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季慕禮緊捏的拳頭砸在木製桌麵上,碎木屑瞬間飛濺而起。


    巨響驚得顧惜猛然迴首,對上他因為憤怒而赤紅的雙眼。


    “顧惜,你拿我當什麽?我們婚姻存續期間你不僅在外麵和其他人一夜情,而且還給他生下一個女兒?現在你還有臉要迴兩個兒子的撫養權?你……”


    話音未落,卻見麵前那張原本慌亂的臉綻放出絕美的笑容。


    顧惜偏著腦袋,眉眼含笑地盯著季慕禮:“繼續說啊,怎麽不說了?”


    合著自己氣成這樣,在她看來卻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季慕禮硬生生將後邊憤怒的話咽了迴去,冷哼一聲,扭頭不再看她。


    顧惜搖動輪椅上前,停在季慕禮麵前,單手撐著桌麵站起來:“你為什麽要給圓圓做檢測?”


    季慕禮無語。


    總不能告訴顧惜,他想看看除了他以外,還有哪個男人能讓顧惜心甘情願地生孩子。


    他明明記得當初生平平安安的時候她說過,這輩子再也不會生孩子了!


    一陣沉默後,顧惜點頭:“沒錯,圓圓的確是盛淮安的孩子。”


    已經知道的事情不用她再重複一遍!


    季慕禮臉色更加難看,馬上就要爆發。


    “我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你可以不宣揚出去嗎?”


    顧惜沒有解釋圓圓是她撿來的。


    這種話實在沒必要告訴季慕禮。


    就讓他一直誤會下去吧。


    反正他們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眼下,她隻關心圓圓。


    蹭——


    季慕禮猛然扭頭看過去,迎上顧惜期待的目光。


    她雙眸晶黑,睫毛一閃一閃得,瞧著像隻小鹿。


    騰騰的怒火竟在不經意間被撫平了。


    季慕禮長出一口氣:“我答應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給自己戴綠帽子的前妻,這麽言聽計從。


    顧惜看著他因為憤怒而泛紅的脖子。


    相識這麽多年,記憶中他很少被氣成這樣。


    是因為誤解自己和盛淮安有了孩子嗎?


    還是單純地氣他頭上多了一頂綠帽子?


    唿吸交織肩間,季慕禮的心情逐漸平複。


    他瞥了眼床上的圓圓:“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盛淮安早晚會知道。”


    顧惜垂眸:“所以,我需要你盡早把兩個孩子的撫養權轉給我,然後帶他們離開。”


    欺人太甚。


    “顧惜!”季慕禮咬著牙,“我說了,撫養權不會再給你。”


    顧惜倒是很平靜:“季慕禮,你早晚要再婚,會有你和別人的孩子,平平安安跟著你也不會有舒心日子過,為什麽非要抓著不放手呢?”


    季慕禮微怔:“誰說我要再婚?”


    “你不用擔心。”顧惜還在安撫他,“以後隻要顧婉清不來招惹我和孩子們,你們結婚,我沒意見。”


    季慕禮眉角微揚,雙眸凝視顧惜。


    她的嘴一開一合還在說話。


    奇怪的是,聲音虛無縹緲,他似乎根本聽不到。


    滿腦子隻有剛才的話還在迴響:你和顧婉清結婚。


    他什麽時候說自己要和顧婉清結婚?


    這女人給自己戴了這麽大一頂綠帽子,他還沒說什麽呢,她倒是倒打一耙,竟還要再給他栽上一頂和別人結婚的帽子?


    “拿到撫養權我立即離開瀾城,從今以後,我們互不相關。”


    顧惜的最後一句話終於說完。


    此時她才發現,剛才他一直沒說話,就用這麽平靜冷冽的眼神盯著自己。


    她抬手,在季慕禮眼前晃了晃:“季慕……唔……”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已經被堵住了。


    季慕禮單手撐著桌麵,將她環在自己與桌子中間,俊逸的臉壓下,薄唇按在她的唇上。


    他眼睜睜看著那雙小鹿眼一點點放大,從最初的詫異逐漸演變成憤怒。


    她垂落的手猛然抬起,半握拳衝著他的胸口砸過來。


    啪——


    季慕禮動作迅速,握住她的手,舉過頭頂,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拎上桌麵,另一隻手攬在她腰間,身子向前傾斜。


    她的後腦輕輕落在牆上。


    唇瓣被撬開,季慕禮的唿吸猛烈地撲來。


    一浪高過一浪。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顧惜快要喘息不了的時候,季慕禮終於鬆手。


    他沒有起身,依舊俯著身子,與她額頭相頂。


    兩人的唿吸起起伏伏,糾葛一處。


    許久後,季慕禮終於開口,一字一頓:“我從沒說過要娶顧婉清。”


    這麽說她應該明白了吧?


    他鼓起勇氣望向她的小鹿眼。


    卻見她眼尾泛紅,睫毛微閃,楚楚可憐的眸子巴巴地凝著他,似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


    他嚇到她了?


    季慕禮心裏一沉,緩緩起身,和她拉開距離。


    看著她噙淚的樣子,他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心慌意亂:“你……別哭。”


    顧惜抿著唇,身子順著桌角溜下,雙眼赤紅看向他,“你有毛病啊!你娶不娶顧婉清跟我有什麽關係?你不娶她就可以對我無禮嗎?季慕禮,你以為我是誰?還是以前那個隻知道圍著你轉,你給點陽光我就燦爛的顧惜嗎?”


    她腳底還在疼,站不穩,隻能留一隻手在身後撐著,另外一隻手死死抵住季慕禮的胸口:“就算你不娶她,我們也毫無關係。”


    他什麽時候才能明白,‘離婚’這兩個字的意思就是:他們現在是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們對彼此最合格的方式,就是死在對方的通訊錄裏。


    毫無關係?


    這麽平常的四個字,此時此刻聽上去卻格外紮耳。


    所以,在她心裏他們早就毫無關係了?


    怎麽會有毫無關係的人關心她的傷?


    怎麽會有毫無關係的人因為她給別人的女兒獻血?


    怎麽會有毫無關係的人擔心她的安危,被人強行壓下兩個點的利潤?


    這女人是瞎子嗎?


    這一切她都看不到嗎?


    季慕禮紋絲不動地盯著顧惜,眼神裏都是錯愕。


    他真得很想把這個女人剖開看一看,看看她到底有沒有長心!


    “媽媽?”


    奶唿唿的聲音從病房另一頭傳來。


    顧惜恍然醒過神。


    這裏可是病房,圓圓還在呢!


    她探頭看向圓圓:“醒了。”


    她著急要過去,渾然忘記了自己腳傷,撐在身後的手猛然鬆開,還沒等腳底踩實,鑽心的疼痛瞬間襲來,身子一斜,結結實實摔進身前人的懷中。


    剛才還大言不慚地宣稱和他毫無關係,現在就迫不及待地往他懷裏倒?


    季慕禮心裏的怒火又平了,嘴角扯了扯,臉上多出一個不值錢的小括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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