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甚至懷疑,她見過顏昭昭穿那套衣裙。


    周氏突然想起顏昭昭曾經說過的話。顏昭昭說顏錦繡不夠格做正妻,更別提當家主母。


    當時周氏不以為然。現在細細想來,顏昭昭似乎真有本事看透人心。


    周氏突然擔憂起來。她的女兒,該不會也像顏昭昭一樣,有特殊本事吧。


    周氏心頭惴惴不安。


    “夫人,您在擔心六姑奶奶?”


    周氏歎息一聲,“我的傻女,她再聰明有什麽用呢。她隻顧自己逍遙快活,全然忘記她姓顏。她忘記了,她是大房的女兒,是嫡女,不是外室所出。她這麽做,置你我於何地?”


    嬤嬤說道:“夫人放寬心吧。六姑奶奶是聰明人,她會權衡利弊。”


    “希望如此。”


    “大姐,你在嗎?”


    顏錦瑜推開書房的門。


    屋內擺著書案,書桌旁,站立著一位儒雅男子,正是顏錦瑜的夫婿張恆。


    顏錦瑜喊了一聲,見顏錦華沒動靜,幹脆直奔顏錦華跟前,扯住他的胳膊撒嬌:“我餓了。咱們去廚房吃飯吧。”


    “錦瑜乖,先等等。馬上就開始用午膳了。”


    張恆笑容滿麵。


    他對待顏錦瑜極好,把顏錦瑜寵得無法無天。顏錦瑜也沒辜負他的期望,整個府裏唯獨她敢騎在顏錦華頭上作威作福。


    顏錦瑜不依:“你騙人,早晨吃的早餐,怎麽到中午還要吃?”


    張恆哄她:“等吃完中午飯,我陪你玩一個遊戲,保證你很快樂。”


    “好呀!你先答應我,不能騙我。”


    “絕不騙你。”


    張恆拍著胸脯保證。


    “你發誓。”


    張恆哭笑不得。不過為博美人開心,張恆隻能發誓:我發誓,永遠不騙你,隻愛你一人。


    顏錦瑜這才露出笑臉,“夫君,你真好!走吧,去吃飯。”


    張恆含笑牽著顏錦瑜的手,“好。”


    二人攜手去了食廳。


    食廳裏擺著幾盤菜肴,色香味俱全。


    張恆拿筷子夾了一塊糖醋魚,放在顏錦瑜碗中,說道:“嚐嚐這道菜如何?”


    顏錦瑜夾起一塊糖醋魚,放在嘴裏咀嚼:“味道還行。夫君,我今兒想喝蓮藕排骨湯。”


    張恆含笑點頭:“我讓廚房給你燉上。”


    “謝謝夫君。”


    張恆笑道:“不必同我客氣。”


    顏錦瑜靠近張恆,伸手摟住他的腰。


    張恆眸光閃爍。


    顏錦瑜仰頭,衝張恆甜蜜一笑。她主動獻吻。


    顏錦瑜的唇瓣很軟。


    張恆心裏泛起波瀾,忍耐不住,低頭噙住她的紅唇。


    顏錦瑜閉上雙眼,感受著這份溫柔纏綿。


    片刻之後,顏錦瑜猛然睜開眼睛。


    張恆已經離開了她的嘴唇。


    張恆摸摸她濕潤的紅唇,“錦瑜喜歡嗎?”


    顏錦瑜嬌羞一笑:“喜歡。”


    張恆目光灼熱:“那我們再來一次。”


    “嗯~”顏錦瑜害羞地躲避。


    兩個人耳鬢廝磨,氣氛越來越濃烈。就在此時,有小廝匆匆跑進來稟報:“大公子,五公子打死人了。”


    “什麽?打死誰?”


    “五公子帶人去抓三老爺,三老爺不肯束手就擒。結果四少爺帶人幫助五公子,打傷了三老爺,還打死了四公子。五公子逃了。奴才趕緊來向大公子求救。”


    張恆勃然大怒:“反了天了,竟敢殺人。走,隨我一起去找父親評理。”


    “可是四弟怎麽辦?”


    “四哥的性子太急躁。他打架從來都是衝在前麵,根本不懂得審時度勢。這次也是他魯莽,竟然和五哥鬥毆。父親不管他死活,我不能袖手旁觀。”


    張恆說完,轉身就往外走。顏錦瑜連忙追上去。


    張家書房裏,氣氛嚴肅凝重。


    三老爺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他哭訴:“爹,你要為孩兒做主啊。”


    三老爺張誠,乃是張家長房長子。


    張誠年輕時候風流倜儻,頗得京城貴婦青睞。後娶妻柳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張誠最喜愛的妾室李姨娘生了個女兒,取名張雪玉。


    李姨娘死的時候,才剛剛懷孕八個月。


    三老爺一直盼著李姨娘再為他添丁,偏偏柳氏又生了個兒子。


    為此,三老爺恨死了三夫人柳氏。


    但凡柳氏生下兒子,哪怕是閨女,三老爺也會視若珍寶。


    奈何三夫人柳氏不爭氣,生下一堆閨女。三老爺失望透頂,對李姨娘也就冷淡許多。


    後來張雪玉出世,三老爺雖然疼愛她,卻不如從前那般用心。


    三夫人柳氏見狀,心裏嫉妒的火焰燃燒著,漸漸吞噬了她僅剩的良知。


    柳氏開始算計李姨娘和她腹中的胎兒。


    李姨娘被嚇壞了,一病不起。柳氏趁機除掉她腹中孽種,並且嫁禍給李姨娘。


    柳氏設局謀害庶子,這件事驚動了張誠。


    三老爺大怒之下休棄了柳氏。


    張雪玉從此成為孤女。


    三老爺又因為愧疚,對張雪玉比較縱容。


    直到前段時間,張雪玉忽然變了個人似的,不但學習針線,每日練武,還請教書先生教授文字,甚至偷溜出門拜師學藝。


    三老爺察覺張雪玉變化的原由,頓時雷霆震怒。


    他命人將張雪玉捆綁送到刑部大牢,交由官差嚴加看守,並且警告其他人,誰敢收留張雪玉,便是與他張家作對。


    顏錦瑜聽完顏錦華的話,神色複雜:“五妹妹這些年是吃了苦,受盡委屈。她如今幡然醒悟,也是難得。”


    顏錦華哼了一聲:“你別忘記了,你曾經也遭遇過這樣的事情。你當初也是吃夠了苦,所以才會幡然醒悟,改過自新。現在的五妹妹,可不像你,沒吃過苦,沒受過罪。”


    顏錦瑜抿唇微笑。


    顏錦華繼續說道:“五妹妹如今已經是五品千戶,在軍營裏混了幾年,手底下也養了一群兵。如今五妹妹不缺銀錢,她為何突然想不開,非要去賭坊鬧事?她分明是故意惹怒父親,借父親的手懲治她。你瞧瞧她現在,哪裏有半分悔過的模樣?她分明就是故意挑釁,故意讓父親厭惡我們。她存心要報複,不如讓她報複,咱們安穩呆在院子裏,別摻合了這趟渾水。”


    顏錦瑜沉默。


    她知道顏錦華說的是實情。顏錦華是她嫡親的堂兄,不可能害她。


    那麽……


    顏錦瑜抬頭看著顏錦華,問道:“五堂兄,你覺得是我陷害五妹妹?”


    顏錦華點頭,“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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