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落酋長,各寨寨主,相約聚在波西部落霍老的故居,他們一連商量三天了。


    在收到營盤山古城對三個部落將發動滅族戰爭的消息時,沙烏都部落酋長露佛基和金龜包部落臧天毅,還有黑水寨寨主日渥不基,瓦屋寨主無素子等不約而同來到了波西部落。


    盡管霍老已經離世,盡管神樹已經坍塌,但幾百年來,這裏依然是整個岷山上遊部落共同信仰所在。


    他們在商議戰爭的同時,也一直在等著霍光的迴來。上次神獸白虎來過以後,波西遭受的破壞尤為嚴重,這幾個月裏,在其他部落的幫助下,經過一個冬天的修複,人民生活基本迴複了正常。


    不過很意外,平靜馬上就要被打破了。營盤山古國將全麵發動針對波西部落、沙烏都部落、馬良坪部落的戰爭,幾百年的世仇,終於要徹底解決了。


    所有人如臨大敵。


    露佛基頭發蓬鬆,胡子滿渣,一個蒜頭鼻,講起話來帶著膿腫的鼻音 :“我們不會忘記百年前的恥辱,我們將同先輩一樣,奮戰到底,誓死抵抗。一百多年了,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的錚錚鐵骨,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麽叫有誌者事竟成,犯我族人者,我們將以鮮血償還。”


    臧天毅在這裏呆了三天,他焦頭爛額,看著部落裏那些稚嫩的臉孔,看著那些青澀的少女,和一些哺育著嬰兒的年輕婦女,她們那豐滿的乳房正擠出鮮美的奶水,讓希望之光得以延續,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生命。


    可自從他說了一句“我們可以跟他們簽訂和平協議”後,他就受到了排擠,無數人投來異樣目光,甚至對他嗤之以鼻。


    其實,這裏有許多人同他的觀點一致,隻是迫於淫威,不敢表達。畢竟,一旦發生戰爭,營盤山的食鐵獸軍團,在山區根本沒有缺點,他們的騎兵同樣勢不可擋。十多年前,昌隆將軍帶著2800騎,就征服了擁有6000精銳士兵的金龜包部落,當時哀鴻遍野,其畫麵慘不忍睹。


    他年紀大了,他不想再次看到血流成渠,屍骨成山的畫麵。因此,他提議,向營盤山議和。


    不過,求和派力量太小了。


    黑水寨寨主日渥不基是主戰派,他肥頭大耳,身材9尺,此前非常敬佩飛將軍的為人,哪知道自上次一別,居然陰陽兩隔,人生如戲莫過於此,他聲若洪鍾:“我們要明白,營盤山都是奸惡狡詐之徒,沒有榮耀可言,他們的血是肮髒的,他們已經丟失了山神的正義,同樣沒有聖神的樹神崇拜,你們看看飛將軍的下場吧。難道我們要奴顏婢膝,阿諛奉承嘛?難道這些年輕人就要一直低三下四的活著嘛?”


    其他各寨寨主,紛紛叫嚷:“頭可破血可流,這傲骨與尊嚴不可丟,手可斷,足可殘,這土地與兒女不可失。”


    突然一個尖聲尖細的聲音,傳了過來:“於今,昌隆將軍擁有3萬精兵和500頭食鐵獸,試問,我們抵擋得住嗎?這裏誰有能力可以領兵作戰?難道大家真的希望部落裏的女人,部落裏的孩子失去丈夫與父親嘛?”


    日渥不基怒吼著:“是誰在這裏妖言惑眾,是誰在這裏動搖民心,誰說部落就一定會敗?”


    一個聲音又說道:“大戰可不是隻喊喊口號,確實,我們不怕死,可以不在乎自己這顆頭顱,可那些年邁的父母呢?那些乳臭未幹的孩子呢?”


    黑水寨主繼續說道:“土地在,人在,土地亡,人亡。我們將熱血灑向這片廣袤的森林,我們將生命交給這片敦厚的熱土,我們死而無憾。”


    盡管寨主如此說,人群中那些求和派都在竊竊私語,從雙方實力來看,波西等部落必敗無疑,昌隆將軍文韜武略,能征善戰,他的兒子昌大盛膽識過人,勇不可當,大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氣勢。


    可是,他們三個部落能集結起來的壯士最多7000人,這些年來,部落裏馴化的食鐵獸也才200頭,而且裝備老化,武器陳舊,不管從戰備上還是人數上,或物資供應上都處於絕對弱勢。


    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則望著灰色的天空怔怔出神,他們大概想著:那個年代,大山深處,到處有稚嫩的小孩在歡聲笑語,大家敬仰山神,供奉樹神,如今,這種信仰在消失,這些年來,許多人從岷山深處,遷徙到了都廣平原,特別是精壯年,都在平原落地生根,再也沒有迴來過。


    一陣沉默之後,整個大廳陷入群龍無首狀態,而求和派又開始鼓噪,喧嘩。有人耐不住性子,直接爭吵起來,露佛基平素與臧天朔就南轅北轍,話不投機半句多,現在霍老死了,更加的誰也不服誰。


    他們兩個經過一番麵紅耳赤的爭吵,居然動起手來。


    大廳裏商議的人群分成兩個陣營,有些捂起袖子,有些掄起胳膊,有的站在椅子上跺腳,有些則癱在地上哭天搶地。


    就在不可開交,亂成一鍋粥的那刻,霍光騎著那匹戰狼迴來了,嘈雜淩亂的堂屋一下子靜悄悄的。


    他們看到,在他身後,有一名身穿黑紗裙的神秘女子,隻見此女冷若冰霜,仿似仙境中人,她眉如柳,雲似發,鮫綃霧彀籠香雪,給人一種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朦朧感。


    有人認為是小小迴來了。


    難道小小活過來了嗎?


    經曆了一個漫長的冬季,霍光風塵仆仆,滿臉疲憊,膚色更加黝黑了一點,頭發亂了一點,那條戰狼好像更加溫馴了一點,在黑紗女旁邊,戰狼來迴逡巡,全身戒備著,不像此前那樣,左突又竄,它似乎規矩多了。


    在他們之後,還有一位老漢,他騎著一匹棗紅駿馬,身負一柄三尺長劍,老漢頭發稀疏,一臉酒痣,正是丹丘生,他是黑水寨人,年輕一輩陌生得很,不過,即便是年紀大的人,認識丹老的人也不多。


    三人的突然降臨,讓日渥不基和臧天朔等人錯愕,他們顯然沒想到霍光真的迴來了。


    相比此前,他背上多了一柄圓月狀的彎刀,再細看之下,他身後這個穿著黑紗裙的神秘女人顯然不是小小,小小就像人間的一顆鮮豔的花朵,帶著活靈活現的人氣,此女卻有種妖魅的氣質。


    如果硬要說兩者之間的區別,小小是“兩臉夭桃從鏡發,一眸春水照人寒,”,黑紗女則是“眾裏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


    日渥不基正襟危坐,氣勢逼人,一股大長老的氣概,在他看來,幾個月前,霍光為了一個年輕女子,完全不顧及全族人民的生死存亡,執意跑了出去,沉溺在美色之中,根本不堪大用,再說,霍老不在了,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具備盟主資格,因此,他坐在霍老的位置上,他倚老賣老,並自信可以帶領大家,擊敗強敵。他也確定,這是霍老尊崇一生的原則。


    可是霍光迴來了。


    他的迴來,意味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他不可能坐上盟主位置,他怒道:“霍光,你迴來幹嘛,你不是去追那個女孩子了嗎?”他瞄了瞄這個神秘女,戲謔道:“怎麽?這才幾天,就另覓新歡,移情別戀了?這是哪個村落的少女啊?小小人呢?”


    黑紗女一言不發,隻是望著遠方天空,對他的發問完全不做理會。


    霍光看著眼前形勢,他似乎明白了。


    此前那些追隨他的人,都奔了過來,議論紛紛,一些人義正辭嚴,一些人神情激蕩,等到他終於明白來龍去脈後,他站在大廳中央,拂袖大聲說道:“沒有商量的餘地,必須守衛家鄉,必須扞衛尊嚴,千百年來,營盤山從來就沒有征服過我們,這次也不例外。”


    他的一番話瞬間讓整個大廳安靜下來。看來,霍老的威信在霍光身上得到了延續。他麵對日渥不基,土素子等前輩,說道:“沙烏都酋長日渥不基,馬良坪酋長你們好,臧天朔老前輩您好,你們都是我尊敬的前輩,你們是看著我長大的,你們平日的教誨已深深埋在我的心中,比如誌驕者必敗,氣盈者必覆;比如凍死迎風站,餓死不偷盜;比如貧寒休要怨,富貴不須驕,這些道理讓我們變成了鐵血錚錚的好漢子,可是,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和做一個保家衛國的漢子是兩迴事。十五年前,昌隆將軍殲滅金龜包部落,當時土素子前輩說過,寧做太平犬,不做亡族奴。我們都深深地被鼓舞著,同時奉為人生格言。我們這裏一百年沒有戰爭了,我相信,戰爭的殘酷僅僅隻是存在於諸位前輩的記憶裏。試問,這裏誰懂得排兵布陣?誰懂得以少勝多?誰懂得利用地形優勢,采用調虎離山之計?誰懂得借刀殺人,瞞天過海?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請你們相信,相信年輕的力量,相信我們的身體如銅牆鐵壁,相信我們的鐵拳,將砸碎敵人的頭顱。相信我們身上流淌的血液,蘊含的隻有不屈不撓。”


    霍光一番陳詞讓幾位前輩啞口無言。的確,三天來,這些耄耋老朽個個彷徨無措,隻會打嘴仗,他們並無實戰經驗,一直在這裏唇槍舌劍,拿不出一套實際的作戰方案。


    一些此前看不起霍光的人將耳朵提了起來。看來,這小子早就對這場戰爭做了全麵分析與部署。


    多少戰士該伏擊山坳,多少戰士該藏在山崖,多少戰士該在山頂守候,需要多少投石機與弓箭手等,以及戰爭過程中緊急情況的處理與應對措施,各個村寨之間的協調與人員配置,部落與部落戰略物資的調度跟運輸,安置孩子與老人的避難場所,女人可以在這場戰爭中所能發揮的作用等等。


    霍光繼續說道:“決定一場戰爭的關鍵,從來不是武器有多精良,食鐵獸多少數量,或者所謂的人數優勢,決定戰爭勝利的還有勇氣和決心,短期戰爭過程中的戰術運用和長期戰爭中所采用的戰略等。相比外界的幹擾,更重要是人心,隻要大家擰成一股繩,力往一處使,那麽及時麵對強大的敵人,依然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臧天朔求和派等人交頭接耳,他們並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也不是賣辱求榮之徒,在受到淩辱與打壓時,為了尊嚴和骨氣,他們可以義無反顧的放棄生命。


    可是,時光不朽,生命可貴,在他們看來,尊嚴在那些稚嫩的嬰兒麵前不值一提,骨氣在那些生兒育女的女人麵前同樣不值一提。因此,日渥不基、臧天朔等人,盡管對霍光的陳詞感同身受,並且也覺得理所應當,但為了考驗霍光,或者說,也給自己一個妥協的理由,於此在私底下商量,愁思計策。


    霍光迴到了自己座位,不一會,隻見黑水寨日渥不基派出了2人,而臧天朔則派出了6人,分成兩派,站在大廳中央。


    壯士們手拿的都是平時訓練時的木質器具,隻見他們大喝一聲,開始對攻,雙方你來我往,經過一番激烈對攻,2人很快被6人打趴下。那些年長的人看到後,用一種質問的眼光看著霍光。


    霍光心裏明白,他們演練的這場對戰,是在用事實來反抗自己剛剛那番激情四射的陳詞,很明顯,三個部落與營盤山古城,雙方實力過於懸殊,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他的那些激動人心的語言在事實麵前隻能哄哄那些未經世事的年輕人,而且,有時候,真實的戰爭遠比紙上的要殘酷得多,一旦開展,情況瞬息萬變,非人力所能控製。霍光看著戰敗的2人,心如爵醋,他知道這個問題無可迴避,短時間內他確實無法製定一個反敗為勝之策略,也許這無法反駁。


    因此,他隻是沉默。


    麵對事實,隻能認命,多說無益,丹老看著霍光臉上的倔強之色,欲言又止,他偷偷地憋了黑紗女一眼,然後跟霍光說道:“想,都是問題,做,才有答案。事情有時候並不會如此循規蹈矩,有突變的可能。你想想,曆史上發生過多少以少勝多的戰役,再說,驕兵必敗,弱之勝強,柔能克鋼,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霍光心裏明白,紙上談兵永遠沒有結論,這樣爭辯如同盲人摸象也毫無意義,可是,麵對質問與挑釁,如果不徹底解決他們的疑問,肯定無法完全團結人心。一盤散沙或人心渙散,在戰爭中,是致命的。


    這個時候黑紗女出現了,她足不點地般飄忽而前,如同一陣清風般飄落在一堆枯木旁,隻見她拿起了一根訓練架上的短木劍,悠悠說道:“必勝的信念才是最重要的。”


    大家對黑紗女的到來本來就莫可名狀,對她一舉一動更加詫異至極,如果說小小是人間塵俗之物,多少有點俗世氣息,那麽這個黑紗女,就像一個虛無的存在,仿是迷霧中的仙子,一些爺們正要怒叱:“你想幹嘛?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隻見黑紗女嘴角翕動,她舉起手上的木劍,木劍立在細雨之中,忽然從頂部閃現出一簇火苗,火苗“唿”的一聲迅速擴大,接著“唿啦啦”的燒起來,燭火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他們都瞠目結舌,表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黑紗女繼續念著一連串的咒語,部落裏那些釋比紛紛拜跪下來,磕頭如搗蒜,直到木劍燒成了灰燼。


    黑紗女毫無表情,冷冷說道:“真命之子信奉的是太陽神,太陽神是力量的源泉,他將統一整個人間的力量。”她的聲音空靈,飄渺,就像來自遠古的洪荒世界。


    對於黑紗女,霍光心裏的震驚比起大家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在迴程的路上,這個神秘少女一直在強調,自己是傳說中的真命天子。可他認為,他的處境、他的經曆,他的所思所想跟她講的那些風馬牛不相及。


    在解救他的當天,霍光就表明了態度:“我不是真命天子,這次出來,我隻是想找到一位被大黃鳥抓走的女孩。”


    對於黑紗女描述的那些神乎其乎的幻想,霍光更是匪夷所思,他說:“我沒有想過要統治人間,我現在要迴去拯救我的部落,你說的那些困惑人類命運的難題我一竅不懂,抱歉,你認錯了人。”


    黑紗女沉默不語,霍光最開始跟丹老一樣,認為這個神秘少女可能跟那些無知狂徒一樣,僅僅看中的是他手中的苗刀。


    霍光緊緊拽著彎刀,丹老同樣防備著。可是黑紗女似乎有所知覺,她說道:“苗刀,是上個紀元魔神蚩尤的神兵。你的血被苗刀吸收,你成了苗刀的主人,擁有苗刀的人,有能力凝聚整個人間之力。”然後神秘女說了一些玄乎其乎的話語:“我在雨幕中,見到了未來,你是命中注定之人。”


    霍光跟丹老沒有心思跟她玩猜謎語,直說道:“我們現在要去岷江上遊大山深處,部落中的老人孩子等待著我們迴去。現在就此告別,後會有期。”


    奇怪的是,神秘黑紗女就這樣一直跟在後麵,不管霍光和丹老的坐騎有多快,黑紗女總能出現在他們身後,有時候一連甩開了上百公裏,而當他們在客棧停留補充體力時,神秘女又出現了。


    奇怪的是,霍光身下的戰狼,也懼怕黑紗女身上的神力,直到迴到部落,直到她施展出傳說中的“火魔法”,他們才明白,這個神秘女是朋友,而非敵人。而且,從部落人群的反應來看,她似乎成了這場世紀之戰的關鍵所在。


    此後一連幾天,霍光拉近了跟黑紗女的距離。部落裏的釋比將神秘女奉為神明,見到她就雙手合十,念著禱詞。


    可是,戰爭依然是擺在眼前的急待解決問題,日渥不基、土素子、臧天朔等老前輩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斷催促霍光,然後質問:“他們擁有500頭食鐵獸,據城裏探子迴報,食鐵獸穿上了玄鐵鎧甲,刀槍不入。我們三個部落馴養的加起來才200頭。而且,我們沒有裝備,這個問題急待解決。”


    霍光迴應道:“今天,我將抽調一隊人馬,去往龍泉山大西海黃金海岸,聽說陽氏家族的祖先是岷山人,他們控製了最大的鐵礦和金礦,也有戰爭裝備冶煉基地。我們帶著誠意去,可以求購到一匹精良的戰備物資。”


    日渥不基問道:“還有,河穀山澗的弓箭手應該有誰來帶領?誰來駐守梟子坡的紅杉森林?還有,誰可以帶領壯士正麵硬抗昌大盛的騎兵軍團?”


    霍光聽到這些實際問題,心裏發怵,他力所能及地解答了一些疑問,然後匆匆結束了會議。


    迴到自己居所,他看到黑紗女正站在木質格窗下,窗外清風撲麵而來,白綢蠶絲製作的輕紗,如水一般,在風的吹拂下,跳動著曼妙的舞姿。月光輕輕地摸弄著她的烏黑秀發,他柔柔地叫了一句:“小小。”待到黑紗女轉過頭來,霍光如醍醐灌頂,然後迅速迴到了現實。


    他帶著惱怒的語氣說道:“我沒想到會有如此多的問題,有些問題簡直讓人發狂。”


    黑紗女的聲音空靈,清脆,她從來不曾正麵迴答,直說道:“請相信太陽神的力量,你看這天上月光,她將引領你走向光明。”


    霍光睜著大眼,怒道:“我不要你這些空洞的虛無的說教,我要的武器和裝備,還有糧食,如果可以,我……”他突然不說話了,他想到了自己父親的教誨:“麵對困難,首先要戰勝的是自己的恐懼。”他又抱歉道:“對不起,我不該發牢騷,這是一種懦弱的表現。”黑紗女依舊站在月光裏,身上散發著柔和的光。


    連日來的相處,他覺得黑紗女成了他最親近的人,一個他可以傾訴內心焦慮而不被譏諷的人,一個他可以盡情發泄苦楚而不被嘲笑的人,盡管她不似小小那種青澀爛漫,她沒有笑臉,好像也沒有柔情,但他在她身上,獲得了某種慰藉。


    在第三個晚上,他醉醺醺地迴到了自己的木屋,黑紗女依舊矗立在窗戶下的月光裏,醉眼迷離中,他看到她清麗脫俗如驚鴻豔影,他看到她嫋嫋婷婷似弱柳扶風,他的熱血在心中噴湧,他的情欲一下子激發開來,他以為她是小小,他張開了強壯的臂膀,將她攬到了羽毛床上,他急不可待的解開她的衣裳,他看到了她那如白玉的酮體和傲然聳立的酥胸,他瘋狂的傾軋著,吸允著,他嘴裏不斷地呻吟著:“小小,小小。”


    丹老是第一個在霍光臉上看出異樣的人,他以一位慈祥老人、過來人的身份,教導著:“你不該總是跟這個神秘女人待在一起,她從何而來,她有何目的,她的那些神力,”丹老還不想太過絕情,“總之,你得清楚這點,戰爭的關鍵不在女人,你得時刻保持清醒,要打贏這場戰役,需要是大刀與長矛和鐵血漢子。”


    部落的其他長輩同樣異口同聲:“我們無權過問你的私生活,但是,首先你得明白哪些是主要的哪些是次要的。曆史上,多少關鍵的戰役被女人耽誤了?她吸走了你的精血,他讓你的力量變弱,你難道沒發現嘛?”


    霍光有點恍惚,他爭辯道:“我有自己的計劃,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大家放心,新兵的訓練在如期舉行。現在,我將要去大山裏考察,我想,食鐵獸是關鍵所在,野生的可以捕捉來,看看有沒有馴化的可能。”


    大家對霍光的這一舉措,納悶不已,因為曆史上,短期內,食鐵獸從來就沒有被馴化過,難道這神秘少女,真的有通天的能力?


    接著,霍光展示著他手上的彎刀,在出鞘那刻,刀身散發著冷冷的藍光,照亮了整個大廳,他揮舞著,舞出一套漂亮的劍花,部落裏不管是年輕人還是老人,都被這種藍光吸引,然後他展示了彎刀削鐵如泥的神力,看到大家臉上洋溢的笑容和驚訝與感歎,霍光感覺自己恢複了往日的自信,他覺得,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他嚷道:“請大家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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