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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雖然好,但是舊馬路上未被落雪覆蓋的地方還是濕漉漉的,楊否甚至能看到地麵在冒氣。


    為了不把鞋子弄髒弄濕,楊否就挑被雪覆蓋的地麵走,路走起來有些費力,雖然如此,他還是不想迴去。前麵是一個岔路口,連接舊馬路和新馬路的那條短馬路就在那裏。他覺得自己得盡快轉移到新馬路上,這樣就不怕把鞋子弄得又濕又髒。


    在新馬路上瞎走了一段距離後,他的手和臉就開始凍得受不了,不得不迴家。


    迴去的時候,楊否聽到路邊有人喊他,扭頭一看,竟然是大姑姑。楊否每次看到大姑姑時,她都是一副熱情的樣子。


    “這麽冷的,怎麽一個人在馬路上走呢?到屋裏暖和一會兒。”大姑姑走到楊否跟前說道。


    楊否感覺自己凍得已經不隻是手和臉了,似乎渾身每個部件都在跟說他“冷”,而且他現在放假了,也沒什麽事,並且他也不想迴去,於是就答應了大姑姑,跟著大姑姑朝他們住的房子走去。


    “你吃飯了沒?”大姑姑問道。


    楊否搖頭道:“沒。”


    “我鍋裏正煮著洋芋絲菜呢,你待會兒就在這兒吃吧。”大姑姑說道。


    聽到是與洋芋有關的菜,楊否一下就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應道:“好。”


    進到房子裏,楊否看到了大姑父,他正坐在火爐旁低頭看著一個藥瓶上的字。好像是聽到了門口傳來的動靜,他抬起頭看向了楊否的方向。一看到楊否,他也對他施於微笑打招唿,楊否迴了他一個微笑。


    表妹秀秀和嬰兒表弟在炕上玩耍著,看到楊否,表妹秀秀也開心地叫了聲“哥哥”。


    楊否也應了她一聲。


    “你這麽冷的,在外邊跑什麽?”大姑父眯縫著眼睛笑道。


    “沒事兒幹,轉一圈。”楊否迴答。


    “又想跑了是不是?”大姑父開玩笑道。


    “胡說什麽呢?”還沒等楊否迴答,大姑姑瞪著大姑父打斷道。


    “我跟人(家)真真開玩笑呢,你插什麽嘴,做你的菜去。”大姑父也迴瞪著大姑姑說道。雖然兩個人在互相瞪對方,但大姑姑眼睛大,瞪起人來眼睛更大,而大姑父眼睛小,瞪起人來眼睛就眯成了一道縫。雖然如此,大姑父瞪眼的威懾力,楊否覺得,並不亞於大姑姑。大姑姑瞪人,跟爺爺一樣,有種被板子“啪啪”打的痛感,而大姑父瞪人,有種被用針連續紮的痛感,都讓人受不了。


    看到兩人互相吵起來,楊否有點難以適從,產生了想要離開的想法。好在他們兩人的爭吵不像家裏奶奶一樣沒完沒了,他們吵完立馬就不吵了,大姑姑開始揭鍋蓋攪菜,一方麵檢查洋芋菜是否熟了,另一方麵也是為了使鍋裏的菜均勻受熱。


    “你認識字嗎?”大姑父問楊否。


    楊否點點頭迴答:“認識。”


    大姑父看著手裏的藥瓶說道:“你看看這上麵寫的是什麽字?”


    還沒等楊否迴應,大姑姑又“哼”笑了一聲插起話來:“你就欺負我侄兒,他才上個學期班,學了才幾個字,就讓他給你看藥瓶?”


    “讓看一下又不花錢也不費力,看看能認得幾個字。”大姑父斥駁道。


    “我侄兒要吃飯了,不看。”大姑姑說著把舀入碗中的一碗菜給到了楊否手裏,“來,你先吃,我再給你姑父弄。”


    楊否端過熱氣騰騰的洋芋絲菜,聞著香噴噴的氣味,不由自主地咽了一把口水,與此同時他感到一股暖流在身體裏流竄,讓他冷凍的身體變得溫暖起來。


    大姑父也沒再拿楊否取樂,不一會兒也端上了大姑姑遞給他的洋芋絲菜,然後安靜地吃了起來。


    “缺啥不?”大姑姑問道。


    楊否搖搖頭迴道:“啥都不缺。”大姑姑問的是菜裏缺什麽味道。


    “把油辣子盒給我。”大姑父說道,看來他覺得不夠辣。


    大姑姑二話沒說把油辣子盒給了大姑父。


    “你也放點,放點吃起來更香。”大姑姑對楊否說道。


    楊否搖頭道:“不了,味道很好。”楊否以為放油辣子是因為缺味道,而他說“味道很好”是為了表達對大姑姑做飯水平的肯定。


    “吃吧,不夠了鍋裏還有。”大姑姑對楊否說道。


    楊否開心地點了點頭。


    吃過飯,和大姑姑、大姑父聊了聊家常,楊否就打算迴家。因為現在接近中午了,家裏肯定做了飯菜,找不著他人迴去了他肯定得挨罵,無論他吃不吃,他都得迴去跟家人說一聲。


    楊否想迴去,大姑姑挽留他再玩會兒,但楊否覺得待著挺無聊,還是堅持離開,不知道說什麽理由。然而,大姑父似乎明白了楊否的意思,跟大姑姑解釋了原因,大姑姑也沒再堅持挽留,隻是囑咐楊否:以後家裏沒做飯就來她這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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