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麗絲聽得直縮脖子。


    偷偷瞄了一眼斯內普那雙閃著寒光的眼睛,趕忙小聲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教授。”


    鄧布利多輕笑了一聲,開口救下了滿臉冤枉的小女孩。


    讓紐特帶她先離開,隻說趕緊迴宿舍休息。


    隻留下了還在氣頭上的斯內普教授,二人深談許久,直至深夜。


    校長辦公室裏燭光微動,又終於隻留下一室靜謐。


    鄧布利多坐了許久,才垂著眸站起身,聲音輕緩,隻一個唿吸便被吹散了——連敏感的燭光也沒被動搖。


    “聖誕快樂。”


    他轉身看向緩緩高掛窗前的一輪皎月。


    ————


    而同一時間的赫奇帕奇女生宿舍卻完全相反。


    要不是假期裏,宿舍隻有莉麗絲一個人,這樣吵鬧的程度肯定會讓她被室友們丟出去的。


    “抱歉抱歉,赫敏——我不是故意不迴消息。”


    莉麗絲將跳動個不停的通話儀拿遠了些。


    “不是的哈利,我隻是忘記把通話儀帶在身上!”


    “羅恩!我真的沒有偷偷跑出去玩——”


    “這不是有萊爾先生處理嘛......我耳朵要聾了!德拉科!”


    莉麗絲活像靈魂被抽空的真空鼠鼠——臉色蒼白,站在床上搖搖欲墜地,嚐試將呱呱叫的小青提摁在窗外。


    簡直可稱之為莉麗絲不能承受之痛。


    任是誰離開手機以後一周有餘,被各式電話、信息轟炸,也要大為頭痛的。


    她好不容易掛了最後一個電話,又被焦急的羅爾夫直接敲開了宿舍門。


    好不容易一切歸於平靜。


    莉麗絲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地暗自慶幸。


    還好如今的韋斯萊雙胞胎,還沒有收到今年的聖誕禮物。


    給這二人也安排上通話儀這種殺器,絕對是她輕率了。


    聖誕節的當日。


    除了一如既往的禮物小山,莉麗絲還收到了很多信件。


    她很喜歡這種方式。


    拆開信封前的期待,和展開再收起的當下的喜悅最令人迴味了。


    哈利寫了極長的一封信。


    他說小天狼星居然送了他一把火弩箭,寫到這裏筆鋒簡直龍飛鳳舞,像是快樂得要穿透紙背——莉麗絲即使不在現場,也能想象出哈利的興奮神態。


    “盧平教授不知道收到了誰的禮物,抱著一張信紙在客房哭了許久。”


    “連小天狼星、萊爾先生和夫人也是如此——我從來沒見過他們這個模樣。”


    “但是他們不肯告訴我原因,總是說學好守護神咒之後就告訴我......”


    “他們總是把我當孩子!”


    莉麗絲噗嗤笑了,用信紙搭在眼睛上,睫毛顫動著將信紙拱出一個小褶子。


    心下是既酸脹又期待——不知道效果怎麽樣了呢?


    她衷心希望盧平教授,可以度過一個新生的聖誕。


    “鄧布利多教授和小天狼星說,你去了奧地利遊學......如果你願意,可以和我分享學到了什麽嗎?”


    莉麗絲喉間一噎。


    鄧布利多教授竟然把這趟“監獄一周遊”稱為“遊學”?!


    她團團地抱住雙膝,將臉頰埋起來,看上去和一旁的小青提一模一樣。


    學到了什麽——莉麗絲總不能教哈利放火吧?


    嗯......好像也不是不行。


    這麽一想,她忽然有些想念那個高塔上孤零零的怪老頭。


    這時候他肯定沒有火雞吃——誰讓他固執成那樣。


    她撫平信紙,接著讀下去。


    “我和小天狼星都很想你,開學見——或者通話儀見。”


    莉麗絲的鬱悶散得一幹二淨,她眉目柔和地合上了信封。


    忽地眉心被一隻發了瘋的紙鶴撞了個正著。


    它是從窗沿擠進來的,從額間飄飄然落地的瞬間,又變成了一隻獵豹朝莉麗絲咆哮。


    這種惡劣的送信手法......


    莉麗絲心頭有些不自覺的雀躍。


    輕輕伸出手,那隻小獵豹就躺在了她手心,四肢伸展,就展開成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


    上麵又是隻有幾個瀟灑的大字:“小家夥,我的火雞呢?”


    笑容一點點亮起。


    “哼,等著吧!”


    仔細地一張張放好這些沉甸甸的信封。


    拔腿就往廚房跑去。


    今日沒有下雪,一抹紅從天際漫染開來,直至染上莉麗絲身後披著的柔順長發。


    她抱著一盤熱騰騰的火雞——整個盤子裏裏外外塞滿了一同烘烤的蘋果、洋蔥和胡蘿卜。


    蘋果經過烘烤又滿空氣地飄著清香。


    隨著女孩的腳步一路纏繞。


    那個怪老頭根本沒說要在哪裏見......


    莉麗絲緊緊抿著唇,隻憑著盲目的直覺奔往校長辦公室。


    她心底有一些對自己瞎管閑事的唾棄。


    不知道是盤子太熱,還是暖氣太足,她喊出口令的時候手心還在發汗。


    而室內的場景,則明晃晃地在告訴她——你的直覺對啦!


    “宿主......有點嚇人......”


    係統被空氣中彌漫的寒意,嚇得從滿是珍饈佳肴的睡夢中驚醒。


    莉麗絲同樣也下意識立正站好,抱緊了懷裏的大金盤子。


    “我隻是來找小家夥要聖誕禮物——並且把東西還給你。”


    男人背對著莉麗絲,卻和之前見到的那身破舊西裝不同——他此時穿著一件有些老舊卻幹淨的灰棕色大衣,頸間是一條黑色碎花暗紋的領帶。


    筆挺整潔地站在校長辦公室的正中央。


    像是占據領地般愜意。


    “是你將莉絲送到我麵前——而你又要懷疑我嗎?”


    “即使過去這麽久,你還是隻相信你所相信的,鄧布利多。”


    格林德沃抬眼看向書桌後的人。


    鄧布利多沒有看他,也沒有看到他一如往常的溫柔笑意,隻是靠在椅子上低聲開口:“你不該來。”


    可格林德沃隻是笑:“——也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坦誠,老朋友。”


    隨即又安靜了下來,空氣流動的速度甚至變慢了許多。


    莉麗絲覺得自己簡直是勇士。


    因為她不自覺地聽見自己竟然開口了:“如果你們願意......我們要不先嚐嚐火雞?”


    艱難地咕咚吞了口水,她又像是找補似的說:“再不吃就要涼了!”


    鄧布利多聞言,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奈表情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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