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張魏源已經睡過去後,她才將他的長褲給脫了下來,繼續對他的腿進行消毒。


    溫芸拿出尺子量了量那條腿彎曲的弧度,用筆畫上確定的位置後,就拿出了手術需要用到的工具。


    張清靈在門外來迴踱步,時不時地停下來朝手術的方向張望。


    “你說……這治病她拿著鋸子做什麽?我好像還看見錘子了……”


    張清靈剛嘀咕完就聽見“嘭”的有聲巨響從手術室內傳來。


    她一下急得跑到了門邊,剛想要喊出聲就被春來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張小姐不要打擾世子妃治病,你這一喊若是導致世子妃手抖了,就得不償失了。”


    張清靈立馬將到了嗓子眼的話給咽了迴去。


    “這是在做什麽?你們都守在院子裏做什麽?”


    一個穿著藍色華服的婦人帶著一眾奴仆走了進來,她嚴厲地走到張清靈跟前,“靈兒,你這是做什麽?你二哥呢?”


    張清靈看見婦人就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母親,你怎麽過來了?二哥在屋子裏呢。”


    遠安侯夫人錢氏看向緊閉的屋門,眉頭都擰成了川字,“你二哥平時這個時間都會在練武場,今天怎麽跑屋裏去了?”


    “母親你就別問那麽多了,一會兒,就等一會兒二哥就出來了!”


    “你們到底在做什麽?我聽說你這幾日跟鎮國公府的世子妃走得很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錢氏很不喜歡溫芸,不喜歡她畏畏縮縮的性子,不喜歡她一雙眼睛總是黏在姬睿身上,姬睿可是她相中的女婿,誰覬覦她,她就不喜歡誰。


    “娘,世子妃挺好的,跟她走得近怎麽了?”張清靈額前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她二哥可還在溫芸手裏呢,要是讓她聽見這些話她心裏能高興嗎?


    錢氏冷哼一聲,“好?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有什麽好的,你最好離她遠點,讓你二哥開門,叫他出來見我,我到要看看你們兄妹兩個在做什麽。”


    “娘!你就別管了,再等等,二哥馬上就出來了好不好?”


    錢氏太了解自己女兒的脾性了,若不是這件事見不得人,她又怎麽會支支吾吾的不肯告訴她?


    “你說,那個溫芸是不是在這間屋子裏?”錢氏到底還是顧及了張魏源的名聲,說話時聲音都壓低了。


    張清靈不知道溫芸還要多久,她擔心錢氏會硬闖,隻能說實話,“是,溫芸跟二哥都在屋子裏。”


    “糊塗啊!你們兩個到底被她灌了什麽米湯居然敢出這樣的蠢事來!你是想要害死你二哥是不是?”


    張清靈忙解釋道:“娘,你想到哪裏去了,溫芸是在給二哥治病呢。”


    “治病?治什麽病?她溫芸能給你二哥治什麽病?現在,現在就立即把人給我叫出來,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娘,溫芸說了,在她主動出來之前不允許任何人進去打擾的,若是你們這麽進去耽誤了她的事,豈不是害了二哥?”


    錢氏被氣得都要暈過去了,“你讓他們兩個待在一塊兒才是害你二哥,你不去是不是,好,你們都聽著,門給我打開叫二公子出來!”


    眼看著錢氏的人就要硬闖,張清靈頭皮都麻了。


    看來嚴陣以待,世子妃說過不允許旁人進去打擾,那她們想要進去就要從她的屍體上踏過去!


    “娘,你就信溫芸這一迴吧,她肯定能治好二哥的腿的。”


    錢氏氣得一個耳刮子差點沒打張清靈身上,“你是中了邪了?那溫芸什麽地方值得你這麽相信?”


    “反正我不管,是我求溫芸過來為二哥治病的,娘你非要闖進去,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張清靈說完就站在春來身邊擺開了架勢,但凡侯府的人敢動她就敢打!


    錢氏氣得不行,但想到兒子的安危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把小姐給我帶迴去。”


    “娘!”


    張清靈沒想到錢氏這麽固執。


    眼看著雙方就要打起來了。


    “都給我住手!”


    一道強硬的嗬斥聲響起,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來人看去。


    張先河虎著一張臉走到她們跟前,一雙虎目沉沉地瞪著她們,“這是在做什麽?”


    “老爺,您怎麽迴事來?”這個時間,張先河應該在禁軍當值才是。


    張先河擺擺手道:“別管我為何現在迴府,隻需跟我說明你們在做什麽?”


    錢氏雖然生張清靈的氣,但又怕張先河責備女兒,就把責任往溫芸身上推,“還不是那鎮國公府的世子妃溫芸,也不知道她給這倆孩子灌了什麽米湯,居然騙他們說自己能治好魏源那孩子的腿,這不,現在兩人就在屋裏呢,妾身擔心,怕孩子出事就想要進去看看。”


    張先河起初聽見這事時也十分驚訝,但既然有人跟他保證,那他還是選擇相信。


    “既然世子妃都說能治好,那就等等吧。”


    錢氏以為自己聽錯了,張家人都瘋了嗎?憑什麽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女子有這樣大的能耐?


    “老爺……”


    “行了,鬧鬧騰騰的成何體統,就都老實地等著吧。”


    張清靈沒想到張先河幫她說話,有父親在母親也不能如何。


    錢氏不服氣,想要爭辯,可張先河一個瞪眼過來她就閉上了嘴。


    屋子裏時不時的有敲打的聲音傳來,每一道敲打聲都像是敲打在錢氏的心口上,讓她的心七上八下的。


    日頭漸漸偏西,屋門依舊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就在錢氏急得準備跟張先河爭論時,隔間終於傳來了動靜。


    錢氏第一時間衝了出來。


    溫芸剛走出門就被錢氏一把撞開,她眼疾手快地拉住錢氏不讓她進屋。


    剛才她在屋內聽見了爭執聲,但她沒有在意,手術過程中最忌諱的就是分心,但也知曉錢氏對她的不信任。


    “張夫人先聽我說完再進去也不遲。”


    錢氏耐著性子,看溫芸的眼神十分不善,“你要說什麽?”


    “夫人先站到門外。”


    “娘,溫芸都出來了,你就聽她說說吧。”張清靈上前拉人。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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