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聽了,頓時明白過來,從床底下鑽出來,對潘金蓮說道:


    “娘子,不是我沒本事,隻是一時沒想到。”


    隨後拔開門,喝道:


    “別過來!”


    武大正要上前揪他,西門慶搶先飛起一腳,武大個子矮,正中胸口,被踢得撲倒在地。


    西門慶見武大倒地不起,趁亂逃走了。


    鄆哥見事情不妙,放開王婆跑了出去。


    街坊鄰居都知道西門慶不好惹,沒人敢多管閑事。


    王婆扶起武大,見他口吐鮮血,麵色蠟黃,趕忙叫潘金蓮舀來一碗水,救得他緩過氣來。


    兩人一前一後攙著武大,從後門扶迴家,安置到樓上床上休息。


    當晚無事。


    第二天,西門慶打聽到事情沒鬧大,又開始和潘金蓮廝混在一起,認為武大遲早會病死。


    武大一病就是五天,臥床不起,加上無人照顧,想喝水喝不上,想吃藥也沒人送。每天唿喚潘金蓮卻無人迴應,反而見她濃妝豔抹出門,迴來時滿臉紅光。


    武大氣得幾次昏過去,卻無人理會。


    武大忍無可忍,叫來潘金蓮,對她說道:


    “你做的這些事,我親眼捉到了奸情,還教唆奸夫踢傷我的心口!”


    “如今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們卻在一旁快活。”


    “我死了倒也無妨,但你們休想就此了事!”


    “我兄弟武鬆,他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若是早晚他迴來,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你肯可憐我,早點服侍我康複,我可以對他不提此事。”


    “但若你繼續不管不顧,等他迴來,自然會找你們算賬!”


    這婦人聽了武大的話,一句話也不迴,隻是轉身把他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王婆和西門慶。


    西門慶聽後,仿佛被扔進了冰窖裏,驚慌地說道:


    “糟了!我早就知道景陽岡打虎的武都頭是清河縣的第一好漢。”


    “如今我和你情深意長,早已難舍難分,可偏偏碰上這種事,真是怎麽辦才好?苦啊!”


    王婆聽了冷笑道:


    “真沒見過你這樣的男子漢,竟然如此沒主意。”


    “按理說,我是搭順風船的,你才是掌舵的,如今你慌什麽手腳?”


    西門慶歎道:


    “枉我為男子漢,在這節骨眼上竟毫無辦法。”


    “幹娘,你有什麽高見,快幫我們出個主意吧!”


    王婆說道:


    “你們是想長長久久做夫妻,還是短暫做夫妻?”


    西門慶忙問:


    “幹娘,這長做夫妻和短做夫妻有什麽區別?你快說。”


    王婆答道:


    “若是短做夫妻,你們現在就分開,等武大病好了再賠罪,等武二迴來也不會多說什麽。”


    “待武二再辦差的時候,你們再約會,這就是短做夫妻。”


    “可若想長久在一起,無需擔驚受怕,我倒有個妙計,隻是這條計謀有些難以啟齒。”


    西門慶急道:


    “幹娘,求你成全我們,隻要能長長久久,什麽都聽你的!”


    王婆說道:


    “要用的東西,別人家裏沒有,偏偏大官人你家裏有。”


    西門慶忙問道:


    “就算要我一隻眼睛,我也剜給你!”


    “到底是什麽東西?”


    王婆說道:


    “如今這武大病得很重,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大官人你家裏有砒霜,拿一些來,再讓潘娘子假意去抓一帖治心疼的藥,把砒霜放進去,結果了武大的性命。”


    “事後把屍體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連蹤跡也沒有。”


    “等武二迴來,他還能怎樣?”


    “自古以來,‘嫂叔不通問;初嫁從親,再嫁由身’,武二也管不了。”


    “之後你們暗地裏往來半年一年,等武大的守孝期一滿,大官人便光明正大地把她娶迴家,不就能長久在一起,白頭偕老了嗎?”


    “這主意如何?”


    西門慶聽了拍手讚道:


    “幹娘的計策果然高明!”


    “正所謂‘欲求生快活,須下死工夫’。”


    “罷了罷了,一不做,二不休,就照幹娘說的辦!”


    王婆笑道:


    “這才是斬草除根、絕不留後患的法子!”


    “若隻是斬草不除根,等到春天萌芽再發,可就麻煩了。”


    “大官人快去取些砒霜來,我教娘子下手。”


    “事成之後,你可得重重謝我。”


    西門慶連聲答應:


    “這是自然,不用幹娘多說。”


    有詩為證:


    雲情雨意兩綢繆,戀色迷花不肯休。


    畢竟難逃天地眼,武鬆還砍二人頭。


    雲情雨意纏綿交織,沉迷於美色花叢不願停歇。


    然而,終究逃不過天地的法眼,最終武鬆手刃二人,斬下頭顱報仇雪恨。


    話說西門慶沒過多久,便帶了一包砒霜迴來,交給了王婆。


    王婆接過後,對那婦人說道:


    “大娘子,我教你如何下藥。”


    “如今武大不是說讓你好好照顧他嗎?”


    “你就假意對他好一些,表現出貼心體貼的樣子。”


    “他如果向你討藥吃,你就將這砒霜摻進治心痛的藥裏。”


    “等他稍微睡著後,你便把藥灌進他嘴裏,然後起身離開。”


    “他若是毒發,腸胃必然絞痛斷裂,定會大叫一聲。”


    “你這時就用被子將他蓋嚴實,不讓外麵的人聽見動靜。”


    “提前燒一鍋熱水,煮一塊抹布。”


    “毒發後,他必然七竅流血,口唇上還會有牙齒咬出的痕跡。”


    “他若是死了,你就掀開被子,用煮熱的抹布把血跡擦幹淨。”


    “然後將屍體入棺抬走,燒掉就了結了,誰還能知道?”


    那婦人說道:


    “這個辦法雖好,但奴家手腳軟弱,臨時恐怕應付不來處理屍體。”


    王婆笑道:“


    這還不簡單?你隻管敲牆,我自會過來幫你安排。”


    西門慶說道:


    “你們用心處理,明早五更時,我來聽好消息。”


    說罷,西門慶便離開了。


    王婆將砒霜用手細細撚成粉末,交給那婦人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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