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鏢頭表示疑惑。


    但真正進入議事廳後,除了錢家的長老,就剩下盤坐在蒲團上的錢小妍和錢川。


    坐在主位上的周自成道:“這次召集你們過來,是想請你們為這兩位小輩運功療傷。”


    “什麽?大哥,我沒聽錯吧?你拉響隻有生死存亡時刻才能拉動的響箭,就是讓我們過來損耗功力替別人療傷?”


    場下的五位捕頭全部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們瞥向錢家眾人,發現他們都不自覺的偏過頭,不敢對視。


    錢小妍更是感覺如芒在背。


    “這事是四海鏢局對不起錢家,你們不必多講,一句話,做還是不做?”


    周自成的話沒有半分迴旋的餘地。


    “做!”有鏢頭氣急攻心,但他還是咬牙答應,僅僅是因為總鏢主之名不可違抗,“大哥說話,我們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隻見鏢主隊伍裏率先走出兩個人,分別來到錢小妍和錢川背後,運足了功力,開始為他們療傷。


    加速傷勢愈合。


    同時丹田內的罡氣也是迅速的消耗。


    因為他們不光要愈合傷口,還有分出一部分力量煉化錢小妍和錢川體內的藥力。


    以此達到雙管齊下的效果。


    “真如那血手屠夫所說,是因為他在暗中的鎮壓,才讓這些鏢主對爹唯命是從的嗎?”


    周時年在暗處旁觀,說實話,如果是他站在鏢主們的立場,絕對會氣的吐血。


    但在場的人竟然沒有一個敢反抗的。


    這種行為在周時年眼裏是懼怕,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些鏢主根本不是懼怕血手人屠的淫威,而是真心把周自成當大哥。


    畢竟互相扶持這麽多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況且,血手人屠不過也是凝罡而已,就算他再強,也震不住這麽多凝罡。


    更何況他現在已經不在四海鏢局了。


    真正拴住這些鏢頭的,是這麽多年來的情誼啊。


    但周時年不懂,周自成似乎也不懂。


    或許周自成懂,但他也無可奈何。


    因為的確是因為周時年的緣故,才導致錢小妍兩人受傷,並且直接產生一連竄的連鎖反應。


    錢家少主評選不容兒戲。


    漁翁得利的錢成龍自然不會找他麻煩。


    但錢震和錢川那一脈的族老知道了,還不提著劍找周時年拚命?


    要知道,這不單單是少主之位,更是後備家主啊!


    周自成不想和錢府交惡,特別是他在決定討伐青城派之後,若是交惡錢家,那麽他四海鏢局將會迎來兩個強敵的報複。


    所以,才做出了剛才的無奈之舉。


    “唉,希望諸位兄弟能明白我的難處。”


    周自成看著台下輪番損耗功力的鏢主們,心思複雜。


    就這麽足足過了一夜,五名實力超絕的凝罡鏢頭此刻已經腳步虛浮,嘴唇發白。


    哪怕他們罡氣在充沛,就這麽硬生生放了一夜,生產隊的驢都扛不住了。


    於是在結束療傷後,他們立刻原地打坐。


    “你們兩個人覺得怎麽樣?”錢鴻托起錢小妍,伸出手指暗中摸了她的脈門。


    發現跳動的十分有力,根本不像是重傷之軀。


    “我的實力大概恢複了七成左右。”


    “我也差不多。”


    錢川和錢小妍十分振奮,運輸功力療傷就是有這種神效。


    但代價是累癱了四海鏢局所有高層。


    “多謝周鏢主慷慨相助,今日之恩我們錢家記下了,實在是押鏢在即,就不便多留了。”


    錢鴻望向窗外,一輪紅日已經漸漸從海麵上升起,他們也該上路了。


    “不必多禮,還是正事要緊。”


    周自成親自把錢府眾人送下了船。


    “小妍,我們還會再見嗎?”周時年跑了出來,朝著已經遠去的錢小妍大喊道。


    錢小妍聞言迴頭,露出一個莞爾的微笑道:“會的!等我參加完衛師叔的金盆洗手大會就迴來找你!


    下一次,把你帶到我們玉京府城玩,哪裏可比青陽縣繁華多了!!”


    聽到這話,周時年神色激動,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


    “父親大人,我們要去玉京府城嗎?從我出生開始就漂浮在海上,也從未跟其他鏢頭走南闖北過。


    這世界那麽大,我想出去走走。”


    周時年希冀的看著周自成,怎料迴應他的是一雙帶有憤怒的眼神。


    啪!


    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扇在了周時年的臉上,他的臉霎時間腫起。


    “混賬東西!就你這一身的貓腳功夫,還想去外麵走走?離家不過十裏的烏衣船坊就差點要了你的命!


    這些麻煩都是你惹出來的,給我滾迴去向諸位鏢頭賠罪!”


    等外人走後,周自成才決定懲罰周時年。


    可能是他這個當父親的留給兒子的最後一點麵子。


    不想讓他在心愛之人的眼前受訓。


    但錢家的交代給了,對於自己麾下鏢頭們的交代呢?


    一聲令下就讓人家損耗功力,要事後拿不出態度來,以後怎麽共事?


    所以,周自成必須得打孩子。


    而且還要打的響亮,打的慘烈。


    砰砰砰!


    迴到巨船上,周時年跪在議事廳裏,朝著五位盤膝打坐的鏢頭磕了數個響頭。


    連額頭都被磕破了。


    血肉模糊的樣子十分滲人。


    但周自成依舊冷漠的看著他,沒有半分叫停的意思。


    雖然他表麵上無所謂,但背地裏拳頭卻是握的很緊,他也很擔心周時年。


    但叫停的隻能是諸位鏢頭。


    “好了大哥,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已經了解了。小年他也是熱心,我輩習武不就是要懲奸除惡嗎?


    隻是損耗了些功力而已,過幾天就補充迴來了。


    你何必這麽懲罰小年?”


    在場的諸位鏢頭覺得差不多了,立刻出聲製止。


    若是他們在不說話,周時年有個好歹,沒準日後還得被周自成穿小鞋。


    “不可!這次必須得讓他長長記性!”周自成自然不可能第一次就答應取消懲罰,怎麽著也得來迴踢幾次皮球,才‘勉為其難’的應下。


    果不其然,其中一名鏢頭直接上前攔住了周時年繼續磕頭認錯的行為。


    並且語氣強硬道:“大哥,小年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你不心疼我們還心疼呢!


    事情已經結束了,何必如此!”


    說著,就把血淚混合一起的周時年抱在懷裏。


    “唉,既然諸位兄弟這麽說了,那我就放他一......”


    周自成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船身一個震蕩,差點把他從椅子上弄下來。


    “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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