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突然在屏幕下方滾動起來:


    “這不是那個殺人犯嗎?他越獄了?”


    “官方早就公布他的罪證了!”


    “還想狡辯脫罪?工廠的工人和其他遭你毒手的人答應嗎?”


    “去死吧人渣!”


    顧乘風冷笑一聲,對這些彈幕視若無睹。他一把揪起李鬆柏的頭發,強迫他抬頭麵對鏡頭。


    “去年天港電子產業園的項目,是不是你用你大伯的關係,讓刑警隊以掃黑的名義將競爭對手一家抓起來?”


    李鬆柏的睫毛顫抖著:“是。”


    “九個月前,你是不是在你們高中同學畢業聚會上,給你班上一個不願意為了錢出賣自己身體的女生下藥?”


    “是。”


    “半年前,你是不是非法開設賭場,並進行人口買賣,同時用‘反賭’和‘解救賭鬼家人’的名義掩人耳目?”


    “是。”


    “這半年來,你是不是惡意操控股市,先自己砸自己家的盤,收割股民手上的股份,然後再炒高股份,逼得股民家破人亡,你自己賺的盆滿缽滿?”


    “是。”


    ……


    每一句質問都像一記重錘,李鬆柏的迴答越來越微弱,但始終清晰可聞:“是。”


    辱罵顧乘風,聲援李鬆柏的彈幕逐漸變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質疑聲,隨著一條條罪名被李鬆柏親口承認,彈幕徹底爆炸:


    “臥槽真的是他做的!”


    “那女生我知道!是我們高中的校花!我說她怎麽畢業後就失聯了,原來是……”


    “退錢!老子剛買了《萬死不辭》!”


    “我姑姑一家就是被青鬆集團股價大跌逼死的,李鬆柏,你這個殺人犯!”


    ……


    顧乘風鬆開李鬆柏,轉身麵對鏡頭,眼中的怒火化作冰冷的嘲諷:


    “這就是你們崇拜的商業天才,這就是媒體吹捧的青年楷模!”他的手按在劍柄上,“今晚,我要用這把傳承了數千年,守護著我華夏氣運的劍,為天港市除害!”


    “在那之前……”他的聲音突然壓低,“我需要我們的‘鬆少’說出最後一個真相。”


    鏡頭推進到李鬆柏慘白的臉上,顧乘風的聲音如毒蛇吐信:


    “請你當著所有華夏同胞的麵,承認是你偽造了所有指控我的證據,還我一個清白!”


    李鬆柏看著鏡頭,目光平靜,緩緩開口說道:“關於我提供的指控顧乘風的所有證據,包括走私、泄密、綁架、殺人等,均為偽造。”


    顧乘風嘴角揚起,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知道僅憑李鬆柏的話肯定是無法讓自己洗脫罪名的,但是這樣就夠了。


    然而,下一秒,李鬆柏的話卻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我情願為我的所作所為赴死,請放過我的家人和朋友。”


    這句話本身可以簡單理解為求饒,如果是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他們兩個單獨對話,李鬆柏痛哭流涕說出這番話,那不會有任何問題。


    可是現在在這場麵向數千萬人的直播中,李鬆柏一臉堅決地說出這句話來,味道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果不其然,就在李鬆柏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彈幕上的畫風瞬間反轉:


    “我就知道!肯定是屈打成招!”


    “憋了老半天,終於等到反轉了!顧乘風你這個敗類接著叫啊!”


    “居然拿家人朋友的安全相要挾,姓顧的你太卑鄙了!”


    “鬆少你別這麽早反轉啊!還有彈幕上的大聰明別說了!警察還沒到啊!”


    ……


    顧乘風臉色陰沉無比,他冷聲道:“少給我耍小聰明,你以為你故意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就能洗清你身上的罪名嗎?”


    李鬆柏聞言卻是冷笑出聲:“嗬嗬,還記得你剛把我抓過來時我說過的話嗎?你真沒必要在我麵前裝逼,被我提前套出你的計劃了,我不就有兩天的時間思考對策了嗎?我相信你入侵那些屏幕的過程一定非常小心,直播期間的反追蹤也一定做得非常到位,但是我同樣相信有人能做到在直播開啟的瞬間定位到我們的位置,然後第一時間趕來救我。”


    “十二分鍾,拖延這麽長時間,已經足夠了。”


    顧乘風臉色一變,正想拔劍砍了李鬆柏,突然身後“轟隆”一聲巨響,威力巨大的炸彈將牆麵炸塌,筆記本電腦被爆炸衝擊波震得掉到地上,直播畫麵中隻能看到橫飛的碎石。


    顧乘風勉強穩住身形,轉身麵向被炸塌的牆壁,外麵卻空無一人,就在他迴頭的瞬間,頭頂的通風管道突然又發出一聲爆響,這次的炸彈威力不大,僅僅隻是將通風管道炸出了一個可以供一人通過的缺口,顧乘風拔出長劍目光警惕地盯著缺口,但哪裏同樣空無一人。


    下一秒,被炸塌的牆壁方向傳來一聲槍響,顧乘風汗毛直立,以超出人類生理極限的速度迴身揮劍,似是想要劈飛向他射來的子彈。


    然而,他第三次被當成猴來耍了,他一劍下去沒有劈到任何東西,反倒是這一瞬間他的注意力沒有關注到的那個缺口處,冷如霜整個人如同一枚脫膛的子彈一般向他衝來。


    她的動作快得幾乎撕裂空氣,但顧乘風也不是浪得虛名的,即便遭反複戲耍,他那不合常理的反應力也讓他生生止住劈砍的動作,那道寒芒在0.3秒內完成了轉向,劍鋒割裂氣流發出鬼嘯般的尖鳴。冷如霜的瞳孔中,倒映著越來越近的死亡弧光。


    隻不過,深知彼此實力差距的冷如霜又如何會想不到顧乘風有可能反應過來?硬實力拚不過的條件下,她早已提前做好了一切準備以應對任何可能發生的情況。


    “鐺!”


    “三日蟬”的刀鋒精準抵住劍身最薄弱的三寸處,兩柄利刃相撞迸出刺目火星。冷如霜的虎口瞬間崩裂,鮮血順著淬毒的刀槽滴落,但她借著這股反震力淩空擰身——


    劍鋒擦著她飛揚的發絲掠過,斬斷的幾縷青絲尚未落地,她的刀尖已劃過顧乘風手背。


    顧乘風的表情甚至沒有變化。


    當“三日蟬”的鋒刃割破他皮膚的刹那,他的左拳已經轟出。這一拳毫無花哨,卻帶著南境戰場上千次生死搏殺淬煉出的殺意,直奔冷如霜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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