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姬岩走到床前,臉上寫滿了關心。


    張清靈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搖搖頭,“沒事,臣妾就是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溫芸聞言趕緊伸手給張清靈診脈,“娘娘是有些受涼了,還是快些躺下吧,明日我給娘娘熬一點薑糖水去寒,勞煩皇上明日讓人送一點老薑過來。”


    姬岩點點頭,“東南,你一會兒就吩咐下去。”


    “是,奴才明白。”


    “是朕來得太晚了,耽誤了你的歇息,時候也不早了,朕就先迴去了,你先好好歇著。”


    張清靈點點頭,眼中盡是不舍,但這次是裝出來了,她現在隻希望姬岩趕緊離開。


    “皇上,一定要常來看望臣妾。”


    姬岩點點頭站起身。


    “嗯。”


    溫芸也站到一邊躬身道:“恭送皇上。”


    姬岩走過溫芸時,腳步頓了頓,感覺在她身上聞到了一股焚香的味道,但氣味太淡了,他也不確定是不是,走過去那氣息就散了。


    他沒有在做停留,闊步離開了。


    直到看見姬岩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外,溫芸才轉身迴屋關上了屋門。


    “溫芸……”張清靈後麵的話沒有說,但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真的被嚇得不輕。


    溫芸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別怕,沒事了。”


    喝了熱水,真切地感受到了溫芸身上的溫度後她才緩了過來。


    “往常夜裏皇上極少會過來的,也不知道今晚怎麽就突然來了。”


    張清靈輕聲道:“還好沒有被他發現,你不知道我剛才真的……”差點就被嚇哭了。


    之前張清靈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膽子很大,但真正的遇到事時,她才覺出自己跟溫芸的區別來。


    溫芸看著是溫吞,柔和,但出事時她已經能從容的應對。


    她就差多了。


    “溫芸,還好有你在,真的。”


    溫芸能夠想象得到當時的情況有多嚇人,如果那時候姬岩發現她不在鳳舞宮,還不知道會如何。


    “我們下次行事還是要再小心些。”


    “嗯,你到象羽宮了嗎?有沒有發現什麽?”


    溫芸點點頭,她把屍體拖進空間後也不敢待太長的時間,就是將自己有疑惑的地方挑出來做了檢查。


    沒想到還真給她查到了問題。


    “我懷疑八皇子很可能不是被毒死的。”


    張清靈驚訝得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麽?不是被毒死的?”


    溫芸點點頭,她是在八皇子的胃裏發現了有毒藥的殘留,但並沒有在血液中發現有毒藥的成分,除此之外,她還發現他的鼻骨有些歪了,鼻孔裏有水汽,跟一些血絲的殘留。


    毒素雖然抵達了胃部,但卻沒有到全身的血液,這說明他才被下了藥就已經死了,人死了之後血液是不流動的,這也能解釋為什麽毒藥隻是出現在胃部,血液中查不到含量的原因。


    加上鼻骨被擠壓的程度跟鼻腔受損的情況來看,溫芸懷疑,在八皇子服下毒藥沒多久之後,他就被人捂住了摳鼻窒息死了。


    想要證明他是不是窒息死的,最好是查看肺部的情況,但時間有限,她沒辦法查得這麽細致了。


    但通過這些查探的結果可以猜測,是有兩方人馬想要八皇子的命。


    如果是一股勢力的人,他們沒必要下毒了又去把人捂死。


    下毒的人不好找,無私的人卻不準。


    “嗯,隻要能夠證明八皇子不是被毒死的就好辦了。”


    “可,可這要如何證明?”她現在被禁足,父親他們估計也沒辦法參與到這個案子裏麵來。


    溫芸擰著眉道:“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誰迫切地想知道誰是殺害八皇子的兇手?”


    張清靈想也不想地道:“自然是秦太妃。”


    溫芸點點頭,“那我就去找秦太妃。”


    “可是,秦太妃會相信你說的話嗎?她肯定認為你在幫我開罪。”


    溫芸不在意道:“她認為我在為你開罪,跟她相信我的話不衝突,這事你別擔心,我會讓她相信我的。”


    張清靈抿著唇,再次覺得自己沒用急了,更為之前懷疑溫芸跟姬岩有什麽的想法感到抱歉。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你趕緊睡下,養胎最重要,別的事不要多想。”


    “你有什麽事就跟我說,溫芸,之前都是我太傻了,不過我現在明白還不算晚,你教我,有些東西我不懂想的你就直白的告訴我,我都相信你。”


    溫芸並不喜歡張清靈這樣的成長,這意味的她會慢慢地失去過去本真的自己,但身處這樣的位置,單純善良,隻會讓她死得更快。


    “好,我們慢慢來,有的是時間。”


    “嗯。”


    另一邊,姬岩跟東南出了鳳舞宮後找來了看守的禁軍詢問,“這幾日除了送飯的宮女,還有誰靠近過這裏嗎?”


    “迴皇上,沒有任何人靠近過。”


    “裏麵的人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是。”


    姬岩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東南覺得奇怪,禁軍都守成這樣了,還有誰能夠靠近,更別說裏麵的人想出來了。


    “皇上,時候不早了,要不先迴去歇著吧?您明日還要上早朝呢。”


    姬岩點點頭,轉身目光沉沉的看了鳳舞宮一眼後才大步離開。


    之後的兩日,溫芸都安分的跟張清靈在鳳舞宮中,因為她發現,現在外麵不僅有禁軍守著,還有禁軍開始巡邏了。


    也就是說,禁軍到了點就會繞著牆外轉,她是在算他們巡邏的時間跟規律,不然哪怕是狗洞她都爬不出去。


    “那晚皇上肯定懷疑了什麽,不然也不會突然讓禁軍過來巡邏。”


    不得不說,姬岩的觀察力是真的敏銳,明明那晚她都及時出現了,他還是懷疑了。


    “那怎麽辦?你還出得去嗎?明日八皇子就要出殯了。”人一下葬就幾乎不可能再挖出來了,到時候真相就更難大白了。


    “我算過了,他們是每半個時辰巡邏一次,我還是可以趁著這個空檔離開。”


    “嗯,你一定要小心。”


    “好。”


    溫芸一直等到了深夜,聽著禁軍巡邏的腳步聲走過後,再次從狗洞裏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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