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李承乾這句等了好半天了,李讓也有些無奈。


    當即打發走了一眾親衛,帶著崔慎走進了禮廳正中。


    一進門,李承乾便壓低聲音問道:“你去見了譙國公?”


    “是!”


    李讓點點頭,沒有絲毫要隱瞞的意思。


    見李讓確認,李承乾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沉思之色,沉吟片刻,他問道:“譙國公說了什麽,他可要插手長安之事?”


    “沒有!”


    李讓搖頭否認道:“譙國公說他隻負責練兵。”


    這話一出,李承乾頓時安心下來。


    李讓繼續說道:“青雀他們不願迴來,我讓他們留在譙國公那兒了。”


    聞言,李承乾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不過,想到這些日子他和李讓的目的已經達到,也隻得沉聲道:“他們要留在譙國公那,那就讓他們待在那吧,等父皇班師迴朝,再去接他們迴來。”


    “嗯!”


    李讓嗯了一聲,話鋒一轉問道:“陛下來信了?”


    “來了,父皇已經指揮大軍將夷男可汗麾下的大軍壓縮在北海西側,估摸著用不了多久便能殲滅夷男的大軍班師迴朝!”


    對於北麵的戰事,李承乾從未向大唐的百姓隱瞞過,每次北邊有消息傳來,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他總是第一時間登報公告於天下。


    因此,對於李讓和崔慎,他更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李讓點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沉思之色,也不再開口說話。


    見狀,李承乾也沉默下來。


    事情進行到現在,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再輾轉騰挪的餘地。


    他們在長安的所作所為,肯定也早就傳到了草原上。


    現在他唯一疑慮的事情,就是父皇的態度。


    雖說李讓的計劃,算是破解了父皇對他的考驗和打壓,但誰也不敢保證,未來的日子裏,父皇還會不會繼續對他生出不滿之心。


    兩人沉默之間,崔慎也沒有多言。


    今日李讓帶他去了一趟萬壽原,他已經洞悉了李讓的所有謀劃。


    但他一個外人,也實在不好對這兩個局中人多說什麽。


    沉默半晌,李讓沉吟道:“殿下,明日您還是去請出房相主持大局吧,我猜測,陛下班師迴朝之後,可能會在很短的時間之內,便將東征之事提上日程。”


    李承乾迴神,深深的看了李讓一眼,沉聲道:“孤正有此意!”


    李讓微微頷首,確定沒有什麽漏洞之後,不由得開口勸慰道:“如此,殿下還是按部就班的處理朝政就好。”


    “行,那孤先走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後,李承乾也不欲多留。


    作為太子,他不可能夜宿東宮之外的其他地方。


    李讓和崔慎起身,將李承乾送出府門。


    喚來親衛安置好崔慎,李讓簡單洗漱了一下,便也歇下。


    翌日,房玄齡再度主政政事堂的消息,像風一般傳遍了整個長安。


    無數的官員振奮不已,心中對太子殿下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不少。


    官員們知曉,房玄齡閉門在家這段日子,就是為了給太子殿下騰位置。


    太子殿下也總算沒讓人失望,上來便拿已經成為長安禍害的皇子們開刀,聽說皇子們被太子殿下關進武德殿之後,不知有多少人拍手稱快。


    如今,皇子們已經馴服,不知道逃到哪裏躲了起來。


    房玄齡再次出山主持大局,維護大唐的穩定。


    這樣的局勢,正是官員們夢寐以求的。


    大唐這架巨大的馬車,在李承乾,房玄齡的駕駛下,有條不紊的運轉起來。


    沒了滿朝文武的桎梏,許多原本還在朝堂上扯皮的政令,也迅速通過了李承乾的審核,由政事堂開始施行。


    諸多政務處理起來,高效得令人發指。


    許多人更是戲稱,官員太多是阻礙大唐發展的根本原因。


    當然,對於這樣的玩笑話,不管是李承乾,還是房玄齡或者李讓都沒有放在心上。


    他們很清楚,官員們之所以會有滿朝文武不在,政務處理起來反而更加高效的錯覺,完全就是因為李世民親征的事情,將許多大事都壓了下去。


    以至於呈送到李承乾手中的政務大多都是一些比較簡單的事情。


    事實上,大唐現在的官員不是多,而是太少了。


    正是因為官員太少,才導致了政務積壓,無法得到高效的處理。


    沒法子,大唐的領土太大了。


    西域,草原,高原的拓展,讓貞觀十一年的領土比起武德年間,至少翻了一倍。


    但大唐官員的數量,卻遲遲未曾跟上。


    這就導致許多偏遠地區,出現了一個大州下麵隻分管一兩個縣,但這一兩個縣的麵積比關內許多京州還大的情況。


    時間不知不覺流淌,十一月,關中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小雪。


    東宮之內,李讓和李承乾,還有房玄齡相對而坐。


    三人齊齊看向窗外隨風飄散的雪花,麵色又是各不相同。


    房玄齡撫了撫胡須,忍不住搖頭晃腦道:“關中開始下雪了,想必草原上的風雪更大,也不知陛下如何了,有沒有取得大勝?”


    房玄齡話音落下,李承乾便將目光看向了李讓。


    畢竟李讓的輝煌就是從草原上的冬天開始的,對於草原,他最有發言權。


    迎上李承乾的目光,李讓輕歎道:“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散入珠簾濕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


    李讓輕聲念出一首詩,李承乾和房玄齡頓時如墜冰窖,忍不住憂心忡忡。


    光聽著李讓念詩,他們便能想象到胡天八月飛雪是個什麽樣的場景。


    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或許都不足以形容,這樣的天氣之下,他們真不知道草原上的大軍該如何度過這個冬天。


    李讓念完詩,迎上兩人擔憂的表情,不由得搖頭道:“北地的風雪雖大,但還不足以對陛下和我朝大軍造成什麽威脅,殿下和房相不必太過憂心。”


    聽著李讓的安慰,兩人不由得對視一眼。


    正欲開口之時,殿外忽然傳來一聲大吼。


    “報,殿下,急報,八百裏急報,我軍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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