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底,張波輪將軍率領麥軍中路大軍的5萬先頭部隊兵臨米西畔的聖路由城,現在是達科達軍隊控製下的泰州。


    張波輪是麥力哥內戰中大放異彩的一名戰將,曾經以一己之力,在哥的士堡戰役中擊敗了南方的常勝將軍蘿卜頭。


    麥軍統帥格蘭特將軍這次選擇張波輪率領主要軍力發起反攻,就是看中了他能夠起死迴生、扭轉乾坤的能力。


    據說,這家夥在大學裏是個專家教授,嘴巴特別好使,至少能頂一百門大炮。


    當時哥的士堡戰役遇到生死存亡關頭,他隻是一通陣前演講,就給他手下的波托軍團人人打了一管馬脖子粗的雞血。波托軍團也因此成為北方軍隊的一支勁旅,和著名蘿卜頭將軍手下的北弗吉尼亞軍團齊名。


    為了將達科達軍隊在米西河擺下的一字長蛇陣攔腰斬斷,格蘭特給他配備了最多的兵力,最好的軍團,還有最好的火力支援,光是火炮都有300多門,其中包括從陰溝郞進口的30門100毫米新式榴彈炮。


    達科達已在泰州一線集結了東部戰區的7個團約有1萬5千人的作戰兵力,其中陸軍總部的埃森重炮團,裝備的都是新式120榴彈炮。


    為了對付麥力哥步兵,達科達炮兵炮彈都是采用無煙火藥發射的“沸洋洋”牌開花彈也叫霰榴彈,威力是原來“喜洋洋”牌開花彈的兩倍以上。


    如果這樣的一枚炮彈落到采用排隊槍斃戰術進攻的敵軍中間,估計能一下子報銷一個連,打亂一個營,嚇跑一個團。


    海軍的內河艦隊也配屬東部戰區指揮,一千噸左右的炮艦十艘,400噸左右的炮艦二十來艘,甚至還有幾隻水底幽靈:潛艇。


    東部戰區司令黃飛鴻把他手下幾個團長召集起來開會:


    “各位,皇上說了,泰州後方就是政府要打造的帝國糧倉蘇南省,咱們不能再搞誘敵深入這一套了。”


    “對!咱們後方的30萬移民剛剛在這裏安家落戶。我們不能讓千辛萬苦的移民再顛沛流離了。”


    “這一次我們禦敵於國門之外。”


    “我們要將戰火引向米西河對岸,引向麥力哥的腹地。”


    “……”


    東部戰區將領們的意見出奇的一致。


    在內河艦隊的配合下,達科達軍隊迅速跨過米西河東岸,在東北和東南兩個方向構建了堅固的阻擊陣地。


    “將軍,兵貴神速,我請求帶費城旅迅速拿下達科達人據守的火車站。”


    張波輪手下的費城旅族長伯曼是一個勇敢的將軍。他在現場觀察了一下戰場態勢後,主動請戰,要求進攻達科達在泰州東南方向的一個據點:火車站。


    他得到情報,火車站內隻駐守了達科達軍隊的一個步兵團,大約兩千來人。


    張波輪很快點了點頭:“好的,拿下這個火車站,我會到國會裏為你請功授勳的。”


    他也發現,達科達控製的火車位置極為關鍵。如果拿下此處陣地,麥軍的後援可以通過鐵路直接兵臨米西河河畔。麥軍的100毫米榴彈炮甚至可以轟擊對岸的泰州城。


    6月1日,沐浴著清晨的陽光,麥軍的進攻很快開始了。


    在炮兵的一通狂轟亂炸進行支援之後,緊急征募入伍的老少爺們跟著軍樂手的鼓點,像一群傻鳥一樣,排著整齊的隊形向火車站內的守軍發起進攻。


    軍官們高舉指揮刀走在隊伍的前麵,為士兵們加油打氣。一些軍官還拿著竹竿規範士兵們的動作,免得有的腿長,有的腿短,步調不一致,排麵不整齊。


    一些軍官還在學習張波輪將軍在哥的士堡大戰前的做法,發表長篇累牘的陣前演說:


    “各位,我們今天的戰鬥將決定這場戰役的結果,而我也深信這次戰役的結果也將決定這場戰爭。”


    “我們不能後退,我們也無路可退……”


    對麵的達科達士兵看了這場景,差點沒笑出淚來:什麽年代了,還在搞排隊槍斃進攻戰術?難道十幾年前被達科達陸軍痛毆一頓,智商還沒提高嗎?


    其實,麥軍陸軍智商並不算太低。前幾年,他們也偷偷跟著達科達陸軍學習,進行了一些戰術創新,也學會了一些簡單的散兵進攻戰術。


    但是麥力哥的內戰太能消耗了,麥軍會散兵進攻戰術的大部分精銳已經毀於內戰,新招募的菜鳥部隊短時間內也學不會這些高級的戰術動作。


    他們的新任司令張波輪還是個剛從大學教授跳槽到軍隊當的將軍,步子有點大。由於他根本不懂散兵進攻戰術,隻能指揮部下繼續采用傳統的排隊槍斃進攻戰術。


    據守火車站的鎮江步兵團是達科達曆史上最為悠久的步兵團,裝備精良、作風剽悍。


    他們早就利用火車站及其周圍建築物改造了一係列工事,有效降低了對方蹩腳炮擊帶來的損失。


    他們還在火車站周圍挖滿了坑坑窪窪又能相互聯結的散兵坑。敵軍炮擊一結束,一個營的步兵就以班排為單位,迅速跳入這些散兵坑,埋伏起來,按照三三製防禦原則建立了一係列可以既可以獨立作戰,又可以相互支援的步兵陣地。


    等麥軍大兵一靠近陣地80米,守軍便開始響起稀疏的槍聲來,首先倒下的就是那些走在隊伍前麵、逼叨逼叨的軍官。


    這些軍官很幸運,幾乎沒受到多少痛苦,就原地超度了。


    等麥軍大兵進入守軍60米的射擊範圍,雙方的槍聲瞬間都激烈起來。


    但是雙方武器明顯存在代差。


    北方軍隊在內戰中越打越窮,新式嚇不死後膛槍普及率還不到五分之一。


    大多數麥軍士兵裝備的還是老式滑膛槍,有的還是從自家地下儲藏室找到的古董,已經有十到二十年的珍藏期。如果再放五十年,這些槍估計在拍賣行還能拍出個天價來。


    可惜此時的古董槍操作極為不便,打一槍就得把槍口豎起來,進行費力的裝彈,裝著裝著,就把主人的命給裝沒了。


    不巧的是,米西河對麵又不時刮來一陣一陣的大風,不少麥軍士兵被迷了眼睛。一些初上戰場的菜鳥,緊張之下,能一口氣在槍管裏裝二十個彈丸,到死也沒放出一槍。


    達科達軍隊都裝備了最先進的毛瑟步槍,因為安裝了李傑提醒的勾殼裝置,號稱十連響,可以一口氣射出十發子彈。


    士兵們都經過一年以上的射擊訓練,打的比對方的嚇不死式步槍更快更準。每個連還能得到4門60迫擊炮的火力支援。


    半天下來,費城旅損失四千多人,被打成了廢物旅,硬是沒能闖進火車站半步。


    費城旅撤下來之後,隻剩下一千殘兵敗將,要不是後麵有大隊人馬督戰,這些人早當了逃兵。


    族長伯曼雖然覺得有點丟臉,還是厚著臉皮對張波倫說道:“將軍,咱們旅雖然損失慘重,達科達人也沒好到哪裏去,估計剩下不到五百人了。”


    張波倫答道:“好吧,這裏交給麻城旅。你們撤迴後方休整吧。”


    對於費城旅的慘狀,他在望遠鏡裏早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除了繼續進攻,別無良圖。


    下午,張波倫又派出麻城旅接力對守軍發起進攻。


    麻城旅顯然輕信了伯曼的話,來了個輕鬆加愉快的半天自殺式進攻,結果也沒好到哪裏去,同樣損失四千多人,整個旅都被打麻了。


    麻城旅長巴頓將軍氣得暴跳如雷,說伯曼沒安好心,把伯曼將軍給打了一頓。


    第二天,張波輪派出他最引以為傲的波托軍團重新組織進攻。


    這一次進攻,麥軍明顯在頭一天的血與火神的教訓中學聰明了一些。


    張波輪在充分領教了對方火力的厲害後,特意讓手下的軍官們取消了長篇累牘的演講,並讓炮兵延長了一個小時的炮擊時間。


    麥軍炮擊剛結束,達科達軍隊的陣地上就針鋒相對地響起了75毫米山炮的聲音,把張波輪手下那些蹩腳炮兵炸得如同秋後寒蟬。


    達科達人錢多,每個正副炮兵都經過兩年以上的嚴格戰術訓練,就連普通炮手也有十發炮彈的實彈射擊經驗,打的又準又狠。


    麥軍現在窮得叮當響,能給炮兵一個教練彈摸一摸、找找感覺就不錯了。


    菜鳥炮兵大多沒有經過實戰,被對方一頓亂炸,馬上扔下大炮,把頭埋在了地下。


    為了鼓舞士氣,張波輪隻好再次走到隊伍麵前,祭起他的傳銷神器,嘴上神神叨叨:


    “兄弟們,我們已經耗盡了彈藥,一半的兄弟也隨之倒下。”


    “但是,你們和我都明白,我們不能後退,為了我們的國家和理想,我們必須戰鬥到底,也隻能戰鬥到底。”


    “這也許是我給你們的最後命令,全體上刺刀!準備衝鋒!”


    張波輪是個口才極好的專家型將軍,在他的口水鼓勵下,波托軍團隻得硬著頭皮端起刺刀發起團體衝鋒,希望用人海戰術摧垮對方的意誌。


    不到400米的掩麵上,竟然能擠滿一個營的菜鳥步兵。這不是給達科達軍隊送人頭嘛。


    戰鬥不到兩個小時,這支英雄的部隊在損失五千多人後,隻能倉促收兵。


    對方的槍法實在太厲害了,根本沒有給他們拚刺刀的機會。


    當天晚上,麥力哥軍營一片哀嚎之聲,不少還是孩子的新兵哭著要找媽媽。


    張波輪隻好厚著臉皮繼續扇動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一個帳篷一個帳篷地噓寒問暖,穩定軍心:


    “孩子,你很勇敢!我會向國會為你爭取一枚勳章!”


    “孩子,統帥部馬上還要給我們支援大批大炮。堅持就是勝利……”


    到了後半夜,張波輪好不容易在疲倦中睡去。


    “轟……”


    一陣激烈的爆炸聲又把張波輪從睡夢中驚醒。


    一個小兵慌裏慌張向他報告:“不好了,將軍,敵人在夜襲。”


    張波輪隻好光著身子,衝出巨營帳,組織反擊。


    折騰到天明,達科達軍隊自行退去,麥軍又損失了一千多人。


    自此之後,麥軍更是軍無鬥誌,不停有人溜號開小差。


    張波輪一聲哀歎,那麽好的演講又白講了。


    從此他在麥軍中又多了一個綽號:廢話將軍。士兵們都抱怨他,除了廢話,別無良策。


    五天後,麥力哥的兩個新式榴彈炮營終於姍姍來遲,抵達前線。


    這兩個營裝備的是100毫米線膛炮,其中30門是剛從陰溝郞進口的阿姆斯特朗大炮,30門是國產的帕羅特大炮。


    新來的炮手也比以前倉促上陣的炮手要好一些,多少打過兩炮實彈。


    為了給士氣日益低落的士兵們打氣,張波輪迫不及待地把一個營投入了戰場。


    一陣狂轟亂炸之後,麥軍這才總算把像老鼠又像狗一樣的鎮江步兵團給攆出了火車站。


    在追擊達科達軍的過程中,一湧而上的麥軍遭到對方炮艦撲天蓋地的打擊,損失三千多廉價炮灰不說,還損失十幾門珍貴的線膛炮,可把張波輪心疼壞了。


    麵對達科達兇悍的火力,張波輪十天之內已經損失兩萬人了,逃跑的也有一萬多。


    他架起望遠鏡,伸長脖子往米西河對麵望了望,還是不敢指揮部隊貿然渡河。


    他隻好把目光轉向北邊達科達軍隊在米西河東岸防守的另一處陣地。


    這是建立在一座小山上的陣地,守軍隻是寧波步兵團的一個營。


    張波輪這次學聰明了,先集中五十門新舊大炮一起對這個小山頭進行了大半天的連續轟擊,連山上的樹都炸飛了。


    守軍寧波步兵團因為沒有防炮擊經驗,損失太大,隻好在夜間撤出了陣地,在內河艦隊的掩護下迴到了西岸。


    次日早上,麥軍一個營的步兵戰戰兢兢地爬上了達科達軍隊原來防守的山頭,沒放一槍,就占領了隻剩下屍體的陣地。


    不管怎麽說,這一次麥軍以零傷亡占領了達科達軍隊的這處陣地,還是值得慶賀的。而守軍在山頭上扔下的屍體都有一百來具了。


    為了鼓舞士氣,張波輪讓人送了不少慰問品到前線,又是美酒,又是香煙,犒勞這些勇士們。


    麥軍初勝,如久旱逢甘霖。士兵們就在山頭打開威士忌,興高采烈地慶祝起來。有的脫下外衣,光著膀子,手舞足蹈;有的還對著河對岸守軍方向,勾起了手指,做出挑釁動作。


    米西河對岸的守軍沒有理會這幫家夥,該巡邏的巡邏,該打唿嚕的打唿嚕。


    這兩天,達科達軍隊損失不過一百五十多人,但消滅對方快兩萬人,這個戰損比想想就讓人笑。


    到了半夜,4艘內河艦隊的炮艦關閉了發動機,像幽靈一樣,從上遊靜悄悄地順河而下。


    當航行到麥軍剛剛攻下的那個山頭背後時,達科達內河艦隊突然對準這個山頭傾瀉了半個小時的炮彈,將睡在山頭上的麥軍一個營炸得渣渣都不剩。


    緊接著,黃文金率領寧波團剩餘人馬全部出擊,又殺迴了米西河東岸。


    黃文金原來也是太平軍的一員悍將,他的寧波團上次稀裏糊塗就損失了一百來人,讓他感到非常窩火。


    這一次偷襲,寧波步兵團直奔麥力哥炮兵陣地,炸毀各種大炮三十多門,總算報了初戰失利的一箭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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