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洛尼的靈體從身體中飛出,她看到了那一直被她唿喚,試圖稍稍連接一絲的元素風界。


    風的力量像是感應到了她的祈求,以她的靈體為連接,降臨在佩洛尼在劍士周遭刻畫的風之符文之上。


    溫和的清風突然在這一刻猛烈了起來,可仍然無法動搖劍士的身軀。


    焦急的佩洛尼無奈之下,隻能試圖向更靠近風的地方飛去。


    她的靈體一點點離開身軀,飛向風中,隨著她一點點的深入,現實的維度扭曲起來,人在搖晃,樹在搖擺,雲霧在湧動。


    縹緲的風之世界,漸漸展露在她的世界中。


    風的力量越來越強烈,佩洛尼想要停止前進,可那風之世界仿佛有著一股可怕的吸力,把她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向著風的世界拉去。


    狂風中,似乎有無邊無際的透明之物隱藏在風中,那是無數在風中迷失的靈魂!


    迷失的靈魂們發出輕靈而又嘈雜的歡笑,它們化作一股股旋風,圍著新來的靈魂轉圈,手拉手唱起幸福的童謠。


    少女纖細單薄的身影,漸漸迷失在風沙之中。


    ……


    唿嘯的狂風遮蔽了視野,吹得這片林子中的大樹樹枝隨風起舞。


    酷奇在狂風中跳躍,遊動,他好似風中的精靈,感受著混亂風暴中仍然存在的韻律,借著風的吹拂靠近劍士的身體。


    沉重的劍士身軀被吹的站立不穩,可他憑借本能直覺,依舊感應到了靠近的酷奇。


    亞瑟猛地朝著酷奇伸出抓去,機敏的酷奇再次往下紮個猛子,險險的從劍士將要握緊的手縫中溜出。


    “該醒醒了,餘燼!疾風亦有歸處,麵對疾風吧!”


    酷奇眯起黑巧克力勾畫的眼瞳,下墜的身體直射劍士腰間,他手中握著迷你長刀,便要一刀砍斷香囊的毛線扣。


    “唿——”


    “規律”的狂風,突然狂暴,一切韻律節奏全部碎成飛沙。


    酷奇整個餅幹身體瞬間失控,被忽然狂亂的大風吹飛向天際。


    但他卻是笑著的,因為他在被吹飛前,疾風之劍砍斷了牽引香囊的線扣。


    飛向天際的不隻有餅幹,還有那一小包散發著清新味道的香囊。


    酷奇被吹飛,眼疾手快的亞瑟一把將餅幹抓住。


    酷奇歡唿問道:“餘燼你一定醒過來了,對吧?”


    劍士沒有理他,頂著狂風一步步向著風的邊界行去。


    風暴越來越大了,漸漸波及整片森林。


    他慢慢遠離了風暴的中心,臨近邊界時,他看到自稱佩洛尼的女人倒在風中,不知死活。


    蔓延整片森林的狂風漸漸平息。


    ……


    旅店中溫妮姑媽麵色陰沉的站在前廳,表情很不好看,她找遍了能找的每一個角落卻沒有找到酷奇與小春。


    對於兩人逃走的想法,她隻是稍稍往那方麵思考就很快被自己推翻。


    她對於自己的迷幻香料有絕對的自信,小餅幹與小春絕對無法就這麽輕易地想起從前的事情,從而自己主動逃跑。


    比起兩個小家夥從迷幻香料中醒來,她寧願相信他們是被人給綁架了。


    就在她這麽想的時候,她就見到,他的兒子“亞瑟”一邊肩扛少女,一手抓著餅幹從外麵趕迴來。


    “她們突然找過來,告訴我我不叫亞瑟,叫餘燼,還想帶著我一起逃走。”


    “???,怎麽可能,我的魔藥怎麽會失效?”溫妮姑媽頓時傻眼。


    亞瑟:“您說什麽?”


    “嘿嘿,說漏嘴了吧老巫婆。餘燼聽到了嗎?這家夥自己承認了。”


    “閉嘴。”溫妮姑媽怒瞪酷奇,轉而溫和向著兒子安慰道:“沒什麽,我親愛的亞瑟,請不要多想。”


    溫妮姑媽幹笑兩聲,話鋒一轉道:“把他們帶到我的地下密室裏關起來,他們病了,我要重新給他們治療一下。”


    “好的媽媽。”


    還在昏迷的佩洛尼被關入煉金密室的鐵籠之中,溫妮姑媽搶過亞瑟手裏的餅幹人,將之丟入盛滿藥粉的罐子裏,不停的搖晃起來。


    “停下老巫婆,酷奇要被你晃暈了!”瓶中的餅幹慘嚎翻滾,被顛的上下翻飛。


    溫妮姑媽聽到餅幹人的叫嚷,不禁將玻璃罐子晃得更加劇烈。


    罐子裏的藥粉幾乎把餅幹人活埋在裏麵。


    奇幻生物是煉金術師最為理想的材料,她絕對不允許一隻奇幻生物從她的手中溜走!


    “是我的香料失效了嗎?這不可能,沒有人能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清醒,這不符合科學!”


    奇幻生物擁有不符合常理的力量,她在書中有所了解,為了保險起見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對餅幹重新釋放致幻香料。


    她不明白,為什麽都做到這樣了,這隻餅幹還能清醒過來?


    如果,奇幻生物有著正常人無法理解的力量,清醒過來也就算了,為什麽小春也能恢複清醒過來?


    小春的原身不過是個低級到一隻腳剛入門的魔法師,又被她收走了魔法器具,在不服食解藥的情況下,她憑借自己絕對沒有辦法蘇醒。


    “一定是這個奇幻生物,利用他不可思議的能力將小春喚醒的!”


    溫妮姑媽想通此點,嚇得一頭冷汗。聽亞瑟說他們還要喚醒劍士,劍士如果蘇醒過來,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太怎麽可能是那年輕人的對手?


    “亞瑟,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我的木材呢?”


    “被突然升起的大風吹飛了,對不起媽媽,我會重新去砍的。”


    “那就快去,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


    亞瑟來到佩洛尼的籠子前,指著昏迷的佩洛尼道:“她不知道為什麽昏迷了,一直醒不過來?”


    溫妮姑媽瞥了眼在罐子裏搖搖晃晃,像是吃了酒心糖的餅幹,將之放下,來到她親愛的侄女麵前。


    她扒開佩洛尼的眼皮觀察,發現佩洛尼並非是單純陷入沉睡昏迷的狀態。


    她的眼瞳並未有無意識的向上翻起,而是整個眼眸都呈現一種渙散,失焦感。


    這是明顯靈體缺失的症狀!


    “她的靈魂不見了,現在已經是一個活死人。我救不了她,把她扔出去埋葬吧。”


    亞瑟語氣平淡:“你必須救她,你說她是我的妻子。”


    “唉,好吧,我會救她的。現在去完成你的工作。”


    趕走了亞瑟,溫妮姑媽拋下佩洛尼重新來到,關押著餅幹人的迷幻香料瓶子前。


    失去了靈魂的軀體,除了招魂之外,誰也無法挽救。她現在並不關心小春侄女的安危,她更在乎那塊名為餅幹的奇幻生物。


    餅幹人在瓶子中搖搖晃晃,口中不停的吐著迷幻香料,像是喝醉了一樣。


    “將你整個都丟掉香料罐子裏,我就不信你還能醒過來!”


    酷奇跌跌撞撞的扶住玻璃牆壁,雙眼迷離的看向餅子外,溫妮姑媽的身影在他的眼中變成了三個……不對是四個。


    “你們是誰?”酷奇迷糊道。


    “我是……”溫妮姑媽清清嗓子,正要溫柔的開口說餅幹人是自己的助手,可轉念想想感覺助手不是個忠誠的身份。


    她想到那名劍士在成為自己兒子之後,表現的就非常忠誠,索性改口柔聲道:“我是餅幹媽媽。”


    “餅幹媽媽?”


    酷奇眼中的四個溫妮姑媽逐漸靠攏,最終合並在一起,成了一塊巨大的餅幹媽媽。


    “你現在記得我了嗎?”像人一樣高大的餅幹媽媽開口問道。


    餅幹人搖頭。


    溫妮姑媽陷入巨大的困惑之中,難道餅幹他媽不是餅幹?


    像是看出了溫妮姑媽的疑惑,酷奇質問道:“你認為一塊餅幹,能生出另一塊餅幹嗎?太不合理了。”


    溫妮姑媽有點繃不住了,“夠了。餅幹不是餅幹生的,還能是什麽?你們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


    餅幹人對於溫妮姑媽的質疑不以為然,“酷奇就存在在這裏,所以很合理。如果你非要問酷奇的媽媽是誰……我現在有點暈暈的,昨天下班和同事一起喝太多了,稍等一下。”


    酷奇扒拉喉嚨,彎下腰嘔吐了起來,吐出一堆彩虹糖。


    酷奇擦掉嘴邊的彩虹糖,傲然看向玻璃外的老巫婆:“酷奇的媽媽也許是一袋麵粉,又或者是……一隻蜘蛛。”


    “蜘蛛?”


    溫妮姑媽難以理解這個結論從何而來。


    她觀察到餅幹人竟然在吐出那些,像是彩虹一樣的小糖果之後重新恢複清醒,不由恨恨的再次搖動起罐子。


    頓時,罐子裏的迷幻香料再次翻湧起來,將餅幹又洗了一遍。


    隻是,讓溫妮姑媽感到越來越不妙的是,這個餅幹對迷幻香料似乎越來越有抗性了,每次他隻要吐出某種“嘔吐物”,就能從深度迷幻狀態中清醒過來。


    在餅幹人幾次或是嘔吐,或是從耳朵裏傾倒垃圾,或是一個勁的打噴嚏之中,她半瓶珍貴的迷幻香料,已經快要全部轉換成彩虹糖了!


    “夠了!”


    溫妮姑媽再也忍受不住,她將裝著餅幹人的罐子放入煉金台的一圈符文法陣之中,


    “你現在是喜歡睡覺的小餅幹,哪裏也不能去,就在這裏睡覺。”


    溫妮姑媽壓著即將爆發的脾氣,柔聲道。


    這次也許是方法對了,餅幹人在她的引導之下,成了一個長發睡美人餅幹,美美的趴在彩虹糖山上唿唿大睡。


    很明顯,奇幻生物並沒有她想象的好控製,這也是為什麽煉金術師想要抓一隻奇幻生物,總是那麽困難。


    “我需要盡快進行儀式,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溫妮姑媽暗暗決定,必須今晚就舉行儀式。


    餅幹人已經越來越難以控製了,如果她失去餅幹人,她的計劃將再也無法實現。


    ……


    “叮鈴鈴……叮鈴……”


    清脆的風鈴聲,在風沙中響起,指引著迷惘者迴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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