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有些嚇人。


    赫敏也意識到了,趕緊補充道:“先從額外的工作和兼職做起,廚房裏的家養小精靈就做得很好。”


    她甜甜地抱住莉麗絲的胳膊:“你果然才是最聰明的,莉絲,你在那麽早就做到了這一步!”


    如今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們,早就習慣了莉麗絲總拿“兼職”當借口,給他們零星的薪水了。


    工作也更有條理,也在莉麗絲的“威逼”下,小小地戒掉了那種誠惶誠恐的態度。


    他們如今更像是朋友——但是不少小精靈或許比莉麗絲年紀還要大,所以相處間便又多了幾分縱容。


    當然,這些隻針對莉麗絲和她的朋友。


    “但是這些起碼告訴我們,它們的想法是可以被潛移默化影響、改變的,對嗎?”


    莉麗絲用最溫軟的眼神看她,認真地點點頭。


    “甚至巫師們也是可以被影響的......”


    赫敏有些激動地數著,不管是他們幾個,還有身邊的同學、朋友、家人。


    甚至莉麗絲那些店鋪裏的員工。


    又有誰不是從不適應,到習以為常的呢?


    一個家養小精靈同事,好像也並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隻是我們需要時間,我現在清楚知道這一點了。”


    莉麗絲又點點頭。


    臉頰上的梨渦變深了些,輕輕拿起一個銀色徽章,掛在了書包肩帶上。


    “你真棒,赫敏,這份計劃書已經很周到了。”


    比她周到——珀西上學前交給她的那遝羊皮紙,還在刪了又改、改了又加的進度中呢。


    希望她不會將那份提案拖到比賽結束......


    珀西可能真的會暗殺她的!


    哈利心頭泛起一陣內疚,他輕輕咬了咬下唇。


    在這個話頭剛被提起的時候,他還覺得赫敏實在太天馬行空了。


    卻隻有莉絲認真將她的話聽完了。


    甚至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已經做了那麽多的改變。


    那種感覺更明顯了。


    眼前的女孩像是鍍了層銀光,忽閃忽閃著,隻能看見朦朧的笑......


    他認真地看向赫敏,臉上緋紅一片:“抱歉,赫敏,我剛才確實沒有打算把你的話當成正經話題。”


    又在喜提白眼之前,急急忙忙解釋:“但是我現在理解了。”


    又伸手去拿走一個徽章。


    “有些事我們不敢想,你卻想了——甚至做了,就已經很厲害了。”


    然後他看到赫敏軟下來的眉眼,又瞥見莉絲驚喜地看著他的眼睛。


    心頭狂跳。


    終於意識到將心情表達出來的滋味。


    羅爾夫鼓起了掌:“你很了不起,赫敏——保護神奇動物朋友確實是一個漫長的旅途,這很了不起!”


    他是真切地覺得內疚:“我竟然沒有更早想到這些......”


    羅爾夫是在難過,自己遠遠比不得爺爺。


    紐特就是一個不斷為神奇動物權益奔走的獨行者。


    “但你很快跟上了他們的步伐,是不是?”


    “我們總會有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不著急,羅爾夫。”


    妹妹輕輕摸了摸他濃密的眉毛。


    羅恩漲紅了臉。


    他當然意識到了自己太過淺薄——太過,不相信赫敏。


    但是愛麵子的小羅尼還是一聲不吭。


    緊緊咬著牙,猶豫著伸手去拿了一個徽章。


    但就是一聲不吭。


    這下連莉麗絲都開始翻白眼了——你小子沒救了!


    ————


    卻幸好,在夥伴們幾方會談後,羅恩和赫敏算是暫時在外國友人到來之前休戰了。


    隻是二人之間總縈繞著一種尷尬的氣場。


    帶些澀意迴甘。


    哈利覺得這種味道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是什麽。


    隻好將其拋之腦後,全身心地期待起外國客人的到來。


    那天的整整一天,四個學院、所有年級,根本沒有人的心思在認真聽課。


    包括乖孩子赫敏。


    莉麗絲不算在內,她頂多是個披著羊皮的瞌睡蟲。


    提前了半小時的鍾聲響起之時,所有人的屁股幾乎瞬間就離開了座位。


    隻有零星幾個同學記得向身後的教授說再見。


    莉麗絲就是其中之一。


    於是終於換好全套校服,又趕到禮堂大門前時,她剛好被斯普勞特教授逮了個正著。


    他們和藹的院長此時急得反複倒騰一雙胖胖的腳。


    莉麗絲隻在之前的學期裏,某個同學將溫水灑在了曼德拉草身上時,看見過她這樣的神情。


    “莉絲,莉絲!快過來排隊,站好!”


    斯普勞特教授一把拎過她,又仔仔細細打量了她的著裝。


    看了不知道幾遍,才終於勉強確定她身上領子都翻出來了,領帶也係得整整齊齊。


    “好了,好了,去你的年級那裏吧。”


    冬天的夜晚來得更早。


    所以當他們終於排著隊——起碼整齊了有十分鍾,魚貫走下長梯,又離開城堡,終於站在了禁林前的空地上時。


    朗月已經高懸半空,照亮了來客的前路。


    莉麗絲聽見旁邊的拉文克勞同學們,在小聲討論那些外國人到底會怎麽來。


    她才懊惱地發現,自己根本記不清這樣的細節。


    又覺得好像莫名多了一點驚喜的意味。


    又很快哄好了自己。


    ——莉麗絲覺得自己真是太好哄了。


    “看那裏!莉絲!”


    忽地,羅爾夫驚喜的聲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迴來。


    甚至比鄧布利多的反應更快,他們的校長笑著高聲說:“看來,布斯巴頓的朋友已經到了。”


    所有人期待地仰頭看向上空。


    一輛巨大的粉藍色馬車,被十二匹銀鬢飛馬拉著朝他們疾馳而來。


    莉麗絲有些神遊地覺得,像是灰姑娘的南瓜馬車。


    但當然比那個大得多。


    在馬車落地之時,這個感受更加清晰了。


    “好漂亮的銀鬢馬!看它們的毛色——姿態也優美!”


    羅爾夫在客人麵前當然不敢大唿小叫,隻是激動興奮地在妹妹耳邊嘰嘰喳喳。


    學生們麻木地跟著教授們鼓掌,他們看見馬車上下來一個相同碼數的女士。


    巨大塊頭的女士。


    她轉過臉來,發絲被修剪又紮成幹練的發髻,一雙大得驚人的眼睛倒是和她的大塊頭相得益彰。


    顯得尤其和諧秀美。


    她看上去渾身上下都鑲著各色珠寶,穿一身絲緞黑色長裙。


    連優雅都是plus·pro max版的。


    莉麗絲聽見鄧布利多溫和地開口:“親愛的馬克西姆夫人,歡迎您來到霍格沃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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