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麗絲嘴裏那顆丸子還沒吞下去。


    此時柳眉倒豎,更像一隻被畫上了生氣表情的倉鼠。


    教師長桌上。


    “那孩子——”


    巴裏先生悄咪咪地盯著哈利的側臉,又看了看小家夥毛茸茸的發頂。


    他在第一天就“仗勢欺人”,把可憐的弗立維教授的座位,擠過去了一個。


    大言不慚地聲稱,要和校長探討,如何安排外賓住宿的事宜。


    完全把小家夥傳信,讓他坐得離穆迪近些。


    ——從而監視那位前傲羅身上,是否有怪異地方的事情,全然忘在腦後。


    而台下的學生隻覺得他們敬愛的校長,這幾天笑得像是被施了咒。


    “假麵咒?有這種東西嗎?”是赫敏說的,“鄧布利多笑得太僵硬了些。”


    莉麗絲埋頭苦吃。


    她完全放棄了思考。


    隻覺得當初高塔上那個自苦自囚將近一個世紀,陰鬱消瘦的格林德沃——像是一個幻覺。


    卻莫名覺得心尖尖冒出一兩滴甜水兒。


    這樣也很好。


    “反正——你們覺得弗雷德他們想的那些混淆年齡的法子,行得通嗎?”


    羅恩邊和夥伴們往長廊走,嘴裏卻還在邊嚼嚼嚼邊說道。


    “太難了。”羅爾夫微微一歎,又搖頭,“即便我們還不清楚會以什麽方式挑選勇士——但還有那位穆迪先生在呢。”


    那位看上去就不是好糊弄的。


    羅恩也不嚼了,愁眉苦臉地“咕咚”將最後一口食物吞進了嗓子眼裏。


    卻不等他開口——


    “你們真覺得這種愚蠢的法子能有用?”


    是完全想不到的人物,在朝羅恩譏諷大吼。


    克拉布和高爾。


    這是一幅很怪異的畫麵。


    因為從沒出現過——或者說,從來沒有想象這些事會出現。


    他們二人看上去,像是即使不以馬爾福這個姓氏作為頭狼,也能殺出一片土地似的。


    困倦的莉麗絲隻覺得無語:“拇指甲蓋大小的土地嗎?”


    “要我說,你們韋斯萊倒確實最需要那筆獎金——能讓你們家吃到曾曾曾孫輩去,是不是?”


    這二人還沒打算閉嘴。


    他們看上去像是又和德拉科吵了一架,正找人發泄呢!


    卻不想他們表情倒是足夠兇狠,卻又沒有什麽真正唬得住人的氣場。


    哪像那位龍霸天小少爺?


    二人呆在原地歪著嘴笑,卻活像兩隻發怒的大鵝——噢不對,將他們比作大鵝還是有些太可愛了。


    像歪嘴野豬。


    “你笑什麽?斯卡曼德?”


    他們本來不打算得罪莉麗絲——家裏的母親姐妹,都以拿到“神奇藥膳”的貴賓資格為榮。


    可是他們急切地想證明自己可以獨立行走。


    “笑你們會被媽媽在聖誕假期丟出家門。”哈利輕輕側身擋住莉麗絲,冷冰冰地嗬斥,“或許你們隻是不敢想一想,冒險參加三強爭霸賽而已。”


    “畢竟如果比賽裏需要鑽洞,你們可能會卡在那裏。”


    “我看過不少名犬比賽的。”


    克拉布和高爾愣愣反應了幾十秒,才暴跳如雷地尖叫:“你罵我們是狗!”


    “閉嘴!克拉布!高爾!”


    德拉科看著像是從後方急跑著追上來,額間還帶著細密的汗。


    他急喘著氣,失聲朝原來的跟班怒喝。


    “是真的,德拉科——你現在幾乎和你最討厭的波特,有著一樣的表情了。”


    高爾譏諷地笑。


    “誰和他一樣?!”


    倆人異口同聲。


    高爾笑得更陰森了。


    “是嗎?”


    他重複又重複:“是嗎?”


    “要我來告訴你,方式是什麽嗎?”一道沙啞兇狠的聲音。


    所有人猛地看向後方——


    穆迪一瘸一拐地跑來,手裏的拐杖倒騰得,倒是比手擺動的頻率還要快些。


    他惡狠狠地用那隻魔眼,盯緊了麵前兩位蠢人。


    他掏出魔杖,用力在二人腳底下畫了一個堪堪隻能過一個人的圓圈。


    “試試就知道了,這個圈一次隻能過一個人。”


    穆迪漫不經心地撓了撓淩亂的鬢角。


    那二人先是尖叫著要告訴家長和校長——


    然後怒斥前傲羅就是如此沒有底線嗎?


    穆迪竟然笑了。


    當然了,笑得也極是怪異。


    “你們一個一個出來不就好了?誰樂意為難你們呢?”


    然後克拉布和高爾開始尖叫著,互相擠開對方:“我先出去——”“是我先!”“我比你大!”“我家比你有錢!”


    德拉科漲紅了臉,眼底也泛起幾道血絲。


    以及隱晦的痛意。


    可看著不遠處那兩人,看上去連打架好似都打不明白的模樣。


    “嘖,我會去通知斯內普——這都教的什麽孩子?”


    穆迪極力瞪著那雙奇怪的眼睛。


    用一隻大掌將眾人全都推了極遠。


    “阿拉斯托!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們不接受體罰學生!”麥格教授差點魂飛魄散。


    “這不算體罰。”


    頂多算體能訓練。


    “無論如何。”麥格教授優雅地雙手交疊,神情認真。


    “請您注意分寸。”


    穆迪隻輕飄飄迴了一個“嗯”。


    “你們先走吧,波特。”麥格教授無奈地看了看這群眼熟的孩子。


    隻覺得一開始乖巧可人的莉絲,也變得“麵目全非”起來。


    “我要去圖書館。”赫敏隻呆愣了一小會,便輕輕摟了下莉絲,以表安慰,緊接著很快跑走。


    莉麗絲知道她在做什麽。


    赫敏會給出一個完全不同的s·p·e·w。


    可行性更強的、更圓滿的、更成熟踏實的。


    那道背影在燈光下影影綽綽。


    莉麗絲竟覺得隻能想象出她未來的一分神采。


    看了看一旁還在崇拜地看著穆迪的羅恩。


    隻覺得青筋跳得更厲害了。


    “他太酷了,是不是?”


    羅恩小聲和哈利碰著肩。


    “可是隻有參賽選手可以找他輔導啊......太可惜了......”


    “你是想學怎麽給克拉布和高爾套圈圈嗎?”


    莉絲晃了晃腦袋,煞有其事。


    “羅恩,你要是真想找人輔導——不是有位善良的小姐,從入學第一天開始就擔任這個角色,直到現在嗎?”


    莉麗絲打著哈欠說道。


    “喂!我又不是那個意思!”


    羅恩臉漲得通紅,小聲嘟囔著,不知道到底在急些什麽。


    “她如今放在那些家養小精靈上的經曆,倒是比輔導我們的時間還要多。”


    “或許隻是你變得更聰明了呢,朋友。”


    莉麗絲安慰了可憐兮兮的好友。


    她胡說的,羅恩的腦袋瓜看來是轉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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