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進了衛生間。


    淩烈皇在看見後就硬生生停下腳步,閉嘴迴到沙發邊坐下來。


    祝夏當然不是真的要上廁所,她是借衛生間這個私密隱蔽的地方,閃身進入空間。


    她一進空間,平安和希望就樂顛顛地來到她身邊。


    她將它們都rua了一遍後,蹲在小溪邊接水。


    平安和希望都特別通人性,祝夏教它們後,便不用自己看著,讓它們幫忙接水。


    她則離開空間下車去找溫言婉。


    顧清之、溫言婉、李博和小寶都在一輛車上,這輛車上除了他們外都是靳以澤手下的軍人。


    這些軍人看見祝夏來,一個個臉色不善,仿佛祝夏是想來拐走幾人一樣。


    祝夏直接無視他們的表情,看向溫言婉,客氣道:“溫教授,我想問問你那兒有沒有種子?什麽種子都行。”


    溫言婉趕緊拿出一個袋子,“有,這是小麥種子。”


    祝夏拿了小麥種子迴到房車上,還順便在路邊挖了一抔土。


    蘇羽白說:“夏夏,你是想用這些土來種嗎?不行的。這些土都被酸雨侵蝕過,已經是廢土了,種不出來任何東西。”


    “我知道。”話雖這麽說,祝夏還是找出一個空的花盆,將土好好地放進去壓實。


    淩烈皇走過來給祝夏打下手,“沒事,你想種就種,說不定生命就是有奇跡,還真就在這盆廢土裏生根發芽了呢?”


    蘇羽白:“……”


    他真是連白眼都懶得給淩烈皇。


    既然淩烈皇能說出這種話,就說明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種植,說再多也是浪費口舌。


    不過蘇羽白不明白的是,祝夏肯定知道,她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蘇羽白親眼看著祝夏將小麥種子埋進廢土裏,又拿來一個杯子,往廢土裏倒澄澈幹淨的水。


    蘇羽白無聲地歎口氣,湊上前去對祝夏說:“從今天起,我跟你一起養。至少在我們這,不愁陽光也不愁水,說不定真能長出來。”


    被蘇羽白悄無聲息擠到一邊的淩烈皇:“……”


    好哇,學他一樣睜著眼睛說瞎話是吧?


    淩烈皇毫不示弱,也擠上前來,滿臉笑容道:“祝夏,你要是想添土什麽的就跟我說,我去挖,權當是鍛煉身體。”


    蘇羽白跟淩烈皇的身體靠在一起,暗暗較勁,麵上卻不顯露半分,“夏夏,種植這種事,還是我爸媽和我更了解。


    “你要是遇到問題,隨便什麽時候來問我們。我爸媽睡了還有我,我們保證幫你解決!”


    祝夏的目光一直落在花盆裏,“謝謝你們,不過,應該不需要。”


    小女孩兒隻用了一點空間溪水澆灌枯萎的花,就能讓它起死迴生。


    祝夏剛才澆土用的也是空間溪水,而且分量可比那一碗水多多了。


    她想,按照“起死迴生”的邏輯,即便是廢土,應該也會被空間溪水“治療”,恢複正常土地的種植作用。


    要是她每天都用空間溪水澆灌,說不定會更厲害,能讓廢土變成肥沃的、最適合小麥生長的土地呢?


    路麵不平,車子速度不能開得太快。


    軍用卡車在前麵帶路,房車在中間,坦克在最後。


    靳律坐在第一輛軍用卡車副駕駛位上,開車的是江川。


    這種程度的路和速度對於江川來說,簡直就是幼兒園難度,他閉著眼睛開都不會出錯。


    因此,他可以隨便觀察靳律的表情,也看出靳律的心情很不好。


    江川說:“靳總,祝小姐的房車很大,還能再進人,你完全可以過去,我一個人可以的。”


    靳律久久沒有迴話,久到江川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歎出一口氣,低聲道:“不行。”


    江川:“行的,祝小姐不會拒絕,她也沒有理由拒絕。”


    靳律搖頭,看向窗外。


    他英俊的眉眼被淡淡愁雲籠罩,這是隻有他跟江川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露出的真實表情。


    雖然他在靳以澤麵前沒有露出一絲破綻,但靳以澤還是懷疑他跟祝夏的關係。


    如果他這個時候去房車,選擇和祝夏待在同一個空間裏,那麽靳以澤就能確定,祝夏確實對他有非同一般的意義。


    這樣隻會給祝夏帶來危險。


    江川又說:“可是靳總,蘇羽白和淩烈皇都在房車裏,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擔心嗎?”


    聽到這話,靳律居然自嘲地笑了笑。


    擔心?他有什麽立場可以擔心?又有什麽資格?


    蘇羽白是祝夏的青梅竹馬,他們兩人擁有旁人無法替代的美好迴憶。


    蘇羽白在祝夏心中有多麽重要的地位,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淩烈皇雖然是祝夏在他之後才認識的人,但是他的性格好,還有那麽多物資,給予祝夏那麽多幫助。


    淩烈皇可以毫無顧忌讓祝夏幫他針灸,可以肆意在祝夏麵前說出他的心裏話,他們兩個人的相處輕鬆自在,他還能引祝夏笑。


    祝夏和這兩人都相處得很好,可是到了跟他相處的時候,一切就都變了。


    他跟祝夏之間好像永遠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他們是被一條名為利益的線牽到一起,他們勉強有友情,但也是建立在有利可圖的基礎之上。


    這不怪祝夏。


    怪他。


    誰讓他一開始接觸祝夏的時候,目的就不純粹。


    他是想讓祝夏成為他手中一把鋒利的刀,可沒想到到最後,祝夏卻成為他無法真正靠近的人。


    江川看不下去了,開導道:“靳總,有沒有可能一切都是你想多了?雖然我認識祝小姐的時間不長,但祝小姐的性格鮮明,也不難讓人看出來。


    “祝小姐說過,她不在乎你是不是騙了她、利用了她,你為什麽一直覺得她說的是假話?她是真的不在乎,既然如此,是不是就能代表以前的事都不算數?


    “你要是真的想要什麽,就努力去爭取,而不是自己默默想著,默默躲起來,這樣沒有人能看到你的啊靳總!”


    靳律聞言渾身一僵,而後緩緩看向江川。


    他的眸色深沉,看不出一絲情緒,但江川心裏很虛,視線飄忽,仿佛剛才輸出長篇大論的人不是自己。


    車廂內一片沉默,氣氛有點尷尬。


    江川雙手用力握住方向盤,裝作很難開的樣子嘟噥:“這路也太不平了,等末世結束後一定要向上報告,重修一下……”


    靳律沉沉嗓音響起:“那你覺得,我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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