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搖搖頭,將手中木琴變迴原本樣子,迪盧克眉頭一挑,道,“天空之琴居然落到了你們手中…”


    迪盧克處變不驚,但態度稍微緩和了些許,“先說明一下,你們居然去偷天空之琴,我很欣賞;頂著愚人眾的名頭敢來我這裏避難,你們的勇氣可嘉;就算你們是傻子,那也是千年少見的傻子了。”


    空未發一言,揪了根頭發放在手掌上,輕輕吹了一口清氣,那根金發飄落在地,隨後變作雷螢術士的模樣,就像個活人一樣搔首弄姿,看的迪盧克心中一驚,伸出手拍了拍那術士的肩膀,與活人無異。


    “好手段!這種足以以假亂真的魔術足夠讓那些囂張的至冬人頭疼一陣子,想來一向廢物的騎士團也能夠咬著這一點問責到底,蒙德城的居民們也能鬆口氣了吧,前提是你這魔術能夠持續足夠長的時間。”


    迪盧克讚賞空的同時也不忘數落一番西風騎士團,這讓空對於西風騎士的整體印象有了一個初步認識。


    空再次揪下一根頭發,化作一根木牌,上麵寫著“有個真的雷螢術士已經被我打暈丟在大教堂的地下室了,她的目的與我們一致。”


    “算她倒黴,不過…你是啞巴?”


    麵對迪盧克那疑惑的目光,空稍作猶豫,點了點頭,木牌內容變換,“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說不了話,甚至聲音也不能發出。”


    “這樣啊。”迪盧克點了點頭。


    空稍作思索,木牌內容再度變換,“為什麽在你的口中西風騎士團算是廢物?”


    “嗬。”迪盧克冷笑一聲,“西風騎士團在風魔龍問題上畏首畏尾,效率低下,外交上對愚人眾又也是弱勢又保守。嘖…哈,算了,我也不想多提這個話題。”


    空莫名想到在那個滿天神佛算計下明知道被設計但卻無可奈何的李世民。


    東土大唐地傑人靈,百姓安居樂業,反觀那靈山管轄的西牛賀洲,妖魔橫行,人民苦不堪言。但被諸佛設計的自以為重獲二十年壽命的李世民,不得不派人前去西方禮佛取經,甚至那取經人也是老早就被安排好的。


    那東土大唐對西天靈山的態度與西風騎士團對外態度何異?


    即便大乘佛經傳迴大唐又有何用?禪宗的興起,安史之亂乃至大唐後期的衰敗,那大乘佛經可曾起到什麽巨大的正麵作用?


    不過是靈山諸佛為了收割香火而演的一場戲罷了。


    這樣的結果,從來都不是大聖爺想要的,也不是天命人想要的,更不是旅行者所想要的。


    大聖爺意識到三界六道不過神佛吃妖,妖魔吃人。


    長生?


    長不了!


    於是他再次打上天庭,身死道消,等待繼承人。


    對於天命人這個身份,空已經釋然了。


    他去過那片天地,他奮鬥過,他戰鬥過,他深愛過,他早已不在乎結局了。


    但對於現在,這個從始至終的旅行者的身份,空始終堅信著他的妹妹仍然活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


    隻因為那絲若有若無的如夢幻般的聯係一直都在,他選擇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尋找。


    如果找不到的話…天理的維係者?


    你維護個屁!


    想到這裏,行者迴過神來,聽到溫迪正在演奏之前在神像廣場所彈奏的詩歌,想來詩人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向這個酒店的老板解釋偷琴的原因。


    “剛才的敘事詩,究竟是…為什麽要讓我知道這麽重大的秘密?”迪盧克皺著眉頭,態度轉變的明顯,看起來很是驚訝。


    “為什麽呢?也許是風的流向正在變化吧?”溫迪打了個哈哈,“怎麽樣,迪盧克老爺?”


    “有趣。”迪盧克迅速迴答道,他摸著下巴,稍作思索,看向溫迪,“給我一些時間,我可以想辦法牽線搭橋。”


    說到這裏,迪盧克看向空,“至於你,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麽動機選擇幫助這個吟遊詩人?”


    木牌字跡變換,隻餘兩字:交易。


    之後無論迪盧克如何詢問,空都沒有迴應,像個榆木疙瘩在那裏靜止不動,前者隻好作罷,隻得說道:“那麽我們今晚在這裏再會。”


    空點了點頭,把天空之琴塞在溫迪懷中徑直離開;而溫迪則是賴在酒館裏不走,吵嚷著要喝好酒豪飲;迪盧克若有所思,不知有何想法。


    卻說這邊,行者離開了天使的饋贈,獨自一人在街邊遊蕩,無視那些吵吵嚷嚷的西風騎士與蒙德居民,空一路向上,轉悠到了歌德大酒店附近。


    隻見一位身穿燕尾騎士服的身材高挑、氣質幹練的金發女青年正帶著西風騎士堵在酒店門口,對著幾個戴著麵具的黑衣人大聲追責。


    “貴國的外交官妄圖奪取蒙德的城防、侮辱蒙德四風守護之一暫且不論,但在昨晚我們從大教堂的地下室捕獲了一名貴國的雷螢術士,而我們的至寶天空之琴也不翼而飛,希望你們能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我可以認為你們至冬是在向蒙德宣戰!”


    “不可能!我們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一定是有人試圖誣陷我們!這樣,還希望代理團長給我們一個機會,就算搜遍了整個蒙德城我也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至冬方麵的外交官安娜史塔西亞厚著臉皮說道。


    “不必了,來人,把人帶上來!”代理團長喝到,隨後他身後的騎士們離開,沒過多久他們就押著一名萎靡不振的雷螢術士折返迴來。


    那雷螢術士見到眼前的外交官,大聲喊道,“安娜史塔西亞長官!我是被冤枉的啊!本來琴已經到手了,但是有個黃毛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


    “你這個蠢貨給我閉嘴!”安娜史塔西亞尖叫道。


    “你聽我解釋啊大人!”那雷螢術士四處張望,發現了在遠處觀察、笑的一臉戲謔的空,“對!對對對對!你們看那邊那個黃毛!就是他偷走了那個破琴!”


    眾人看向雷螢術士所指的方向,哪裏有見什麽黃毛?隻見一戴著綠色貝雷帽、披著綠色披風的少年吟遊詩人的背影,悠哉悠哉的走向神像廣場。


    “不…不是!我可是親眼看到了那個黃毛突然就變成了那個吟遊詩人!”雷螢術士叫嚷道。


    “我看你真是瘋了!”安娜史塔西亞舉起手表對著那雷螢術士的臉就是一巴掌。


    “我沒有瘋!”雷螢術士不顧臉上的疼痛,嘶聲力竭地吼道,“我為愚人眾奉獻了一切!”


    “我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理想…我所擁有的,隻有愚人眾這個身份?”


    “可是在這個身份之下,卻沒有什麽屬於我的東西?”


    “我已經奉獻了自己的一切,可是大人為什麽不信任我!為什麽——”


    遠處的“吟遊詩人”搖了搖頭。


    ——死道友不死貧道,能力不夠你這夯貨什麽都做不到!


    空暗自感歎,繼續逛遊。


    ——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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