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別再留他了!”


    武大道:


    “他搬走了,這樣大家會笑話他。”


    那婦人冷笑道:


    “你以為他來調戲我就不怕別人笑話嗎?”


    “你自己和他好好說話吧,我做不出這種事。”


    “你把休書給我,自己留著他好了。”


    武大哪裏敢再說話。


    就在家裏,夫妻兩人吵個不停,忽然看到武鬆領著一個土兵,拿著條扁擔,徑直走進房裏收拾行李,然後準備出門。


    武大趕緊跑出來問道:


    “二郎,你要搬去哪兒?”


    武鬆迴答:


    “哥哥別問,說起來又要讓你擔心。”


    “你隻管讓我走就行了。”


    武大哪裏敢再多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武鬆搬走。


    那婦人在屋裏一邊罵罵咧咧地說道:


    “真是好!”


    “大家都說親兄弟做了都頭,怎麽養活了自己老婆,卻反過來害人。”


    “就像那花木瓜,看著好看,可沒啥用。”


    “你走了倒好,謝天謝地,冤家終於離開了。”


    武大聽到老婆這樣罵,心裏也很不高興,不知道該怎麽辦,心情愈加沉重,不敢再管。


    自從武鬆搬到縣衙裏去住後,武大仍然每天上街賣炊餅,雖然本打算去縣裏找武鬆談談,但卻被老婆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他去找武鬆,因此武大沒敢去。


    有詩為證:


    雨意雲情不遂謀,心中誰信起戈矛。


    生將武二搬離去,骨肉翻令作寇仇。


    雨中的情感與心意未能如願,誰能相信心中已經激起了衝突與矛盾。


    把武二(武鬆)趕走之後,親兄弟反而成了仇人。


    過了十幾天,縣裏知縣剛剛上任已有兩年多,積攢了一些金銀,打算送到東京給親戚保管,以備不時之需,擔心路上被劫。


    於是,他想到了武鬆:


    “這人正是合適的人選,英雄人物,值得依賴。”


    於是,他叫武鬆到衙門商議:


    “我有一個親戚在東京,想把一些禮物送過去,並順便帶個信,問個安。”


    “但擔心路途不安全,需要一個有本事的人。”


    “你正是這類英雄好漢,不用推辭辛苦,幫我去一趟,迴來我會重重獎勵你。”


    武鬆答應道:


    “我不敢推辭,既然是您的差事,我一定去。”


    “正好我從未去過東京,也可以去看看。”


    知縣聽了很高興,賞了他三杯酒,商議完畢。


    第二天,武鬆領了知縣的指示,取了一些銀兩,帶著一個土兵去街上買了一些酒肉果品之類,直接去了紫石街武家。


    恰巧武大正在外麵賣炊餅迴來,看到武鬆坐在門前,叫土兵去廚房安排。


    那婦人看到武鬆帶來了酒菜,心中暗想:


    “難道這人又想我了?”


    “他迴來定是想著我,等會兒再問他。”


    於是她上樓重新整理妝容,換上豔麗的衣服,走下來迎接武鬆。


    她拜道:


    “叔叔,不知道怎麽迴事,好久沒見到你了,心裏一直掛念著。”


    “每天叫你哥哥來縣裏找你,但他迴來總說沒見到你,今天終於見到你了。”


    “沒什麽事,你花這些錢,這麽破費幹什麽。”


    武鬆迴答:


    “我有句話,特地來和哥哥嫂嫂說一說。”


    她道:


    “既然如此,咱們上樓坐著。”


    於是三人上樓坐下,武鬆請哥哥嫂嫂坐上座,自己坐在旁邊。


    土兵搬來了酒肉,擺在桌子上。


    武鬆勸哥哥嫂嫂喝酒。婦人則一直偷偷觀察武鬆,武鬆則專心喝酒。


    酒喝了五巡,武鬆拿起杯子,叫土兵倒了一杯酒,說道:


    “大哥,今天我有話要和你說。”


    “知縣差我去東京辦事,明天就要出發,迴來的時間可能是兩個月,也可能四五十天。”


    “我特地來告訴你:你一直懦弱,我不在家時,恐怕有人會欺負你。”


    “以前你每天賣十籠炊餅,從明天開始隻賣五籠;出門晚一點,早點迴來,別和人喝酒。”


    “迴到家就關上門,省得惹是生非。”


    “如果有人欺負你,別和他爭執,等我迴來再和他理論。”


    “大哥如果同意,就喝掉這杯酒。”


    武大接過酒,說道:


    “我兄弟說得對,我都會聽你的。”


    說完,他們一起喝了酒。


    武鬆再次倒了第二杯酒,對那婦人說道:


    “嫂嫂是個精明能幹的人,不需要我多說。”


    “我哥哥為人質樸,靠著嫂嫂您來打理和照顧他。”


    “常言道:外強中幹不如內外兼顧。”


    “嫂嫂把家裏管理得井井有條,我哥哥自然沒有什麽煩惱。”


    “你沒聽過古人說過嗎?”


    “‘籬笆紮得牢,狗兒進不來’。”


    那婦人聽了這話,頓時被武鬆的一番話激怒,耳朵一熱,臉色漲紅,氣憤地指著武大罵道:


    “你這個肮髒混賬的家夥,怎麽敢在外人麵前說我壞話欺負我!”


    “我不是那種隻會窩裏橫的女人,我可是能扛得起責任的女子,拳頭能震得住人,胳膊能拉得動馬,麵子上能行得通!”


    “我不是那種懦弱的女人!自從嫁給武大,連螞蟻都不敢進我們的家,哪裏有什麽‘籬笆不牢,狗兒進不來’?”


    “你胡說八道,每一句話都應該有說法,丟下磚頭瓦片,哪個不掉地?”


    武鬆笑道:


    “嫂嫂要是能這樣管家就最好了。”


    “希望心口如一,不要說一套做一套。”


    “既然如此,我就記住嫂嫂的話了,請您喝完這杯酒。”


    那婦人氣得推開酒杯,一直跑下樓,走到半樓梯時停下來發話道:


    “你既然這麽聰明,怎麽不懂得‘長嫂如母’的道理?”


    “我當初嫁給武大時,怎麽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個‘叔叔’?”


    “哪裏冒出來的,是親不是親,卻要充家長。”


    “真是老娘倒黴,遇上這麽多事!”


    說完便哭著下樓去了。


    以詩為證:


    “苦口良言諫勸多,金蓮懷恨起風波。


    自家惶愧難存坐,氣殺英雄小二哥。”


    雖然是好意勸諫,金蓮卻因此懷恨,引發了一場風波。


    武鬆心情惶恐,難以平靜,氣得差點將這位“英雄小二哥”也氣得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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