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鐸沿著山路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身上沒有一處不痛,但他不敢留在林子裏麵過夜。


    以他現在的狀態,強撐著趕路已經是極限,若是遇到野狼山貓之類的,怕是會害了性命。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他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終於讓他發現了嫋嫋的炊煙。


    在這山腳下,正好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莊。


    趁著夜幕,他摸到了一處農家院,十分輕易的殺死老農家中唯一的兩隻公雞,不敢生火烤熟,就這麽生吃起來。


    殺雞容易,殺村民就難了。


    若是全村人圍攻,以他現在重傷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敵得過。


    在補充完營養後,白鐸又把目光投向另一處人家,雞鴨羊全都無一幸免。


    家禽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一刀結果了性命。


    白鐸好歹是現代穿越,自然是知道怎麽安撫家禽,而後趁著它們享受撫摸時,在一擊必殺。


    短短一夜,村子裏竟然有半數的人家都遭受洗劫。


    在他們漫山遍野的尋找兇手時,白鐸經過一夜的修整,已經揚長而去。


    自從到達化勁之後,他的愈合力簡直強到變態。


    雖然遠遠不如異化的宋磊,但在武者中也足以排的上號。


    原本還在流血的傷口,此刻也早已經結咖。


    實力也恢複了三四成左右。


    就這麽一邊洗劫村子一邊趕路,已經過了三天。


    鋪滿皚皚白雪的荒原上,白鐸騎著一頭病馬在趕路,還寒冷的風刮在臉上,兩側的景物也在不斷倒退。


    淩冽的寒氣已經深入胯下馬匹的肺部,或許用不了它就得倒下。


    此時的白鐸選擇返迴汾陰城,自己墜崖前的舉動已經完全取得了六扇門的信任,功勳點也積攢的差不多,自己境界也足夠。


    是時候該嚐試著吸收那顆先天氣種了。


    雖然他也曾想過被拒絕的可能,但那都不重要,大不了退而求次兌換一些高階武學也行。


    至於宋青梧,去的完全是與汾陰城相反的方向,憑借他的腳力無法在短時間尋找一座新的城池。


    而且就算縣令答應他下達通緝令,也得需要時間。


    這其中的時間差,足夠白鐸做許多事情了。


    漸漸地許多熟悉的景物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其中就有當晚那座絕命的山林,眾多屍奎就是從這裏跑出去的。


    白鐸放慢速度,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味,原本的山林隻剩下焦黑的樹幹和碳化的枝椏。


    像是剛剛經曆過一場森林大火。


    空氣中還殘留著絲絲的灼燒之意。


    “那是符籙?”白鐸猛然發現竟有許多木杆佇立在山林邊緣,自杆頭垂下一副由羊皮紙製成的符籙。


    上麵用赤色的朱砂繪製著大大的‘敕’字。


    符籙的邊緣還隱隱散發著金紅色的淡光,古樸的神韻在其中流轉,似乎組成了一座大陣。


    “難道是為了封印那些屍奎?”白鐸心中產生了這個想法,當晚的場景如此慘烈,六扇門近乎團滅,楊青澤不可能不上報。


    或許這座封禁大陣就是援兵的手筆。


    “站住!你是什麽人竟敢擅闖軍事重地,請立即下馬接受檢查!”


    一隊騎兵突然從林中竄出,他們穿著冷硬的鎧甲,手中緊握鋒利長劍,黑紅色的戰旗在擎旗手中獵獵飛揚。


    僅僅是瞬間就把白鐸團團包圍。


    “摘下你臉上的黑巾!”


    白鐸認出了這隻軍隊的來曆,正是駐守汾陰的守衛軍,他們很少和六扇門協同辦案,所以大多數捕快都把他們當做酒囊飯袋。


    畢竟每天就是站崗巡邏,說是預備戰事,但也沒見誰能越過河東裴氏,直取汾陰城。


    “六扇門新晉捕頭,白鐸。”白鐸並沒有摘下蒙臉黑巾,而是瓦聲瓦氣的自報家門。


    這支騎兵的小統領擺擺手,讓已經搭弓的屬下先不要放箭。


    而是試探性的問道:“在下孫福,請問您真的是白捕頭嗎?可不要為了保命就冒充先烈!”


    “先烈?”白鐸啞然失笑,聽到這個稱謂他不知道是喜是悲,但可以明白,貌似自己還挺受敬仰的。


    估計是王修文把自己的事跡傳播開來了吧。


    “怎麽?就這麽好笑嗎?”孫福表情一凝。


    “是死是活你倒是比我本人更清楚,你可以懷疑我的身份,但你可認得這手疾風刀法?”


    白鐸悍然拔刀,六道淩厲的刀風攪動風雪,聲勢浩大。


    能把疾風刀法練到這種地步的,定然是官家之人無疑了。


    “疾風刀法?你真的是白捕頭?白捕頭沒死!他迴來了,快去告訴大人們!”孫福終於不在懷疑白鐸的身份。


    在留下一些人手繼續看護大陣後,他則是親自為白鐸開路。


    騎馬行進半個時辰後,汾陰城的輪廓越來越明顯,巍峨的城牆被冰雪覆蓋,掛在城牆上的戰旗被風獵獵的吹動,好似再像白鐸招手。


    “嗯?這股氣息,是他?”林千夜佇立在城頭,看著孫福貿然擅離職守剛想發火,但目光卻又落到他旁邊的白鐸身上。


    那種熟悉感令他有些不敢置信。


    “白捕頭迴來了!”孫福勒馬在城下大喊。


    林千夜的身軀一震,健碩的身影直接從城頭跳下,重重的落在地上。


    “總捕大人,別來無恙。”白鐸朝著他拱手抱拳。


    “白小子,真的是你,你臉上掛塊黑布作甚,快些摘下,讓我好好看看你。”林千夜說道。


    白鐸沒有反對,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緩緩地扯下黑布,露出了裏麵那張可怖的臉。


    臉皮還沒有長好,隻有已經結咖的紅色筋肉。


    “你.....苦了你了。”林千夜見到白鐸這幅慘樣也是心神一震,自然而然的把他臉上的傷當做是屍奎導致。


    畢竟當晚是白鐸獨自吸引屍潮拯救眾人。


    雖然僥幸沒死,但也付出了極大代價。


    “你放心,你做的每件事都記在六扇門的檔案裏。既然你活著迴來了,那麽衙門虧欠你的,自然會加倍補上。


    隻是城中並不太平,我沒辦法為你的歸來大肆設宴了。”


    白鐸在得知林千夜的態度後自然是十分欣喜,不過在他聽到城中不太平時,又是一愣。


    “什麽意思?”


    林千夜歎氣,語氣沉重道:“瘟疫蔓延到城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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