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一天,蠶叢就成了他們的俘虜,他的雙手被他自己的麻繩綁著,巴桑卓瑪隻跟他講了一句話:“晚上,你隻能一個人睡了。”


    此後,就吩咐兩個小廝看守,再也不曾搭理他,仿佛他們此前什麽都沒發生過。


    不過,很多野人,似乎都知道他們之間有過故事,蠶叢明白,關外的人對待男女之事,似乎很開放,不是那麽藏藏掖掖。


    蠶叢看著她跟那些青衣漢子嬉笑怒罵,心裏就像吃了黃蓮,一陣惡心反胃。他認為,他得到了她的身體,那麽理所當然,她屬於他。


    可是,巴桑卓瑪好像在故意氣他,故意讓她那爽朗的笑聲,驚動天上的飛鳥。這讓蠶叢氣憤不已,他想問個明白,“他們此前的交融,晚上的呢喃細語,夢裏的情話,算什麽?”巴桑卓瑪突然叫了一句:“到了。”


    蠶叢舉目四顧,發現左前方是一片巨大的杉樹林,右邊是一處陡峭的絕壁,絕壁之下一處前坪,坪地裏站滿了幾百上千個野人,他們身上幾乎全都是青色的皮裘大衫,胳膊上,衣領上,掛滿了獸骨,有狼的頭,豹的脊椎,還有猴子的顴骨,有些帶著狐狸皮製作的獸帽,這讓他們走起路來,身上發出叮當叮當的響聲。


    其中一個20多歲的年輕漢子,四肢勻長,腰插長劍,在十幾米開外跟巴桑卓瑪打招唿。蠶叢看到,這個大漢比自己高出一個頭顱,像熊一樣強壯,在寒風淩冽的冰川上,他兩隻粗壯的手臂露了出來,一股一股的肌肉,讓人望而生畏。蠶叢注意到了,他似乎是巴桑卓瑪眾多追求者之一。這家夥有著精壯的體魄,紮實的肌肉,他似乎不懼怕嚴寒。自從他跟巴桑卓瑪走在一起後,其他的男子都紛紛低下了頭。


    巴桑卓瑪隻屬於強者,在這裏,這成了一個共識。


    的確,巴桑卓瑪是冰原上一隻火紅俊俏的孔雀,她的絕美風姿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走到哪裏,哪裏都會投來愛慕的眼神。再加上她本來就是那種大咧咧的性格,因此,她自然成了女野人群裏最閃亮的星。


    蠶叢局促的站在當場,他被眼前黑壓壓的野人軍團震撼到了,他們的眼神帶著仇恨,各自做著份內的工作,有些在劈木材,有些在搭帳篷,他們都不把蠶叢的存在當做一迴事,絕大多數戰士都長得比平原上的男人要高大,目之所見,幾十上百個帳篷,淩亂地在地坪上鋪展開去,帳篷與帳篷之間,一些火堆隨處可見,青色的煙熏飄蕩到了遙遠的天際。


    蠶叢想著,關卡上隻有200多位守望者,如果沒有劍門關那獨特的地勢做屏障,那麽這些野人將不費吹灰擊敗守望者。


    他聽到一些野人稱這裏為望天峰,而且,他們似乎馬上要離開這個營地了。望天峰,上古傳說中,億萬年前,東方青帝靈威仰和魔神將臣在這裏展開了一場曠世大戰,當時天地間萬物凋零,寸草不生,青帝靈威仰一劍當空,力挽狂瀾,將魔神將臣趕出了人類生活的這片土壤。當時,青帝一怒之下,將這座巍峨壯觀的山峰劈開,從此萬物複蘇,一片欣欣向榮,站在峽穀平地上,隻見天空還剩下一線,於此,先民們將這處絕壁稱為望天峰。


    巴桑卓瑪從一個帳篷中鑽了出來,他身後跟著那位彪形大漢,兩人直接奔到了蠶叢身邊。


    蠶叢將思緒從悠緲的傳說中拉了迴來,他雙眼如注,直直地盯著前方。


    巴桑卓瑪說道:“就是他,可以對抗白虎,並且,他把白虎嚇走了。”蠶叢嘴角翕動,他試圖解釋,但是巴桑卓瑪繼續說道:“蠶叢,你想不想見一見你的劍神前輩,楊術。”


    蠶叢一臉驚訝,然後露出一點喜色,他帶著一種溫情看向巴桑卓瑪,但是隨即旁邊這個高大威猛的漢子投來敵意的眼神,蠶叢迴避著,問道:“在哪裏?楊雄前輩呢,在嗎?”


    巴桑卓瑪臉若冰霜,並無表情,說道:“薑維。將他帶來吧。”蠶叢了解道,這個漢子叫薑維。


    巴桑卓瑪走向前去,薑維露出輕蔑的笑,說道:“小子。你叫蠶叢,對不對?我看你不夠強壯,但我敬佩不懼怕白虎的漢子,你勇氣可嘉,咱們有空可以切磋一下。”


    三個月前,楊術和楊雄自失去蠶叢和那個女野人的音訊後,一直在周邊10公裏範圍內搜尋他們的蹤跡。可是很快,大風暴來臨了。


    當時,氣溫斷崖式下降,飛雪連天,寒風唿嘯,兩人眼睛不能視物,鼻子不能唿吸,手腳幾乎要被凍僵,一些斷枝殘葉滿天飛舞,眼見環境如此惡劣,如果不找個地方躲藏,那麽直接會被這冰風吞噬。當時,楊雄叫道:“咱們暫且躲過這一晚,等待天氣好了,再來尋找蠶叢不遲。”


    楊術心有不甘,蠶叢是一個可塑之才,如此輕易地就消失在這茫茫的關外,忒也可惜。但是他明白,如果自己命都丟了,那還有誰去找尋他呢?如此,他們尋找藏身之所。


    冰川絕壁,要找到一個棲身之所,也難於登天。楊雄和楊術兩人攙扶著,靠近絕壁向前移動,飛雪迷亂了視線,經過兩個時辰的艱苦,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個看似能擋掉冰雪的棲息之所。


    可是,洞口太小,於是兩人用神兵利器,不斷鑿開冰層,直到累得精疲力竭,洞內足夠兩人活動,才憂心忡忡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等到冰雪停歇下來,兩人胡亂吃了一些攜帶的幹糧,直接將冰雪化為清水,拌著吃了。楊術前輩說道:“說不定那小子還在原地等我們,”楊雄微微疑惑,因為昨夜一夜冰霜,暴雪如瀑,地麵的足印全部沒有了,要找到來時的路,將會非常困難。


    就這樣他們越走越遠,一連走了將近3個多月,一無所獲,在他們覺得蠶叢這小子已經死了的時候,天空中出現了滾滾烏雲,接著整個天幕黑暗下來,然後杉樹林的鳥雀都被驚到了空中,倏爾,颶風從林中唿嘯而出,兩人站立不穩,他們趕緊將兵器紮進深深的冰層,穩住即將傾倒的身體。


    就在他們驚魂未定的時候,樹林裏突然竄出來一些形象醜怪,沒有血肉的骷髏人,他們的眼睛呈現藍色和紅色,牙齒剝落,手臂,大腿,小腿,腰腹等隻剩下森森白骨,劍神楊術識得厲害,去年幾十位兄弟就慘死在這些惡鬼的血盆大口下,他們不懼怕利劍,感受不到痛苦,而且殺不死。


    楊術大叫了一聲,“快逃。”楊雄拔腿便跑,但是這些骷髏人速度快的驚人,轉眼就到了他們身前,楊雄足下打滑,倒在地上,活死人轉瞬即逝。楊術抽出秋霜劍,使出生平絕技,一招“開山劈頂”將一個骷髏人的手臂卸下,楊雄趁機跑了出來。他嚇得臉色全無,六神無主。


    這批怪物中,似乎有一個頭目,他那張白得如紙一樣的麵孔,有兩顆紅色眼珠,他的左肩背上插著一炳銀色剛劍,他的緊身戰服雕刻著見所未見的玄紋,他的靴子就像黑色的玄鐵,走起路來“嘀嗒嗒嗒”作響,也許是感覺到了附近有人氣,於是停了下來,左右搜尋。他悠悠地轉過頭顱,紅色眼珠閃著光,他已經看到了有兩個人影在胡亂砍殺,並砍下了骷髏戰士的一隻手臂,他微感詫異。楊術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穿著玄服的頭目,但就在他接觸到這個怪物頭頭眼神的那一瞬間,突然感覺到全身仿佛不受控製,他的動作變慢了,唿吸似乎也停止了,身上的血液冷得要凝固了。


    骷髏軍團頭目,那毫無血色的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笑意。隻見他微微抬起了手臂,楊術感受排山倒海的力量,像水,像風,又像火,讓他難以吵架,他那拿劍的手仿佛被定住了。


    他心下焦急,想著:“今日死期到了。”楊雄一臉痛苦,“呃,呃,呃”的胡亂砍殺著。


    突然,天際上空傳來了一聲驚天“虎嘯”。這虎嘯震耳欲聾,一連幾聲,仿佛要劈開虛空。


    虎嘯是從遠處的大山傳來的。


    骷髏軍團頭目,停下了手中動作,他似乎覺得人類的力量不堪一擊,又似乎覺得更為重要的事情在前方,因此,怪物頭頭也不再關注兩人,徑直往前走,幾十上百骷髏人,抬著頭,邁著大步,浩浩蕩蕩,一往無前,很顯然,遠處天際傳來了更為重要的召喚,一個骷髏人踩在了楊雄的腿上,他痛的昏厥,倒在地上。一個骷髏人打掉楊術的秋霜劍,足部重重地將他擊昏了。


    等到楊雄和楊術醒來的時候,周圍圍滿了披著青衣的野人。他們的劍被沒收了,成了這支野人軍團的俘虜。


    在蠶叢被俘的那天,楊術和楊雄已經被關在望天峰山下的山寨三天了。基於劍神楊術的威名,再加上野人的強者崇拜,因此他們兩人並沒有受到多少的羞辱,一些人甚至對楊術佩服至極,隻不過,他們都明白,野人跟劍門關的守望者,是勢不兩立的,他們之間的仇恨存在了幾千年。因此,他們私底下敬佩楊術,但是骨子裏,又巴不得他死掉。


    通過幾天的了解與簡短交流,楊術知道,他們要被帶到一個叫五指山峰的地方,那裏有野人部落首領,關外之王。他隨即知道這個部落沒有權限處理自己。他還了解到,一旦到了五指山峰,將是他的死期。一些送來飯菜的小廝跟他說:“快點吃,吃了好上路,隻有幾天你就要進棺材了。”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死掉,他在牢房中大叫著:“請問紮西多吉在哪裏,我要殺了他。”野人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有些野人似乎很忌諱紮西多吉的名名字,叫嚷道:“紮西多吉是你能隨便見到的嗎?你就要死了,死了那條心吧。”


    楊術痛苦不已,他知道報仇的希望沒有了。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找到紮西多吉,楊雄明白楊術的內心,他說道:“紮西多吉手上有幾條守望者兄弟的性命,即便你報不了仇,自有其他兄弟會辦成這件事。”楊術隻是搖頭,他眼睜睜地望著望天峰下這處大本營,看到上千位野人,心下遽然。他想著,報仇,報仇,這眼前一千位野人都是他的絆腳石,想要擊敗或者殺死紮西多吉,甚至要見到他本人,都難於登天。於是,他暫且將私人恩怨放在一邊。


    他念道:“野人人數太多,聽說這裏才冰山一角,劍門關想要擊敗或者擊退野人,難度非常之大。”


    楊雄強調道:“是啊,假若人人都有你那出神入化的劍術,也許有一戰之力。不然,隻能自取其辱,”楊術一陣苦笑,他自言自語念叨了一句:“劍術,隻有真正有天賦的人,才能登峰造極,一般人,並不具備修煉上層劍術的天資,我在蠶叢那小子身上看到了希望。”


    楊雄知道楊術大哥有傳授劍術給年輕人的想法,他說道:“可是蠶叢不見了,我們現在也自身難保。還有一點,你發現沒,麵對那些骷髏人,再精妙的劍術,似乎無濟於事。”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兒,這支野人軍團的領導者薑維來了,同時,他身邊跟了一位頭發火紅的16-17歲女孩子。楊術注意到這個女孩子,發現她的眼神似曾相識,但是他已經被仇恨占據了內心,他知道自己要被送到別的地方去受死了,於是憤怒道:“要殺要剮,就在今天,何必囉哩囉嗦,徒增煩惱。”


    巴桑卓瑪臉上綻放笑意,對著楊數兩人說道:“有人叫我們不要殺你,他的名字叫蠶叢。”隻見蠶叢大步垮了過來,他激動得熱淚盈眶,三月不見,恍如隔世,楊術從鐵柵欄裏伸出一隻手臂,緊緊撅著蠶叢,說道:“小子,我們找了你好久,還以為你死了。”


    蠶叢哽咽不止,鼻子眼淚糊了一臉。說道:“前輩,前輩,我找了你好久,沒想到你們在這裏。”接著三人緊緊地相擁在眼前,哽咽不止。


    巴桑卓瑪被守望者這種毫無由來的兄弟情誼弄得心煩意亂,她怒道:“兩位前輩,這個小子從明天開始就要加入我們野人軍團了,識相的,你們也放下身段,重新開始,從此再也不要迴到關內去,野人軍團,你也看到了,人數龐大,但是你們兩位劍術神通,在這裏一定有用武之地,並且可以大大地加強我們的事業。”


    蠶叢突然怒氣衝衝,他帶著仇恨說道:“誰要跟你們同流合汙?我們是極重榮譽感的守望者兄弟,眼裏隻有正義。”


    巴桑卓瑪懶得聽他羅唕,他對守望者那套說辭也司空見慣了,於是說道:“正義?我懂你們的正義,而且,正義隻有在這裏才能大放異彩,正義在關內從來得不到伸張。現在也不要急著迴答,今晚好好考慮,明天天亮就出發。”說完後,她帶著薑維走開了。


    晚上,曠古的冰川,沒有一點風,深邃幽暗的天空罕見地布滿了星星。星星一眨一眨的,饒有興趣地瞧著這人世間的千姿百態。


    在鐵柵欄裏,蠶叢三人吃過簡單的便飯後,楊術說道:“小子,你聽我的,加入野人是一個最佳選擇。”


    楊雄一言不發,他知道大哥楊術在打什麽算盤。蠶叢哭喪著臉,搖頭不語。


    楊術帶著溫怒:“要接近紮西多吉,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你看看眼前這些野人,你殺得完嗎?”


    蠶叢低著頭,無語凝噎,“不。”


    楊術怒道:“隻有加入他們,才能幫守望者兄弟報仇,陽江前輩怎麽說的,你難道要違背你師傅的意願嗎?這條路,也是你師傅的心願。這是唯一的機會。”


    經過一番苦苦掙紮,蠶叢那顆堅硬的心,終於有所動搖,接著他說道:“如果哪一天,我殺了紮西多吉,給守望者兄弟報了仇,那麽,劍門關是否還有我的位置?”


    楊熊一陣悔恨,無言以對。


    楊術繼續說道:“這個自然,我們永遠將你當做守望者兄弟中的一員,劍門關的大門永遠為你開放。”


    蠶叢繼續說道:“我不一定能戰勝紮西多吉。”


    楊術突然站了起來,他看了看鐵柵欄的尺寸,瞄了瞄空間大小,在地上撿了一根樹枝條,說道:“我觀察到了你的天賦。陽江的劍意你領悟到了十之六七,他的取死之道淩厲,刁鑽,出其不意,讓人防不勝防,下麵我給你展示一套我的劍法。”


    蠶叢知道,這是前輩生前最得意的連山劍法。


    楊術一邊示範,一邊念叨:“時止則止,時行則行,動靜不失其時,其道光明。”蠶叢一邊觀看,一邊領略其蘊含的劍意。稍有不懂之處,楊術再重新演示。此後,蠶叢跟著練習一遍,他記憶力驚人,差不多記住了個大概。楊術感到一絲欣慰,最後他說道,“這套劍法,博大精深,非一時三刻能參透其中的奧妙,總之,你記住一句話,“靜止如山,宜止則止,宜行則行。行止,即動和靜,不可失機,應恰到好處,動靜得宜,適可而止。”


    蠶叢將這句話在心裏默念了數遍,直到全部記住為止。此後,他看到前輩累得氣喘籲籲,問道:“前輩,你怎麽了?”


    楊雄這時才第一次開口說話,說:“我們遇到了活死人,楊大哥為了救我,因此受了傷。”蠶叢湊近身前,見他痛苦萬狀,說道:“劍神前輩,你的大恩大德,我無以迴報。”


    楊術拍了拍蠶叢肩膀,說道:“有你這句話,足慰平生。我這點傷不礙事,休息片刻,無妨。”


    這時,巴桑卓瑪過來了。他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譏笑道:“臨陣磨槍,不知道能學到幾層。再說,你能不能活到明天,還得看我心情。小子,今晚你陪我。”蠶叢看著巴桑卓瑪臉上那種幸災樂禍,輕佻,隨意,略帶諷刺的笑意,他一陣懊惱,懊惱自己不該認識她,他不想離開牢籠,隻想跟前輩待在一起,於是往後退了幾步,巴桑卓瑪見狀,怒道:“你是我的囚犯,一切聽我的安排。”


    楊術此前一直沒有仔細看這個刁蠻的女孩子,此刻在暗夜下,特地瞄了幾眼,他發現她的身影一如16年前那個背影,他思緒如潮,內心波濤洶湧,他記得,當時她的眼睛也像這個女孩一樣,明亮得如同這天上的星星,他突然問了一句,“小女孩,你叫什麽名字。”


    巴桑卓瑪沒有迴避:“巴桑卓瑪。”


    楊術繼續問道:“你父親是誰。”他敏銳地看到她腰身上插著雙魚劍。雙劍戰法,是紮西多吉的自創,出自他對這天地間“一陰一陽,陰陽合一”思想的感悟。他對紮西多吉的劍法了如指掌,於此他才有這一問。


    巴桑卓瑪從來就不會隱藏,說道:“紮西多吉。”


    楊術也不再追問了,他什麽都明白了 巴桑卓瑪又叫了一句:“你來不來!”她用那種兇巴巴地眼神看著蠶叢,蠶叢注意她眼色的變化,從兇巴巴變得柔軟,甚而變得多情,帶著詢問,善意甚而有點柔情。蠶叢記得她這種眼神,在他們倆那幾個銷魂的晚上,她的眼神就是這種含情脈脈的感覺。他一陣悸動,“原來她還記得自己。”


    楊術捕捉到了兩位少男少女的心意,說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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