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年6月底,弗州裏士滿。


    在外麵浪了好幾年的柯林頓終於迴到了老家的莊園,和家人小聚了兩天,抽煙、喝酒,分享海外漂泊的片段。


    他老娘在一邊聽得是眼淚嘩嘩的。還真是兒行千裏母擔憂。


    不過,他和他的父親老柯林頓是一對極具緣分的冤家。天各一方時相互想念不得了,見麵抱著痛哭得跟孩子似的,但是沒呆兩天,就因為對奴隸的看法不同,在餐桌上開始互掐起來:


    “我告訴你,小兔崽子,這些奴隸都是老子花錢買來的,一輩子都是我的奴隸。他們必須遵守契約。”


    “讓你的契約見鬼去吧。我也告訴你個老不死的,你的靈魂會下地獄的。”


    老柯林頓是一個大奴隸主,是堅定的奴隸製擁護者,手下有50來個奴隸,價值5萬麥元,在當地算是個小地主、小員外。


    小柯林頓卻是天生反骨,支持廢除奴隸製。因此,僅僅相聚兩天,雙方恨不得都要拿槍去打對方。


    父親畢竟是父親。小柯林頓不可能真的拿槍去打老子,罵了他老爹一通之後,就撒丫子跑了,到達波斯城與先期到達的布魯斯會合。


    瀟灑的布魯斯自從傍上李傑之後,很會過日子,就在波斯城最有名的彩虹帆船廠旁邊租了一幢大大的豪斯,拿著李傑給的錢,每天革命小酒天天醉,各色美女天天睡。


    黃飛鴻見柯林頓找來了,如釋重負,很快拿著一份清單,向他報告:“軍師,我已經和布魯斯先生完成了采購清單上所有物資市場行情的調查。這是相關商家和商品價目表。”


    柯林頓隻是簡短看了看,笑道:“效率很高,波依。我代表你師父獎勵你一頓牛排。”


    黃飛鴻猶豫了一會,還是小聲說道:“就是……就是布魯斯租了一個大豪斯,每個月的租金就得10兩金子。”


    柯林頓笑道:“你師父說了,廚師隻要把飯做好,中間偶爾偷塊肉吃也是可以的。”


    黃飛鴻又說道:“布魯斯中間還找了好幾次女人,至少花了20兩金子。”


    柯林頓一本正經道:“你師父還說了,嫖娼也是工作,這是為了收集情報。”


    “哦!”黃飛鴻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他師父早交待過他,多聽多看多學習,盡量不要和洋人發生衝突。至於錢嘛,那是身邊之物,花光了還能再掙迴來。


    但他師父什麽時候說過,嫖娼也是工作啊?


    當天晚上,大氣的柯林頓先生不僅請黃飛鴻和布魯斯一起去吃了頓牛排,還請他們一起去收集情報。


    黃飛鴻因為是第一次,還有點放不開。


    柯林頓說勸道:“小帥哥,我們現在是在搞外交工作。外交嘛,什麽三教九流都要交,各色人等都要接觸。熟悉他們的肢體語言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男人不喝酒,一點信息也沒有,男人不嫖娼,兩眼盡迷茫……”


    結賬的時候,布魯斯看到賬單上要了三個人的錢,有些不爽。


    他就借著酒勁和前台服務員吵了起來:“我說小妞,咱們這個華人小兄弟還是個雛兒,難道你們第一次不應該給他免單嗎?”


    看來這家夥十分老練,對這裏的行情十分熟悉,有什麽套餐,有什麽折扣優惠,都一清二楚。


    服務員答道:“我們是給他免單了的。可是布魯斯先生,你可是點了個雙飛套餐。”


    雖然被對方揭了老底,布魯斯一點也不尷尬,繼續還價:“你們可說了,兩人同行,一人名單。我可是你們的常客,這次又給你們帶來兩位客人。你們這次也應該給我免單才對。”


    服務員不勝其煩,送了他一個鄙夷的白眼:“你個窮鬼,想白嫖嗎?玩不起,下次就別來。”


    布魯斯火冒三丈:“你個婊子,信不信老子把你們整個妓院都燒了……”


    布魯斯是個急性子,能動手解決的絕對不會動腦子。


    他話沒說完,就先把妓院的前台小姐打了個天女散花,把人家的衣服撕成一片一片的。


    柯林頓不由對黃飛鴻搖了搖頭,意思好像是說:“這可不是收集情報的正確方式。”


    黃飛鴻卻不管那麽多,鼻涕、汗水一起流,費了好大的勁,總算趕在警察到來之前把斯布魯給硬拖了迴去。


    有了這次教訓,柯林頓安頓下來後,開始老老實實地落實李傑交待的一係列工作。


    他親自往新澤州一個叫怕得森的小鎮,找到了一個快要破產的鐵匠:“柯爾特是吧?我想訂購長短槍,各三百支。”


    那個叫柯爾特的鐵匠喜極而泣:“你真是上帝。我給你兩扣優惠好了。”


    此時昂貴的擊發步槍才在陰國剛剛麵世,前裝燧發槍還是主流,這個叫柯爾特的鐵匠經過在海洋上的流浪,已經尋找到了造槍的靈感,在怕得森鎮開了一家作坊式的槍支製造廠,實際上就是一個大號的鐵匠鋪,每月暫時造個十支、二十支步槍。


    可是他造的擊發步槍太貴,市麵上的前裝燧發槍不過12麥元左右,他造的擊發步槍往往要40麥元以上,根本無人問津。


    麥力哥白人雖然幾乎家家有槍,但大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隻喜歡物美價廉的前裝燧發槍或更便宜的小火槍,而不喜歡昂貴的擊發槍。


    麥力哥陸軍這時對柯爾特槍械的獨特設計產生了深厚興趣,但是由於最近幾年經濟不大景氣,每年隻能訂購一百支左輪手槍和100支擊發步槍。


    這些訂單使柯爾特的收入還不如小鎮上的其他鐵匠。其他鐵匠給馬釘釘掌,打個犁什麽的,比他來錢還快一些。


    柯林頓一來,就以達科達貿易公司的名義,一口氣訂購了三百支左輪手槍和三百支擊發步槍,作為和柯爾特合作的見麵禮。這比柯爾特每年從麥力哥陸軍拿到的訂單還要多兩倍。


    柯爾特迅速記住了達科達貿易公司這個大金主,心裏也對麥力哥陸軍那幫鳥人鄙視起來。


    他想請柯林頓去酒吧看一下脫衣舞,柯林頓想想前幾天剛剛發生的糗事,連忙擺了擺手,還是算了。


    柯林頓一旦工作起來還真是很敬業的。


    他又會見了還在新澤學院任教的一個教授,傑克口中的電磁學家約瑟夫。


    一番交流之後,他順利地把李傑托付的黃洋界等5對母子安排在約瑟夫那裏,從事一些低層次的保姆和助手工作,並提前支付了全部生活費用。


    作為一個地道的麥力哥人,柯林頓根本不知道這座城市竟然藏著一座真神。


    但是傑克告訴他,約瑟夫教授是一個科學天才,比陰國的科學家法拉第還牛逼,一生有好多實用的重大發現和發明,包括電磁線圈、繼電器、電動機、電報機等等。


    隻是由於這家夥醉心科學實驗,懶得去申請專利、轉化為物質成果,所以他後來的名氣反而沒有那個卑鄙的矮迪生大。


    但是,法拉第和矮迪生又是誰呢?


    柯林頓不清楚,也懶得搞清楚,隻是按照傑克的要求,拜托約瑟夫,有空教教孩子們一些基本的物理和化學基本知識就行,如果能帶他們做做實驗,那再好不過了。


    約瑟夫是個勤奮而善良的人,很愉快接受了柯林頓的委托和200兩金子。


    近年來,國內經濟不景氣,連累大學教授的待遇也是一落千丈。沒有人會和金子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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