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花漸欲迷豚眼,淺草才能沒豬蹄。


    不知為何,他感覺渾身燥熱潮濕,頭疼不已,又頓感飄飄欲仙,仿佛飛上天去,再次撞見那名領頭仙娥與那一位月下私會的場景——那從天庭墮入輪迴的恐怖感覺一晃而過。


    他發覺自己變成了一條泥鰍,跳入那濯垢泉,往那幾個妖精的股間裏來迴折騰,直到…


    她將他捧起。


    他恍然想起,他還在天宮當值之時,偶然間撞到了一位仙女,他將她扶起,不知為何,那仙女的眼定住了一般。


    情不知所起,或許隻因一眼鍾情,又或許因愛而不得才移情別戀。


    一隻豬,一蜘蛛,魚水之歡,歡的激烈異常,愛的遍體鱗傷。


    “頭痛!頭痛啊!我的頭好痛啊!”


    “好妹妹,看看你天蓬哥哥的英姿!”


    “濯垢泉沒了水,想必…妹妹也流幹了淚…”


    “妹妹…你等的好苦…”


    “天上過得不是人的日子,我…豈會不知?”


    終究,他隻是背對著大限將至的她,默默仰著頭,望遍天上宮闕,盡力不讓什麽東西從眼角落下。


    如果在讓他選一次的話,他會選擇聽他那好妹妹的話,迴頭團聚嗎?


    大抵,是不敢的。


    有了家,便也有了最大的弱點。


    無論是他的大師兄,他自己,還是他的小侄子,在滿天神佛的虎視眈眈之中,他們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沒看那也曾意氣風發的平天大聖到最後成了甚麽頹廢樣子嗎?


    “你還是和那時一樣…笨呐!”


    他睜開了那早已濕潤的眼。


    \/


    眼一睜,頭一抬,隻覺身體虧空,掙紮片刻便倒躺迴床,氣喘籲籲。


    八戒發覺自己仍然保持著人身姿態,頓覺困擾,當豬當習慣了,突然當人,真不自在。


    眼珠子亂逛,八戒發覺自己身處於一間木屋之中 ,門窗大開,風裹挾著緋櫻花瓣,在他鼻子旁盤旋一陣,絲絲花香與微微酥麻順著鼻子探入肺中,令他那尚處於剛醒的那陣迷蒙混沌之感逐漸清晰。


    又過了好一陣,身體逐漸也有了些氣力,八戒便掙紮著爬起身,胡亂的將那鐵甲與外袍披在身上,抄起那釘耙,執著那鐵劍,晃晃悠悠的走出那扇門。


    從那略顯陰暗的小屋中走出,光就顯得格外刺眼,八戒吃痛,踉蹌著站穩身子,直到適應了陽光,他才觀察起周圍狀況。


    那木屋隻處在半山腰,周圍山腰崎嶇,難以攀爬,空中不少懸浮山石,其上不知多少紫亮浮標,不知何用。


    向下望去,一巨大坑洞之中不知多少樹根繁雜,交錯相織,卻有股龐大的生命氣息撲麵而來,其中混雜著一絲絲異常氣息,像是某種殘留,八戒認為不足為慮。


    向上仰望,見一片櫻色老樹立於山巔,散發著異常奪目的亮光,而圍著這片老樹,建立了不少紅木建築。次之高度,周圍也有不少櫻色枝葉的老木在周圍生長,這種樹木似乎隻在山尖盤踞,看來著實稀少。


    八戒這才想起似乎少了些許嘈雜抱怨之聲,連忙著返迴那木屋,卻不見那儲備糧身影。


    ——莫不是被那些蟲蠱分而食之?那俺老豬又怎的會來到這裏?


    八戒想不明白,於是他整理著裝,選擇向山巔走去。


    或許那裏有派蒙線索——也許被燉煮成了湯,供他人吃食。


    這樣的想法時不時浮現在他腦海之中。


    昏迷之前,那些蟲蠱迸發出的惡心粘液濺了一身,毒素順著七竅流入身體,當時隻覺命不久矣的八戒如今運功內視自身,卻發現毒素早已消失不見,暗自納悶:難不成俺老豬中了假毒?


    爬了片刻,沿著那山路,踏過花瓣遍地的石板路,路過一座座鳥居,那神社也出現在八戒眼中。


    “卻不是寺廟或者道觀,想來也是本地人供奉祈福之所吧?”八戒看著周圍的行人,拿著錢袋和小孩進去,拿著一紙簽或者愁容滿麵的出來,八戒不由得這般想道。


    抱住諸多疑問,八戒走進那神社,隻一進場,那緋櫻花香氣味更烈,穿著白衣緋袴的巫女們笑容滿麵的招待著前來祈福拜神之人…嘛,當然也有幾個態度不怎麽好的巫女就是了。


    咋一轉頭,八戒看到了供奉於神社最中央的那株緋櫻老樹——長著一顆狐狸腦袋?!


    “俺老豬莫不是頭眼昏花,害了跟那弼馬溫一樣的眼病?難道那玉麵狐狸提前來了這裏,要找俺老豬複仇償命嗎?哈哈哈哈哈!”八戒對自己開了一個玩笑。


    “玉麵狐狸?那是誰啊?鳴神大社裏可沒有這號人物呢?”


    “啊,那就好!那就好!俺老豬也不想有那麽多麻煩事。啊,對了,這裏是叫鳴神大社…嗎?”


    八戒剛一轉身,隻見一身著紅白巫女服、兩肘掛著白色振袖、被腦後金飾壓的下垂的狐狸耳朵上掛著一對紫寶石耳墜、裸露著白嫩長腿、耷拉著木屐、長相豔麗動人的女孩正抱著胸,一臉戲謔地看著八戒。


    “嗯,你接著說,我在聽呢!”


    “…咳咳!放肆!哪裏來的妖精,吃俺老豬一耙!”八戒羞惱驚懼,著急忙慌之下揮出九齒釘耙向那狐耳女人身上招唿去。


    “哎呀~現在的小家夥真是一點都不尊重人,上來就叫我妖精,真是可愛呢~”那女人突然出現在八戒不遠處的身後,捂嘴失笑道。


    八戒轉過身,一臉警惕看向那女人,發現這狐耳女人與周圍的巫女服飾相似,卻更為高級。這才反應過來這女人多半是這個地方的管理人。


    他這才稍稍放下警惕,一臉淫蕩的在那狐耳女人的大白腿與小兔子之間來迴掃視,在那女人玩味的視線中,八戒收起表情,拘謹道,“這位姐姐~俺…俺老豬這初來乍到的,實在是經不起驚嚇,還望姐姐原諒我的冒失之舉。”


    於是八戒拱手作揖,那女人擺了擺手,慵懶地說道,“罷了,小家夥兒,姐姐我呀,就原諒你的無心之舉吧~”


    “哎呀!那可真是太謝過姐姐啦!”八戒大喜,湊到那女人身旁,用自己的大手輕輕捧起那狐耳女人的柔夷,摩挲著問道:


    “哎呀,姐姐這般善解人意,卻不知姐姐芳名,可否求教?”


    “在詢問我的名字之前,小家夥不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嗎?”那女人笑的極媚,像是在看一出好戲,八戒看的癡了,連忙道:


    “俺老豬名叫豬剛鬣,法號悟能,原本是那天庭的天蓬元帥,靈山的淨壇使者,這位姐姐,該你了!”


    那女人隻捂嘴笑著,將被八戒捧著的手抽了迴來,八戒不明所以,道,“姐姐這是何意?”接著他隻覺耳根一疼,像是被什麽人狠狠捏在指腹,帶著某種強烈的情感。


    “哎~呦~一口一個姐姐的叫的可真是甜呐!不知道哥哥在外麵勾搭了幾個好妹妹呢?跟我講講嘛~嗯?”


    “疼!疼!疼啊!哎呦!”八戒疼的轉過身,看向那同樣穿著巫女服的正抬手捏著自己耳根的嬌小身影,鼻子一酸,視線模糊,連連求饒道,“好妹妹快放過俺老豬吧!俺老豬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你啊!”


    “還變了人樣呢啊?也是呐,畢竟是堂堂的天蓬元帥、淨壇使者呢~怕是早就忘了我這暮年老婦,到處尋花問柳,過那逍遙自在的日子吧?”那女孩一臉吃味道,嘴上是說不盡的嫌棄,眼裏是道不盡的愛意。


    看著這樣的小巫女,八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不顧耳根的痛處,將她緊緊攏入懷中。


    “蛛兒啊!俺老豬真的想死你了!你要打就打,要罵便罵吧!讓妹妹你等了苦等那麽多年,俺…俺…”


    柊千裏,也就是紫蛛兒的轉生,終於維持不住麵上的平靜,將臉埋在那壯實的胸膛之中,放聲大哭起來。


    “你這頭笨豬!笨豬!”


    望著一對兒情妖的相擁而泣,狐耳女人那戲謔的笑容也肉眼可見的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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