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秦楚和時不時抬頭望一下修聞這邊,見倆人沒問題才繼續搗鼓白菜。他學著修聞的動作手起刀落,幹淨利落地斬斷白菜根,把它們一排排放齊整,完全不像沒幹過活的少爺。


    約莫過去十幾分鍾,沉默許久的薑宇齊突然蹲下身,用極輕的聲音道:“你跟秦楚和關係挺好啊?”


    修聞皺眉,抬眸見對方扯著嘴角冷笑,眼神裏的敵意絲毫沒有收斂。


    倆人已經走到溝渠邊,一排白菜收完,另外兩個也差不多忙完了,正抱著白菜往迴走。修聞煩躁地拍拍灰塵,心道:也真是為難他了,竟然能忍到現在。


    他壓低聲音笑:“是挺不錯。”


    “你很得意嘛!”薑宇齊眼神飄忽,朝三輪車那邊張望一番,然後兇狠道:“你一直跟秦楚和住一塊兒?誰讓你住過去的?要不要臉?”


    一連串的問題讓修聞無語至極,換作以前的他早就跟這小子吵起來了,但現在他隻是伸出三根手指,挑眉道:“一,我們住一塊兒。二,他求我住過去的。三,當然要,人沒有臉怎麽活?”


    三個迴答氣得薑宇齊眼眶通紅,他閉眼深唿吸,下一秒就猛地揪住修聞衣領,低聲叫嚷:“他跟你不一樣,你別拉他下水!”


    修聞無語道:“哪裏不一樣?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應該坐在高檔餐廳聽著古典樂曲用餐,而你這個傻x應該在這裏收這些沾泥巴的白菜!”


    修聞覺得好氣又好笑,反揪住他道:“你作業做完了嗎就在這裏瘋言亂語?”


    什麽高檔餐廳用餐,聽著就像八歲小孩跟朋友炫耀時講的東西。


    一個小屁孩淨亂講話,沒人收菜就沒人能吃飯。


    修聞的話戳中了薑宇齊的痛點,他特煩別人提作業和學習的事兒,大過年的也不讓人舒心。他氣惱萬分,甩手推了把修聞,後者雖然有所防備,但還是被菜根絆住了腳腕,後仰著就往溝渠裏倒!


    修聞眼疾手快地拽住薑宇齊,連人帶菜一塊兒拉進了溝渠。


    沒有撲通聲,沒有水聲,隻有冰塊碎裂和幹草斷裂的聲音。


    修聞硬是把驚叫咽迴肚子裏,單手揪住薑宇齊嗬斥:“滾起來!”


    這邊的動靜自然引起了秦楚和與修晨的注意,修聞本想在倆人過來之前解決,但薑宇齊不知道發什麽瘋,眼淚“刷”地就掉了下來,演技堪比影帝。修聞不吃這套,用膝蓋頂住薑宇齊的腹部就要讓他起身,誰知後者邊流淚邊罵:“你個傻x!”


    他攥緊右手一臉痛苦,修聞這才發現他的掌心正在流血。旁邊的一撮幹草有明顯擼過的痕跡,還沾有幾處紅痕,顯然是薑宇齊摔倒的時候抓住幹草劃開了掌心。


    修聞暗罵一聲抓起對方的手,對方極不配合,死活攥手不願鬆開。修聞心生怒火,踢了他小腿一腳,趁他嗚唿哀哉時硬生生將其手掰開,扯出自己的裏衣把其傷口處的髒東西擦掉。


    溝渠早已結冰,修聞屁股痛得要命,他絲毫不懷疑自己的尾椎骨和冰麵親密接觸後裂了道縫。他咬緊牙關清理薑宇齊的傷口,同時忍不住往屁股下看,生怕底下的冰塊碎裂。


    餘光掠過幹草,他忽然僵住身子,斜眼再次朝幹草看去。


    枯黃幹癟的雜植中有不一樣的東西。


    “起來。”秦楚和麵無表情地抓住薑宇齊的胳膊,還沒等他下一個動作,修聞便急忙阻止他,道:“別動!”


    他指指薑宇齊勾住的那片幹草,一條黃褐色的蛇潛伏在其中,正耷拉著腦袋冬眠。但倆人剛才的動靜太大,它似乎有了蘇醒的跡象。


    這是農田水溝裏常見的無毒蛇,雖然沒毒,但被它咬一口也夠嗆。


    修聞咽了口唾沫,撿起幹枝往蛇的方向探去。他想把蛇直接挑開,好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撤離。


    薑宇齊臉色慘白,嘴唇不停地哆嗦,一見修聞去弄蛇,便突然起身朝外麵爬去!


    他這一番舉動直接把勾住的幹草拖了過來!冬眠的蛇猛然睜眼,腦袋上下起伏,迅速朝薑宇齊撲去!修聞差點一口氣沒咽下,抬手用幹枝去抽它,然而它的速度極快,且不懼怕這點疼痛,似乎下定決心要去咬薑宇齊。


    修聞眼疾手快,上挑幹枝將它彈開半米遠,然而這一舉動徹底惹惱冬蛇,它轉換目標朝修聞撲來。修聞當即要逃,可起身的瞬間屁股像是被燒烤架燙過似的,痛得要命!腿一軟,又摔迴溝渠。


    下一秒,蛇被鐮刀擊中,“咚”的一聲朝外飛去,徹底消失在亂叢裏。幾人收迴視線,表情驚愕。


    秦楚和瞥向薑宇齊,把手裏的鐮刀扔了過去。鐮刀刀柄處還帶著一絲血跡,不知道是蛇的還是他自己的。


    薑宇齊嚇了一跳,被鐮刀打了個結實,他的胸膛劇烈起伏,露出又怕又氣的表情。


    秦楚和扶起修聞,朝薑宇齊笑:“你跑什麽?又不是老鼠,它能吃了你不成?”說是在笑,實際上是嘲諷,如果剛才薑宇齊沒起身逃跑,那蛇就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


    麵對幾人的視線,薑宇齊頓時紅臉道:“我以為他要讓蛇咬我……”


    “我有那麽無聊?”修聞疼得齜牙咧嘴,心疼自己屁股的同時招手,“過來。”


    薑宇齊滿臉警惕:“幹什麽?”


    “讓你去你就去!”修晨終於逮到機會,發泄般往他屁股上狠踹。


    修聞掰開他的右掌,將口袋裏唯一的紙巾塞進去。對方畢竟是個少爺,估計從小沒受過這種委屈,如果放任傷口流血不管,他也不好交代。


    見修聞耐心地幫薑宇齊清理傷口,秦楚和嘴角一抽,收斂笑意,麵無表情地把手伸過去說:“你看。”


    看什麽?


    一道傷口!鐮刀上的血跡果然是他的。


    修聞愣怔地看看他,再看看滿臉委屈的薑宇齊,尷尬道:“我隻有一張紙巾。”


    言下之意就是:你別跟他搶這玩意兒行不行?


    但秦楚和鐵了心要添亂,僵著臉不願把手挪開,修聞隻好把自己的左袖卷起來,用裏衣幫他擦拭血跡。得到照料的秦楚和終於咧開嘴角,重新換上笑盈盈的表情。


    旁邊的薑宇齊見狀憋屈至極,低聲抱怨:“你不是在幫我處理傷口嗎?搞什麽鬼?處理一半就結束?有病吧!”


    秦楚和瞥去一眼,挑釁似的往修聞身邊靠近。


    薑宇齊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當修聞抬頭時,隻見秦楚和像電視劇中得寵的反派妃子般惺惺作態,而薑宇齊滿臉豬肝色,眼眶一周泛起暗紅。


    “叮鈴——”修晨坐在三輪上冷漠地掃視一周,露出潔白的牙齒對修聞道:“咱們把他倆丟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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