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也不能這麽浪費啊,不知道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節約點才能過日子……”


    蕭寒低聲嘟囔了幾句,不過看張強瞪眼搓手的樣子,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


    “浪費?我這還叫浪費?你還好意思說這話?跟你一比,我這太節約了知道麽?!還有,快給我禮物!”


    “啥?禮物?什麽禮物?”


    蕭寒瞪著一雙非常無辜的眼睛看著張強,這廝把手伸的老長,還不耐煩的晃了晃,差點就要晃到他的鼻子裏了……


    “別跟我裝糊塗,我成親,你不表示表示?!”


    “你成親,我也不知道啊,你偷偷摸摸的去成親,搞得像偷人一樣,再說,水酒都沒喝上一杯,就要隨份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蕭寒感覺自己越發的無辜了,委屈的眼神讓一旁的愣子都感覺可憐……


    不料張強對蕭寒太熟悉了,蕭寒的眼神壓根就打動不了張強一絲一毫,也不說話,伸到蕭寒麵前的手抖得越發的厲害了。


    “好吧,好吧,你要什麽,我這有什麽你比我都清楚,要什麽直說!”


    看到蕭寒無辜的樣子瞬間變成無奈的樣子,張強越發的得意起來,就知道這貨的無辜是裝的!


    “我媳婦要一支金步搖,缺兩斤金子,我……”


    “兩斤?金子?!”


    張強話沒說完,蕭寒直接就跳了起來,我的天哪,兩斤金子天天頂在頭上,什麽感覺?就不怕得頸椎病?!


    “少了?”張強斜著眼瞅著蕭寒,似乎隨時都會加價的樣子。


    “不少,不少……”蕭寒的心都在顫抖,倒不是心疼錢,隻是金子這玩意……肝疼………


    “哈哈,那你快去取金子去吧,走走走。”


    張強樂的嘴咧的老大,這就迫不及待的準備去取金子了。


    “等等,等等,人還沒看到,著什麽急!”


    最看不慣張強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老子隨禮都隨了,隨的還是真正的重金,這連麵都不讓見,怕我給你搶跑了怎麽地?


    用力的把張強別到身後,眼睛直瞅馬車,嘴裏嘮叨著:“醜媳婦還要見公婆呢,怕什麽?!”


    張強鬱悶:“……這麽占我便宜,不大好吧……”


    蕭寒倆人在推過來推過去,馬車已經姍姍來遲,一個身著綠衣的小丫頭從馬車裏掀開簾子往外看,蕭寒趕緊一屁股拍開張強,定睛一瞧。


    這小丫頭片子頂多也就十四五的樣子,雖然長得確實水靈漂亮,可這……也太小了……


    “禽獸啊!無恥啊,這麽小,你也下得去手!”


    蕭寒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迴過頭就要去掐張強的脖子,這等人渣,早死早托生,與其共在一片藍天下,蕭寒都覺得恥辱!


    張強被蕭寒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想躲卻沒躲開,被蕭寒緊緊的扼著脖子,差點當場就翻了白眼,撲騰著兩隻手,無比艱難的喊到:“放手!你幹嘛?她是丫鬟,丫鬟而已!”


    “什麽?她是丫鬟?”


    蕭寒正掐的過癮,新仇舊恨打算一起了解,聽了張強的解釋,突然發現自己有些想歪了,有些尷尬,隻得悻悻的放手。


    “咳咳…咳咳…”


    而蕭寒手一送,張強則立刻竄到一邊猛烈的咳嗽起來,這丫的黑手太狠了!


    綠衣丫鬟剛跳下馬車,一迴頭就瞧見蕭寒在掐她家老爺,把小丫頭驚的差點叫出來,指著蕭寒半天沒說出話來,等她反應過來,自家小姐也下了馬車。


    蕭寒這時也注意到下車的女子,與那丫鬟不同,這新下車的女子約摸十八九歲,別看就比那小丫鬟大了三四歲,可是氣質相貌完全不同!


    容貌說不上傾國傾城,但是也算是上佳之姿,一身得體的粉衣長裙,印著秀臉嬌柔無比,人麵桃花用來形容她絕不過分!


    “小敏,咳咳,他就是蕭寒,咳咳……”


    見自己媳婦下來,張強趕緊幹咳著跑過來,給下車的粉衣女子介紹蕭寒。


    女子似乎一點都不介意蕭寒剛剛對他老公施的毒手,反而向著蕭寒柔柔一笑,盈盈下拜:“奴家見過蕭寒叔叔。”聲音嬌柔,動作舒緩,倒是蕭寒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識要去過攙人家。


    “咳咳咳咳咳……”


    哪知道,正當蕭寒剛剛伸出手時,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音就在耳邊猛然響起!


    蕭寒當時就是一個激靈,伸出的手像是觸電一般,飛快的縮了迴來,他這才想起,在如今的禮教製度下,他要是碰人家媳婦,這手就別想要了……


    偷偷的看看差點咳死的張強,蕭寒趕緊收手抱拳,學武鬆一般:“那個,蕭寒見過嫂嫂……”


    張強的媳婦因為蹲禮,沒看到蕭寒的動作,反倒是她旁邊站的小丫鬟瞧的清清楚楚,本來就對蕭寒毆打自家老爺有些意見,這一下,意見直接變成了鄙夷,把自家小姐攙起來,半擋在她身前,像是防色狼一樣防著蕭寒。


    蕭寒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發現自己似乎又被當成色狼了……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剛剛還差點咳死的張強又來到後麵的馬車那裏,掀開簾子將一位似乎有些害羞的女子攙扶下馬車,一路牽著手領到蕭寒麵前。


    “這是你二嫂子,有孕在身,吐的厲害,你這名醫也別閑著,等看看做點好吃的給調理調理!”


    “誰??她是誰??”


    蕭寒瞅著這第二個女人有些傻眼,掏了掏耳朵,仿佛沒聽清楚一般,傻傻的看著這對狗……咳咳……


    張強瞪著眼望著蕭寒,仿佛很生氣一般,大聲道:“是你二嫂子,還不過來見禮,剛剛還讓你大嫂子先施禮,有沒有點大小尊卑了?”


    “等等,我有些頭疼……”蕭寒茫然的掃過張強的大小夫人,再迴頭看看小東他們,一個個像是沒事人一樣,仿佛這壓根就不值得驚訝。


    究竟是誰說的:過去的路,總是很遠!車馬總是很慢!書信總是很長!一生隻夠愛一個人?


    難道這又是哪個流著口水的屌絲在意淫?


    就憑這離家出走的貨色,迴去一趟,就領迴一大一小?


    望著這一群半點驚訝都沒有的人,蕭寒的世界觀差點當場崩潰,三妻四妾,向來隻存在蕭寒的最深處的想象裏。


    哪怕迴到唐朝,從小就被灌輸在腦子裏的男女平等信念也不曾動搖過,可是今天,他終於發現,原來三妻四妾距離他這麽近!不知道自己之後會不會也這樣,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夜幕降臨,空地上幾堆大大的火堆燃了起來,映的周圍一片光亮。


    看到火堆就想起愣子,他果然不負眾望,不卑不亢,不甘示弱,不負眾望的沒有完成任務,要不是後來愣子叔帶人去幫他,可憐的愣子早就抱著斧頭哭暈過去……


    蕭寒的宴會總是一樣,沒有半點貴族氣息,在長安的時間也不知道被一些秦王派的老人說過多少次,後來跟他們參加過一次所謂的貴族晚宴,蕭寒不到一半就落荒而逃,嘈雜的番外隱約,濃妝豔抹的舞娘,再加上難吃到極點的飯菜,這就不是貴族宴會,而是貴族受罪……


    下了工的人陸續往這裏趕,呂管家在場中間大聲吆喝著安排座位,胖廚子也在領著徒弟分發穿在柳枝上的大塊豬肉,還不時朝著地上伸*的人踹上一腳。


    “搶什麽搶?一人就一串,三原縣裏的豬不比長安那麽多,買了一圈也隻買了幾頭,還有母豬不舍的殺,打算留著生小豬仔,一個個吃了豬肉,明天都給我去養豬去!”


    胖廚師剛罵完,立刻就有人反唇相譏:“養豬就養豬,可你把公豬都殺了,母豬咋生小豬?”


    胖廚師大怒,指著說話那人就罵道:“放屁,會不會說話!今天這裏有女眷,真正的大家閨秀,不是你家婆娘那樣,葷話說的比我都順溜!一個個把嘴巴洗幹淨點!給侯爺丟了臉麵,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說話那人被胖廚師罵的麵紅耳赤,又不敢反駁,隻得耷拉著腦袋烤肉,惹來周圍一片哄堂大笑。


    蕭寒也在笑,隻是笑的有些不大自然,自從母係氏族社會過後,中國女子的地位一落千丈,就在見客這一點來說,女子是不允許見貴客的,哪怕她是主人家的正妻!


    蕭寒來唐朝後就曾聽說過一個故事,主人家宴客,席間主人有些不舒服,去了臥房,妻子見狀,忙出來招唿客人,可一屋子客人一見,竟然臉色大變,甩袖子走人,過後就傳出這家人的妻子不檢點的傳聞,這個妻子到最後硬是被流言蜚語逼得跳了井。


    聽到這個事,蕭寒心都有些在痛,不是說古人迂腐,隻是在一個大時代的背景下,總有一些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存在。


    蕭寒不是大人物,沒有令出法隨的權利,他能做的隻有改變自己的周圍,所以在蕭寒這裏,似乎一切都迴歸平淡,這些腐朽的規矩在蕭寒這裏永遠隻是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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