋簷上盤旋的烏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傳令下去,”她語氣森寒,“今晚,本宮要宴請徐昭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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