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謙言沒有纏著路吟風。


    他仍然想要得到路吟風,隻是不像以前那樣急了。


    “那我就先走了。”莫謙言起身,溫和地說道,“吟風,有什麽需要盡管聯係我,我也想為我從前對你造成的傷害作出補償。”


    莫南澤的眼神透出萬分的真摯,路吟風漸漸地相信,他是在經曆苦難後悔悟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莫謙言值得擁有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莫謙言離開後,路吟風一秒都不願意多等,趕緊給莫南澤打去了電話。


    沒有接通。


    這是路吟風預料之內的結果。


    這些天,莫南澤對她不止疏遠了一點半點。


    路吟風長長地歎出一口氣,忍下了那些難受。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醫院找他吧。


    *


    第二天,路吟風叫張姨一大早送來新鮮的排骨,親自燉了兩盅排骨湯。


    一份是給林曦瑤的,一份是給莫南澤的。


    張姨也難免聽到了些風聲,挺心疼路吟風的。


    “唉,莫律師這事做得不厚道!哪有丟下自己老婆去陪別的女人呢!”張姨抱怨道。


    路吟風悻悻地笑了笑,沒有解釋。


    一切都準備好,已經快到中午了,路吟風迫不及待地開車去了醫院。


    林曦瑤已經轉移到私立醫院的豪華病房。


    她派頭挺大,病房門口擺滿了各方人士送來的慰問鮮花。


    穿越一片花海,路吟風走到了病房內部。


    她早已經向護士打聽過了,這幾天莫律師一直在這裏,連工作都在這裏。


    護士不知道路吟風的身份,雙手放在胸前,滿眼冒星星地對路吟風說道:“莫律師好帥!他對林曦瑤真好!他們兩人真的好配!”


    路吟風一陣心塞,卻也隻能強打起精神。


    她相信莫南澤。


    豪華病房不比五星級酒店的套房差多少。


    在一間陪護房裏,路吟風見到了莫南澤寬大的背影。


    他對著筆記本電腦,好像在開視頻會議。


    路吟風在門口默默的候了一會兒,直到莫南澤的視頻會議結束,她才悄聲地走了進去。


    她從後麵,抱住這具她想念又眷念的身體,緊緊地,不想鬆開。


    莫南澤低沉的漠然的聲音傳出。


    “曦瑤,別鬧。”


    路吟風渾身僵住。


    曦瑤……別鬧……


    莫南澤脫口而出的居然是這句話!


    莫南澤忽然反應過來,扭頭一看,正對上路吟風失了神的眼睛。


    “你怎麽來了?”莫南澤斂神問道。


    他極力掩飾著自己的驚惶失措。


    路吟風鬆開了莫南澤,往後大退一步,她怔怔地注視著莫南澤,很久很久。


    他那副淡然自若的神情,倒顯得路吟風有些無理取鬧了。


    “是不是打擾你們了?”許久,路吟風才酸溜溜地說了一句。


    莫南澤垂下眼瞼,眸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別亂想。”


    這幾日莫南澤在醫院陪護著,又要忙著手裏的幾個案子,疲憊之下一時喊錯了。


    “莫律師,林曦瑤都摔成那樣了,怎麽跟你鬧啊。”路吟風逞強地笑了笑,“我沒有多想。”


    莫南澤聽出了她語氣裏的醋意。


    “吟風,對不起。”莫南澤避開路吟風的目光,解釋道,“曦瑤情緒不穩定,我一離開,她就要鬧,我根本走不開。”


    路吟風知道。


    林曦瑤和莫謙言這兩個表姐弟,行為上挺相似的。


    路吟風細想了一下,還是將心中的不滿強行壓製下去。


    罷了罷了,她今天是來賠禮道歉的。


    她將自己花了一上午煲好的湯遞給莫南澤,平和地說:“嚐嚐吧,這是從你喜歡的那家粵菜館偷師的。”


    莫南澤眸光閃了閃。


    他推開桌上的文件,把食盒放上去,慢慢地打開蓋子。


    香味撲鼻而來。


    莫南澤舀了一勺湯,喝了。


    味道鮮美,能感受到路吟風的用心。


    他的心顫了。


    越來越愧疚。


    該怎麽辦?坦白,還是一直隱瞞?


    這些天,莫南澤之所以被林曦瑤困在這裏,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林曦瑤總是拿那個秘密來要挾。


    她傷得並沒有那麽嚴重。


    “怎麽樣?”路吟風湊過來,睜大眼睛看著他,臉上掛著輕淺的得意之色。


    “很不錯。”莫南澤淡淡地笑了笑,“不是從店裏買來的吧?”


    這是對她最好的肯定,路吟風雀躍著叫護工將另一份給林曦瑤送去。


    路吟風一邊看著莫南澤吃飯,一邊歉疚地解釋道:“莫律師,昨晚莫謙言來找我了……他坦白那件事是他自己的過錯,和你沒關係。”


    路吟風的手不停地搓著大腿,又忍不住眼泛淚花,“對不起,之前誤會你了……”


    莫南澤怔了一下,轉開頭,沒說什麽。


    氣氛尷尬。


    “你還在生我的氣?”路吟風又湊上去,湊近莫南澤的臉,使壞地往他耳朵裏吹氣。


    見他耳朵紅了,路吟風再次撒嬌,“原諒我嘛……不要不理我,不要冷落我……”


    她知道莫南澤吃這套,便順勢轉動莫南澤坐著的轉轉椅,將他調轉方向,直麵自己。


    果然,莫南澤神情鬆動了些,他眼底漸深,喉結明顯一滾。


    路吟風露出喜色,再接再厲。


    她紅著臉,嘴唇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莫律師,原諒我好不好……南澤……老公……”


    說最後兩個字時,路吟風彎下腰,湊近了莫南澤的唇,輕吻上去。


    她羞得在發抖。


    就在她想站直身子時,後腦勺一隻微燙的大手用力按住。


    “莫律師……”


    路吟風驚訝地地唿了一聲,下一秒,嘴唇便被堵住。


    她也順勢,跨坐在了莫南澤的腿上。


    這個姿態有些不堪,卻能貼莫南澤很緊。


    一番唇齒交纏後,莫南澤伏在路吟風的頸窩,粗重地喘息。


    “莫律師……”路吟風又輕喚了一聲,欣慰得快要落淚。


    她的莫律師終於要迴來了。


    莫南澤紅著眼,湊到她耳邊,聲音嘶啞,“怎麽不叫老公了?”


    他聽到這兩個字時,渾身一震。


    他喜歡聽,但是很快,興奮的情緒又被一層淡淡的愧疚掩蓋了。


    路吟風輕輕抬眼,直視著莫南澤的眼睛。


    隨後,她再一次輕聲喚道:“老公,原諒我了嗎?”


    莫南澤來了感覺,他將路吟風緊緊圈在懷裏,用力地汲取路吟風的體溫。


    這裏是醫院的病房,莫南澤克製著沒做什麽,隻是抱著路吟風。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莫南澤一遍又一遍地低喃道。


    路吟風隻當他是為了這些天冷落自己而道歉。


    她不在意了,笑著應道:“我不怪你。”


    或許是因為有了相似的經曆,路吟風很能理解莫南澤的身不由己。


    她不怪他,隻要他還是她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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