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芷窩在床上,抱著一個枕頭,將臉埋起來。


    她心跳加速,很是緊張。


    路吟風所說的話,確實戳中了她的內心。


    她眨眨眼,故意用玩笑般的語氣問道:“我才不會喜歡他!不過就算我們倆好上了,又怎麽樣嘛……莫斯年他,他挺帥的!”


    路吟風的表情冷下來,目光也變得十分嚴肅。


    莫芷心裏一緊,連忙擺手找補道:“我……我就是開玩笑的。”


    “嗯,我知道你愛開玩笑。”路吟風語氣極淡,“因為以我的經驗來看,莫斯年不喜歡你。”


    “啊?為什麽?”莫芷皺起了眉,不解地問道:“你就這麽看不起你的女兒?”


    “我長這麽漂亮,誰都會喜歡我的!”


    她在心底偷笑,媽媽不知道自己已經和莫斯年在一起了,他們還接吻了……


    想著,莫芷臉上染上一層不自然的紅暈。


    幸好房間裏開著暖光燈,不大看得出來。


    聽了莫芷的話,路吟風啞然失笑,這份自信,路吟風自愧不如。


    這樣的心態是好的,總歸是不會為了那個男人愛不愛她而陷入內耗。


    但路吟風不得不親手給自己的寶貝女兒澆上一盆冷水。


    路吟風歪著腦袋,溫柔地看向莫芷。


    “漂亮不是被愛的前提。”路吟風溫聲說道,“媽媽以前也不懂,媽媽也是感受到的。”


    莫芷抬起了臉,愣愣地看向路吟風。


    媽媽的情史太有名,莫芷和路珠曾經因為好奇而在網上搜索過爸爸媽媽的那些事,看得麵紅耳赤的。


    路吟風也不藏著掖著,直白地說道:“就像媽媽曾經和莫斯年爸爸在一起的那段時光,總以為隻要努力,就能讓他愛上自己……可是後來,接觸了你爸爸,才知道,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從眼神裏就能看出來。”


    想起那些往事,路吟風的眼睛仍然發亮。


    她不止一次向莫南澤表達感謝,如果不是他的勇敢堅持,自己也不會收獲現在這麽幸福安穩的日子。


    莫南澤也同樣深情地看著她,用那副低啞迷人的嗓音說道:“吟風,勇敢的人是你。”


    莫芷見路吟風麵露嬌羞的小女人模樣,忍不住揶揄道:“媽媽,你怎麽了?又想到爸爸了吧?”


    路吟風從思緒中抽迴神來,掩嘴輕咳兩聲,隨後正色說道:“不說那些了,還是說說你的事。反正你喜歡斯年表現得很明顯,但是斯年不喜歡你也很明顯。”


    “我……”莫芷聽到前半句時,有些羞惱,開口剛想辯解,卻被路吟風後半句話堵住了。


    她心口悶悶的,極度不爽。


    憑什麽說莫斯年不喜歡她?什麽眼神不眼神的,神神叨叨的!


    路吟風自然不是空穴來風胡說八道的。


    每當莫芷和莫斯年共處的時候,她就格外注意莫斯年看莫芷的眼神,有欣賞,有惋惜,還有許多說不出來的情緒,但獨獨沒有男人對女人的愛意。


    也對,莫斯年幾乎是看著莫芷長大的,雖然從倫理關係上來說,莫芷是他的堂姑姑,但從年紀上來看,他是個大哥哥。


    莫斯年對莫芷,大概隻有哥哥對妹妹的疼愛罷了。


    “反正現在斯年也要結婚了,你就斷了這個念頭吧。”路吟風淺笑道,“我看他說起未婚妻時,眼睛都在發光,他很愛那個叫molly的女孩子呢。”


    莫芷覺得路吟風是故意這樣說的。


    她不想聽了。


    “好了好了,別說了!”莫芷做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囉嗦!你找爸爸去吧,他樂意聽!”


    路吟風該說的也都說完了,便起身,又囑咐幾句,這才離開。


    走出門口,她迴頭望了一眼,卻見莫芷抱著枕頭,神情落寞,似乎是被自己剛剛的話傷到了。


    路吟風心疼,但轉念一想,莫芷也已經成年了,她不可能真的一輩子都待在莫南澤和自己為她創造的烏托邦裏。


    她總要來到現實世界,雖然糟透了,但她會愛上的。


    路吟風關上了門。


    迴到主臥,莫南澤已經洗漱完,穿著深灰色的家居服,半倚在床上,手中捧著一本財經雜誌認真地看著。


    “南澤。”路吟風輕聲喚他。


    剛才和莫芷聊了幾句,想起了往事,記憶中的莫南澤年輕冷峻,豐神俊朗,一舉一動都透著難以抗拒的引力。


    而現在,莫南澤的鬢邊白發眉間眼尾的皺紋無一不在昭示他風華流逝。


    雖然他外表看上去比實際年紀年輕得多,但畢竟也不是三十歲風華正茂的時候。


    可路吟風莫名地覺得現在的他比從前的他更好看了些。


    也許是因為他沒有從前那樣肅冷的感覺了吧……


    “和小芷談過了?”莫南澤將雜誌合上,抬眼看向路吟風。


    路吟風迴過神來,向床邊走去,應道:“談過了,小芷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還需要時間消化。”


    莫南澤摘下眼鏡,沉聲說道:“斯年約我明天見麵,好像有話想跟我說,正好,我也再去敲打敲打他。”


    路吟風眼底閃過一絲詫色,轉瞬即逝。


    “算了吧,人家可沒什麽奇怪的想法呢。”


    “你怎麽知道沒有?”莫南澤眯起眼睛,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看得出來,他對小芷沒什麽男女之情。”路吟風聳著肩解釋。


    莫南澤忽然正色,將路吟風拉入懷中,熟練又親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傻瓜,我指的可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路吟風迷糊了。


    與此同時,她心裏那股不安感又升了起來。


    路吟風閉上眼睛,努力迴想著這一切的發展脈絡。


    莫斯年,乖乖,莫芷……


    “還要等我明天和他談了,才能確定。”莫南澤黯聲說道,再次打斷路吟風的思緒。


    此時此刻,他不想為這事操心了。


    算下來,距離上次他和路吟風睡在一起,已經是一個月前了。


    莫南澤摟著路吟風的腰,手不安分地上下遊走。


    得益於路吟風的自律鍛煉以及定期的保養,她的肌膚仍然保持著光澤彈性。


    就像他們很多年前暢想的那樣,路吟風就算老了,也是身姿搖曳,風韻猶存。


    “都說四十歲的女人如狼似虎,我怎麽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嗯?”莫南澤啞聲問著。


    這種事情攤開來說,路吟風怪難為情的,便沒說話。


    “是不是在外麵吃飽了?”莫南澤在路吟風耳畔唿出一口熱氣。


    男人說起騷話來,無法無天的。


    反正都是老夫老妻了,路吟風也順著話頭說了下去,“對啊,這不是怕你累著嘛。”


    莫南澤忽然翻身將路吟風壓在身下,眼眸裏燃著欲火,“那我必須要向你證明一下,我的體力足夠應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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