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謙言敲擊酒杯,引起大家注意。


    他艱難地單腿站立起來。


    一旁白芷蘭憂心忡忡地連忙扶住了他。


    莫謙言舉杯衝著眾人說道:“爸爸媽媽,各位叔叔伯伯嬸嬸們,還有堂哥堂姐們。我莫謙言今日還能與你們同桌吃飯,實在是很幸運。”


    “我知道這段時間大家都在關心我,謝謝大家。不過,我最想感謝的人,是……”


    莫謙言故意拖長聲音。


    但是答案不言而喻。


    路吟風隻覺得臉上臊紅,她下意識地抓緊莫南澤的衣袖。


    在桌下,莫南澤不動聲色地將她的手推開。


    路吟風愕然。


    “……路吟風,謝謝你。”莫謙言終於把剩下那半句話補完。


    現場鴉雀無聲。


    莫一寧板著臉想提醒莫謙言,卻被林月拉住了。


    莫謙言經曆九死一生,好不容易迴來,她願意由著他胡鬧。


    路吟風側過頭去看莫南澤,隻看到他冷冰冰的側臉。


    他對莫謙言那番話,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路吟風忽然就慌了。


    潛意識告訴她,如果自己不做點什麽,放任自流的話,莫南澤隻會越來越冷,越來越遠。


    她受不了那樣。


    路吟風心底盤算了一番後,忽然起身,鼓足勇氣當著所有莫家人的麵,大聲地說:“莫謙言,不用特意感謝我。我作為你的小嬸嬸,關心你是應該的。”


    “況且,隻是因為你不接受別人來照顧你,非要讓我來,我才……”


    眾人先是怔了幾秒,隨後從莫知衍那裏率先發出低笑聲。


    這笑聲像是會傳染似的,很快大家就都笑了起來。


    除了幾個實在笑不出來的人。


    莫謙言,莫南澤,白芷蘭和林曦瑤。


    “謙言,你給嬸嬸敬一杯吧,人家照顧你好幾天呢!”莫知衍壞笑道。


    “你——”莫謙言咬緊牙關,怒不可遏。


    路吟風臉皮挺薄的一個人,當著大家的麵說這樣的話,頓時手腳發麻,臉上緋紅。


    她緩緩地坐下,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


    莫南澤終於肯扭過他那顆高貴的頭顱看向路吟風。


    隻是,他的眼神還是那樣寒冷深邃。


    路吟風太擅長用一點小恩小惠收買人心了。


    從前莫南澤就以為那是路吟風示好的信號,上過多次當。


    這次,他不會再動容了。


    “我吃飽了,各位慢用。”莫南澤忽然起身,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去。


    傻子都能看出莫南澤心情很不爽,而且是在慪路吟風的氣。


    路吟風一時慌神,看著莫南澤離去的背影,又迴頭掃過眾人。


    她想去追,心底卻還在想要找個合理的借口。


    莫知衍看不下去了,大聲說道:“小嬸嬸,肯定是因為你這幾天沒有陪小叔,他生氣了,快去哄哄吧。”


    一件原本令人尷尬的事情經由莫知衍的嘴巴這麽一說,到顯得不是那麽難堪了。


    路吟風起身,朝眾人微微鞠躬道歉後,便轉身追了出去。


    她一路小跑,跑出飯廳,才追上莫南澤的腳步。


    “莫律師,等等我!”路吟風氣喘籲籲道。


    莫南澤明明聽到了,腳步卻沒有慢下來。


    “醋包!”路吟風無奈地大聲喊道。


    莫南澤忽然挺住腳步,路吟風刹不及,一頭撞到了莫南澤厚實的背上。


    路吟風揉著額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突然就感受到一股力量推搡著身體。


    她的背撞在牆上,下一瞬,莫南澤的身體也壓了上來。


    兩人的臉距離不到五厘米,莫南澤的眼神帶著十足的壓迫,緊緊地盯著路吟風的雙眼。


    路吟風有些害怕,哆哆嗦嗦地問道:“莫律師……你,你怎麽了?”


    “路吟風,你究竟想要什麽?”莫南澤開口,薄荷味的氣息撲到路吟風臉上。


    路吟風睜大了眼睛,分明看到了莫南澤眼裏的寒戾之意。


    從前,莫南澤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她。


    “我……我……”路吟風結結巴巴的,腦子裏一片混沌。


    “莫謙言一句話你就屁顛屁顛地跑過去貼身照顧,你有哪怕一丁點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還是說你一直覺得是我搞的鬼,我是你心中的惡人,所以你無論怎麽踐踏我的尊嚴都是應該的?”


    “路吟風,我是喜歡你不錯,但我也不是欠你的!”


    莫南澤……真的生氣了。


    路吟風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莫南澤的衣擺,眼裏噙著淚,可憐道:“對不起……”


    莫南澤陰沉的臉色並沒有好轉。


    他的語氣愈發冰寒。


    “路吟風,你對我動過心嗎?”莫南澤嚴肅問道。


    他的眼神實在是可怕。


    路吟風偏過頭,不敢再看。


    這沉默,令莫南澤的心再次下沉。


    “那你追我做什麽?”莫南澤捏著她的下巴,強行扭轉她的臉,逼迫她與自己對視,“舍不得一個好用的工具人?”


    “不是……不是……”路吟風哭泣道,她啞著聲解釋,“我和莫謙言沒有什麽……”


    “是你同情心泛濫,聖母心發作!”莫南澤搶白,“你在意所有人的感受,唯獨不在意我的!”


    莫南澤是律師,嘴皮子利索。


    他擅長用事實作為論據,辯得對手毫無招架之力。


    莫南澤真的認真起來,路吟風哪裏會是對手。


    “對不起……對不起……”路吟風無法辯駁,隻有道歉。


    她哭著,試探性地觸碰他的腰,乞求著。


    這副怯生生的可憐模樣本來是可以令莫南澤心軟的。


    可是,現在莫南澤的心已經硬了。


    莫南澤緩緩抬起眼皮,與路吟風目光對視。


    他眉目間帶著疏離,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莫……南澤……”路吟風又喚了一聲。


    莫南澤目光一冽,提著路吟風就進到裏他們最近的房間。


    路吟風被扔到床上。


    床很大很軟,但路吟風還是被摔得有些痛。


    莫南澤欺身壓了上來。熟練地扯掉路吟風的衣衫。


    路吟風驚叫一聲。“莫律師你瘋了!這是別人的房間!”


    她用力地扯著自己的衣服,與莫南澤對抗著。


    莫南澤顧不得那麽多,他紅著眼啞聲道:“路吟風,你和我一起這麽久,不就是為了這點事嗎?我滿足你,你好好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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