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事總是那麽奇妙,陰世傑打死都不會想到自己會在驢子上栽到一次,又會在驢子的主人那裏再栽倒一次。


    愣子叔他們抬著陰世傑剛剛出門,就被李世民的親衛接手了。看著這些人兇神惡煞的樣子,愣子叔就替陰世傑頭疼,哎,造孽啊!


    蕭寒去了後勤營,畢竟他的職責還沒卸下來。而關於十日之後的大戰,他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


    在這個世界上,人人都需要遵守規矩,而蕭寒知道,自己恰恰是最不愛守規矩那一小撮人。


    這樣其實很不好!張強曾經跟自己說過,華老頭也耳提麵命過。但是蕭寒卻一次次逾越這條界限,今日愣子叔委婉的勸解,讓蕭寒著實反思很多東西……


    洛陽皇宮。


    這個楊廣整整住了十二年的地方,現在已經徹底變為了王世充的家。


    昔日堂下之人,如今安坐龍椅之上,也不知楊廣泉下有知,是不是會感歎世事無常。


    此時,王世充正扶著腦袋,盤腿坐在龍椅上,動作不倫不類!


    一個西域的胡人就算穿著華麗的龍袍,也沒一點皇帝的威嚴,或許,沐冠之猴說的就是如此。


    王世充所在的這座絲毫不小於大興宮的巨大宮殿裏空蕩蕩的。不是說裏麵沒有陳設,而是它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格外的蕭瑟。


    就算是王世充召集官員聽周勇迴報,殿下所立者也不過幾十人而已,與唐朝大朝會相比,確實寒酸到可憐。


    當然,從這一點也能看出王世充與李淵的差別。


    李淵從謀劃,到開始實施,走的都是極其正規的路線,在占據長安之後,更是在極力擴張。


    反觀王世充,勇猛有餘,可是謀劃和眼光…實在是慘不忍睹。


    占據了洛陽,擁有了天下第一大糧倉,含嘉倉!再輔“控以三河,固以四塞”的天險,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登基皇帝而後大慶取樂,蕭寒都覺得他後來能擊敗梟雄李密,簡直就是祖墳上冒了青煙了!


    “那李世民真的說要在九曲與我們兵戎相見?”龍椅上的王世充在聽完殿中周勇的陳述後,牙疼一般直吸冷氣,似乎不敢相信周勇所說一般。


    憑什麽?他憑什麽有這麽大底氣!自己兵力十倍與他,他還敢與自己決戰,是瘋了麽?還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


    與此同時,大殿裏嗡嗡聲一片。


    兩旁站立之人詫異者有,叫囂出戰者有,慎重考慮者也有!


    就在殿內亂成一片之時,處在隊伍末尾的秦叔寶不動聲色的望了望身邊的程咬金,在程咬金看似滿不在乎的眼神裏卻有精光閃過。


    周勇直直的立在殿下,再無一點耍寶不安之意,鄭重的看著王世充迴答道:“是,千真萬確!”


    “難道?他們有援軍?”左側一個武官站出來問周勇。


    “不知道。”周勇搖頭。


    “那你進城,可發現有什麽蹊蹺?”武官又問


    “這個,也無。”周勇繼續搖頭,說道:“我進城後,根本沒有機會四處走動!”


    “他們難道又有什麽奸計?”龍椅上的王世充頭疼的敲了敲腦袋,自言自語一般:“九曲?為何要選在這裏。”


    周勇站的靠前,聽清楚了王世充的低語,不由的說道:“陛下,臣迴來之時,途徑九曲之地特意看了一下。那裏北臨黃河,南靠山脈!中間最狹窄處不過一箭之地!並不適合排兵布陣。”


    李世民所說的九曲正夾在洛陽與峽州中間,可以說這宮殿裏的人大多都去過。隨著周勇一解說,九曲的地形自然而然的就出現在腦海。


    “難道他們有伏兵?”武將裏有人疑問。


    一個文士模樣的人冷哼一聲,斥責道:“伏兵?從何而伏?”


    “山上!黃河,哪裏不能埋伏?”武將心中不服,大聲嚷道。


    文士看著說話之人輕蔑一笑,道:“山上?九曲那裏的山上多鬆木,此時又是冰雪消殆,雨水未來之際!白癡都不會把兵埋伏在哪裏!如果被人發現,一把火扔上去,保管燒的他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而自黃河而來,你可以去試試!現在的黃河正是一年中泛濫之季,想要大規模運兵,無異於癡人說夢!”


    “你,你……”武將被嗆得啞口無言,一張臉紅的發紫,卻找不到反駁之語,隻得狠狠一甩袖子重迴到隊伍裏。


    王世充高坐龍椅,看著下麵百態眾人,思索再三,終究說道:“肅靜!依朕之意,唐人已下戰帖,不管他們是狂妄自大,還是另有所圖!我們都沒必要怕了他們!傳令下去,即日起,所有軍隊進入備戰狀態。派斥候去峽州城附近打探,一有消息,立即迴報!十日之後,朕要禦駕親征!”


    “喏!”


    就這樣,十日後決戰的消息很快由王世充的使者送至峽州城,而峽州城也快速的忙碌了起來。


    剛剛打了一個大勝仗,無數有功之人都得到了嘉獎!該全家免稅的全家免稅!該退役後憑功勞當捕快的拿文書。


    就算再不值,也有金錢賞賜下來!所以峽州城裏的軍卒根本不似蕭寒想象中唉聲歎氣,反而一個個打了雞血一般,就想再撈點軍功!讓以後的日子過得更舒坦一些。


    後勤營裏,一個背上挨了一刀的漢子正趴在床上,擠眉弄眼的跟隔壁床上一個人說話。


    “喂,二狗!聽說了麽?過幾天,咱要去外麵跟那姓王的真刀真槍幹上一仗!”


    二狗仰麵朝天躺在床上,他跟隔壁那混蛋恰恰相反,傷在前胸,幸虧刀口不深,要不小命就徹底沒了,現在想起那一刀他還心有餘悸。


    “早就聽說了!不過我是趕不上了!侯爺說了,我起碼要將養一個月才能下床……”


    “切!多大點傷就一個月!哪和我一樣,再過幾天就能自由走動!等去打仗我也去,他奶奶的!上次太倒黴,一上手就遇到一個硬茬,半點軍功沒撈著,還差點把屁股給切成兩半!”


    “得,你去吧!上次我運氣好,砍倒了四個!這次不去也不虧,就是不知隊正給咱記上沒有。”二狗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話。


    不料,這一下,旁邊好幾個人都坐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二狗嚷道:“四個!兄弟!你可是發財了!”


    其中最開始說話那人也坐在床上,也不管屁股和背上火辣辣的疼,掰著指頭數道:“砍到四個!勳策四轉!我的天,等你傷好了,最少也是個什長,真賺了!”


    二狗則不然的說道:“賺什麽,你們沒看見!後來那些鄭軍就和兔子一樣,連打都不用打,追上去砍一刀就一個!跟我一起一個跑的快的家夥,一口氣砍了十多個,自己除了扭了腳,屁事沒有!這才叫賺!”


    “額滴親娘來,如果咱也來這麽一次,一下子就夠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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