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蘇雲離開,賀長柏特意把盛淮安帶到走廊另一頭。


    他遞給盛淮安一根煙,餘光不停地往病房那邊瞄。


    “賀長柏。”盛淮安接過煙,沒點燃,在手裏掂量幾下,皺眉看向他,“這裏是醫院。”


    賀長柏心思全都在病房裏,一時還有些沒明白他的意思:“醫院?醫院怎麽了?”


    啪——


    盛淮安把煙砸到他手心中:“不能抽煙。”


    賀長柏恍然大悟,連忙說了幾聲對對對,隨後將煙揣迴口袋。


    這就是為什麽,他從不覺得盛淮安是外人口中說的那種惡魔。


    他總是能把各種規則諳熟於心。


    不僅銘記,而且還會一絲不苟地執行。


    就好像醫院雖然規定不能抽煙,但總有些不自覺的人趁著醫護人員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抽幾根。


    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盛淮安身上。


    他就像是個機器人似的,按部就班地生活做事。


    思忖片刻,賀長柏試探著詢問:“盛淮安,圓圓為什麽會被顧婉清帶走?”


    他說話時,始終盯著盛淮安,盡力捕捉他表情的變化,想判斷一下他和顧婉清究竟有沒有聯係。


    沒想到盛淮安唇角一勾,淡淡道:“顧婉清幫我做事很久了。”


    轟——


    賀長柏對盛淮安的印象在瞬間崩塌。


    他額角突突狂跳,不可思議地盯著對麵的人,還不死心地問:“那這次?”


    “如果不是我授意,顧婉清怎麽可能在盛家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帶走圓圓呢?”


    盛淮安不緊不慢地別過頭,深邃的雙瞳冷冷地盯著賀長柏,嘴角還勾著那抹冷冽的笑:“蘇雲特意混進病房,就是想知道這個?”


    原來他早就認出那個護士是蘇雲了!


    賀長柏額角不自覺地冒出冷汗,嘴皮發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話到嘴邊硬是被憋了迴去。


    “長柏。”盛淮安一臉認真地凝視他,“圓圓是我的女兒,從她姓盛的那天開始,就注定她要為盛家付出一切。何況這次我隻是想要把她的養母留在她身邊,也算對她有利。”


    他說得雲淡風輕,平和的似乎在說一件合理合規的事。


    賀長柏眉角一跳,第一次對盛淮安提高聲音說話:“可是她是你女兒!她還不到十歲,你怎麽能把她交到另一個人手上?你就不怕顧婉清傷害她嗎?即便你真用這種手段把顧惜留在盛家,日後她長大了會怎麽想?是會感謝你這個做父親的,還是恨你?你想過嗎?”


    “夠了!”盛淮安怒聲嗬斥,雙眼微紅,“賀長柏,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做事!”


    賀長柏後邊的話硬憋了迴去。


    他眼皮輕抖,不可思議地看著盛淮安。


    兩人對視片刻,盛淮安挪開視線,看向窗外:“蘇雲隱瞞圓圓的身份,險些導致我的女兒流落在外。這件事,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不和她計較。如果你不想她丟了飯碗,在瀾城沒有立足之地,以後最好不要置喙我的事。”


    賀長柏嘴角微顫。


    這麽多年,他以為他好歹算是盛淮安的朋友。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他們兩人從不是朋友。


    甚至於,他對盛淮安都不夠了解!


    片刻的功夫,盛淮安收迴視線,隻用餘光瞥了眼賀長柏,似有若無地道:“蘇雲走了吧?我要進去了。”


    賀長柏沒攔他。


    剛才他已經看到蘇雲從病房離開了。


    盛淮安往前走了幾步後停住,扭頭盯著他:“賀長柏,隻要你還能和以前一樣少管閑事,我們還是朋友。”


    看吧。


    他一眼就能看穿賀長柏在想什麽。


    可是賀長柏,卻始終無法看懂他的心思。


    朋友?


    這是朋友該有的相處方式嗎?


    等賀長柏醒過神後,盛淮安已經不見了。


    嗡嗡——


    手機隔著口袋在震。


    是蘇雲打來的。


    “賀長柏,你人呢?”


    賀長柏深吸一口氣:“馬上下來。”


    盛淮安迴到病房,顧惜靠在沙發上坐著,聽到動靜她也沒迴頭,隻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打算什麽時候撤了外麵的人?”


    “外麵不夠安全,你還是留在這裏的好。”


    兩人早就心知肚明如今的情形,隻是誰也不肯第一個戳破。


    顧惜輕笑:“不安全?”


    她轉首看向盛淮安:“在瀾城,還有人敢動盛總的人?”


    盛淮安得意一笑,徑直坐到顧惜對麵。


    他伸手,顧惜向後閃躲。


    他眉頭微緊,一把按住顧惜的身體,手掌抵住她後腦,將她的臉托到自己眼前:“季慕禮的膽子就很大。”


    顧惜微緊眉心,眼底閃過絲擔憂。


    “怎麽?”盛淮安捕捉得一清二楚,“你在擔心季慕禮?”


    顧惜掙紮幾下,想偏頭,卻被盛淮安死死捏住下巴,動彈不得。


    盛淮安托著她的臉,迫使她看向自己:“既然這麽擔心季慕禮,為什麽還要撮合他和顧婉清在一起呢?”


    顧惜心裏一驚,自己才給顧婉清出了上演《醉打金枝》的主意,他就已經知道了。


    他和顧婉清之間的聯係,果然比自己想得更深。


    見掙脫不了,顧惜索性不動了,素白的手指抵在盛淮安心口輕輕畫圈:“盛總什麽時候對顧婉清的事這麽上心了?”


    盛淮安麵色微變,垂下眼皮,視線落在她水蔥般的指節上,眉心不自覺地緊了緊。


    突然,顧惜調轉手指,扯住他的襯衫領口,一把將他拽到自己麵前。


    兩人鼻尖相碰,唿吸糾纏,彼此的心跳都聽得一清二楚。


    指節輕點,顧惜的嘴角勾勒著玩味的笑:“你不會在吃顧婉清的醋吧?”


    盛淮安揚眉:“你是我孩子的媽,要吃醋也該吃你的啊。”


    話一出口,他額角突突狂跳,抓著顧惜下巴的手一下鬆開,人也像是安了彈簧似地瞬間閃向後方。


    他心髒跳得厲害,是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本就白的皮膚蒙上一層粉色。


    該死!


    他居然被這個女人撩撥得有些意亂情迷。


    顧惜笑了。


    這一招果然對哪個男人都管用。


    她輕拍雙手,垂下眸子,慢條斯理地收迴視線,嘴角的笑容也逐漸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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