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年縮在沙發上,原本就震顫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他畢竟年輕,被莫南澤強勢的氣場震懾得毫無抵抗之力。


    “你們到哪一步了?”莫南澤眯起眸子,審視著兩人。


    這個答案,決定著待會兒莫斯年斷幾根肋骨。


    “爸!爸!”莫芷從極度地恐懼緊張中迴過神來,她連忙跑到莫斯年身前張開雙手護住他。


    莫芷直視著莫南澤的眼睛,慌亂地解釋道:“爸爸,是我主動的!我就是喜歡莫斯年……”


    “閉嘴!”莫南澤臉色沉下來,臉頰肌肉隱隱用力,怒聲大吼道。


    “爸爸!”莫芷再次大喊。


    她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任何狡辯都沒有用了,那就幹脆攤牌吧。


    “爸爸,求你了……我想和莫斯年在一起……”莫芷哭紅了鼻頭,踉蹌著上前幾步,抓住莫南澤的衣擺,“爸爸……別生他的氣……都是我……是我……”


    莫芷哽咽著,哆哆嗦嗦說不出完整的話,可她還是將所有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她從來沒有見莫南澤生氣成這樣,心裏很害怕。


    莫南澤看了莫芷一眼,既心疼又憤怒。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這個傻女兒主動往坑裏跳!


    他控製著力氣將莫芷推開,死死地盯著一言不發的莫斯年,語氣冰冷至極,“莫斯年,你也是個男人了,你的擔當呢?讓一個女人為自己出頭,你該不會是和你爸一樣的孬種吧!”


    他快被氣昏了頭,口不擇言。


    “小叔公。”莫斯年慢悠悠地站起身來,迴視著莫南澤憤怒冰冷的目光,“別拿我跟他比!”


    莫南澤的目光仿佛淬了一層冰。


    他現在不想去糾結莫斯年和莫謙言一脈相承的性子,隻想知道莫芷受到哪種程度的傷害。


    莫南澤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裏的火氣,問:“莫芷,你們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


    “我……”莫芷剛開口,卻被莫斯年打斷了。


    “小叔公,這麽些年來,你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對不對?”莫斯年用不甘的語氣質問道。


    他知道答案,卻還是要聽莫南澤親口說出來才會死心。


    就因為自己的出身,所以他無論做什麽,都會被人當做別有用心。


    “我問你,你們到哪一步了!”莫南澤更為震怒。


    他是男人,也是從這樣年輕的時候過來的。


    他才晚了一會兒,莫芷就和莫斯年纏綿地抱在了一起。


    莫南澤眉頭蹙緊,眼神陰沉。


    整個房間的氣壓也仿佛低了許多。


    莫斯年攥緊手心,轉轉眼珠,忽地輕笑出聲。


    他沒辦法了……那就成為那個別有用心的人吧……


    “我們之間……什麽都發生了。”莫斯年輕聲地說,“昨天,就在這裏。”


    “啊?”莫芷小聲地驚唿一聲,臉上泛起羞紅。


    莫芷咬著下唇,沒有辯駁。


    她想,莫斯年這樣說也是為了讓莫南澤同意吧……


    莫斯年抬起頭,目光裏些微染上一層挑釁的意味。


    “你——”莫南澤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這麽生氣了。


    他一時提不上氣,眼球上紅血絲爆裂,猩紅一片。


    莫南澤上前兩步,揪住莫斯年的衣領想要發泄怒火。


    “爸爸!”莫芷上前著急地掰開莫南澤的手,“你別打他!是我主動的!”


    莫芷知道莫南澤泰拳厲害,盡管現在五十幾歲,還是能輕輕鬆鬆撂翻一個沒有


    “啪”的一聲脆響。


    房間裏再次陷入死寂。


    隻有三人的粗重的唿吸聲此起彼伏。


    莫芷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看向莫南澤。


    剛才那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瞬間腫起一片。


    “爸爸……”


    莫芷從來沒有挨過巴掌。


    以前就算犯了錯,也是路吟風象征性地打幾下手心。


    男人的力氣與女人差距巨大,莫芷現在腦子還在嗡嗡地響著。


    “莫芷,你的問題我迴去再說。”莫南澤嚴厲道,我馬上讓你媽來接你。


    莫南澤立刻給路吟風打去電話。


    “爸爸……”莫芷咬緊牙,抓住莫南澤的手腕,“我是真心喜歡莫斯年的,求你成全我們吧……”


    她理解莫南澤的憤怒。


    但她仍然堅定地想要和莫斯年在一起。


    莫南澤眼中翻湧起一絲無奈,一巴掌都沒將她打醒。


    他語帶譏嘲地說道:“莫芷,你倒是喜歡他了,他有沒有喜歡過你?”


    “他明知道我和你媽不會同意你們,還一步一步地將你引導成這個地步……”


    “不!不是的!”莫芷大聲打斷了莫南澤的話,“我說了很多次了,是我先喜歡他的,是我主動的!”


    “他也喜歡我!”莫芷說這句話時,堅定地看向莫斯年。


    她情緒太過激動,以至於沒有留意到莫斯年眼神的躲閃。


    “爸爸,你這麽疼我,無論我提出什麽要求都能滿足,這次也能不能……”


    陷入戀愛的小女生極少有理智可言。


    尤其是這種為了愛情對抗全世界的戲碼,最能刺激少女的心。


    “不能!”一道略為尖利的女聲響起。


    路吟風快步小跑過來,一把拽走了莫芷。


    她接到莫南澤的電話時,就有了不太妙的想法,急匆匆地趕來卻聽到自己的女兒說這樣的話。


    “小芷!你糊塗了!你談戀愛我和你爸都不會說什麽,為什麽偏偏要找莫斯年!”路吟風喘著粗氣,氣得腦子發懵。


    那些不好的預想居然全他媽地成為現實了!


    莫斯年的手段,莫芷的情愫……


    她太信任這兩人了,竟被騙得團團轉。


    “媽媽……”莫芷一見到路吟風,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大顆大顆地砸下來。


    她也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事情,又慌又怕,下意識地去找最依賴的路吟風的懷抱。


    “小叔婆……”莫斯年見到路吟風,情緒也不再像剛才那樣穩定。


    他的聲音顫得更厲害了。


    路吟風將莫芷抱入懷中,緊盯著莫斯年,因生氣而眼瞳透亮,向水洗過的玉石。


    她眼裏帶著八分的憤恨和一分憐惜一分畏懼。


    “莫斯年,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小芷的……”路吟風冷聲質問道,“你對它下手時,難道不會愧疚嗎!”


    路吟風也是今天才接到物業打來的電話,說是查監控有了進展。


    她認出監控裏那個將一包不明物體假裝不經意掉落在草坪上的人,是莫斯年以前的同學。


    她約那人見了一麵,聊了一會兒,驗證了許多猜想。


    莫斯年……比她和莫南澤猜想得還要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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