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寶在玉瑩府停留了將近三個月。


    他花了大筆靈石,讓一個散修每天從城內給他在山野臨時開挖的洞府送一階的妖獸血肉。


    那修士要不是看著靈石給的多,多半是不敢的,生怕這是個什麽魔修。


    靈石到位,修士很容易克服恐懼。


    越是寸土寸金的仙城,修士們對靈石靈晶越是渴望,靈石靈晶對他們的異化就越為嚴重。


    尤其是底層的修士。


    就像這個築基一層的散修,剛築基,儲物袋中能跑耗子,分兒幣沒有,幾千塊靈石擺在臉上,隻是送送妖獸血肉。


    他會自己說服自己所有的不合理的地方。


    當然秦寶不是魔修。


    他隻是需要類似鬧鍾的功能,或者說是一種驗證。


    府城城內他是不敢去的,尤其是聽說了聖皇正在突破化神,他是更不敢去了。


    整個皇朝,沒有人比他更懂聖皇。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初代聖皇的謀劃。


    都給他懂完了,還能再鑽進去?


    所以他在離府城很遠的荒山野嶺的地方,挖了個洞府。


    鬼知道大陣開了什麽樣子,但是他又不能一直消息閉塞。


    給別人傳訊符萬一大陣開了被攔怎麽辦?


    那就讓一名修士,規律的來簽到就好了,每天要求正午時分前必須送到,送不到不給結賬。


    這活兒輕鬆,沒有危險,還就在府城的地界,甚至還能賺點買妖獸血肉的差價。


    差價,也是秦寶特意設計的,給他足夠的甜頭。


    沒有一個剛剛突破築基的散修會放棄這麽一個機會。


    所以修士如果連著三天都不出現,那麽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出意外了。


    他就可以去府城看看了,三天,危險怎麽也能降低不少吧。


    正午時分,一名年輕修士從飛劍上降落到了秦寶洞府前邊的平台上。


    “前輩,今天的靈獸給您放這兒了。”


    “嗯,知道了,這是你的靈石。”


    明晃晃的靈石排成一條直線,從洞府中飛出。


    “前輩,明天我可能不能給您送了。”


    “嗯?”一股金丹威壓,出現在了洞府的周遭。


    “前輩勿惱,是府城出了告示,聖皇突破成功,要在城中大擺靈肴發放丹藥,普天同慶,我...內個...不想錯過靈肴。”


    “可以理解。”


    金丹的威壓消失不見。


    “對了,前輩,告示上還說,若是金丹境的修士可以進入核心區域,享受三階的靈肴靈酒,也有丹藥發放。”


    “我就不去了。”


    “那前輩,就不打擾您修行了,我先告辭了。”


    秦寶心思一動,想起了那位老魔。


    “你我也算是有緣,我送你一場造化,明日宴會開始前,你來尋我,我給你一枚靈晶,去碧波府吧,那裏你能尋到未來的路。”


    “多謝前輩。”


    迴去的路上,築基修士一臉的糾結,靈晶他想要,這麽多天他雖然賺了不少,但是也沒賺到一枚靈晶。


    但是靈肴和增加法力的丹藥,他也想要。


    難得皇朝大發善心,免費的東西,多香啊。


    糾結的他踩著飛劍,化作了流光飛向了府城。


    秦寶看著遠去的築基修士,心中想著那靈肴盛宴。


    老東西搞的真大。


    宴無好宴。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他之前還在想著如何才能聚攏這些城外的修士,他是怎麽也沒想到居然來這招。


    借著聖皇的突破,來一個一網打盡。


    至於這個修士如何選擇,他就不管了,尊重他人命運。


    心中有點暗爽,他也可以隨手就給人機緣啦,不像之前帶著一些謀劃或者自己的小心思。


    不過機緣是什麽?抓住了才是機緣,抓不住,抓不住那是別人的機緣。


    又看向了碧波府的方向。


    吳燕英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距離遙遠的碧波府。


    府城外的軍營門口。


    新任的府君親自來邀請九皇子妃,皇孫,以及營中上下入城與普通修士一同參加這個盛宴,恭賀聖皇突破。


    這是皇城來的符令,要求各個軍營都要按照符令的要求,入城同慶。


    “指揮使大人,府君到了營門外了。”


    “告訴他,開宴前,我們會盛裝出席,展示我皇朝兵士的風采。”


    府君交了符令之後,有點佩服的走了。


    還是吳指揮使會把握機會啊,怪不得人家無縫連接的能接替那位秦大人坐上這個位置呢。


    他也考慮要不要整點活兒,展現一下府城官吏們的風采。


    這種場合,萬一被報到了聖皇的桌案上。


    他不就也能露露臉了?


    此事可行!


    夏承送走了府君,迴到大帳之中,“大人,需要準備一些彩練,花瓣什麽的嗎?”


    吳燕英奇怪的看了一眼夏承。


    “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啊?不是明天展現我剿匪軍的風采嗎?”


    “通知下去,今晚全營集結,登飛舟出島。”


    “大人?明天還要.....”


    “軍務要緊,有緊急軍情。”


    “我怎麽不知道有軍情啊?是哪個親衛要頂替我了嗎?”夏承小聲嘀咕了一聲。


    “滾去做事,別天天胡思亂想,神神叨叨的。”


    一枚符令飛到了夏承的麵前,打斷了他的思緒。


    “領命,這就去。”


    吳燕英現在無比認同秦詡的對夏承的評價,這小子總是想些有的沒的。


    那個詞怎麽說來?腦補,對,就是愛腦補。


    吳燕英起身走到了軍營最後邊的一個營帳,那裏是“聖母”“彌勒”暫居之地。


    “聖母。”


    “吳護法,有什麽事兒?”黃雲玲起身,迴道。


    對於元嬰修士,在日常不涉及到教內事務的時候,她還是很尊敬的。


    “皇城有變,我們今晚上得在湖上度過了,我打算以打擊叛軍的名義將護教法兵打散,分別駐紮在碧波湖上的島嶼中。”


    “這樣我們能拖延一段時間,觀察局勢以觀後效。”


    “出什麽事兒了。”黃雲玲眼神淩厲了起來。


    “聖皇突破到化神了。”


    是啊,聖皇突破了,他還會立儲嗎?


    不立儲,那下邊皇子們折騰出來的勢力如何處置?


    收權,軍權首當其衝。


    吳燕英的做法有些道理,不過治標不治本。


    “今夜就帶出去沒問題,但是要製造一場大戰,挑選一些精銳潛伏下來,若是有人來接手剿匪軍,這些護教法兵就上報戰死。”


    “還是聖母想的周到,我去布置一下,晚上來接您。”


    吳燕英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離開了軍營。


    迴到自己的大帳中,撇了撇嘴。


    若不是她來了這軍營不走了,她用得著編理由找借口?


    她是見識過那個大陣的,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作用,但是她可是一點都不想沾邊。


    把修士們都喊到城中,連軍士都全部要進城,再想到核心陣法中一瞥的漫天飛舞的血氣。


    她有點不寒而栗。


    黃雲玲將吳燕英送到營帳口之後,並沒有立刻迴到帳中。


    而是看向了皇城的方向。


    聖皇突破成功,還會不會有奪嫡之爭呢?


    這陣子那種感覺基本上沒有了。


    那股子沒來由的危險感覺,難道是來自皇城?來自聖皇?


    皇城地下深處,龐大的血湖中。


    響起了嗬嗬嗬的笑聲。


    “終於要走最後一步了。”


    他多等了百年沒有去催促,就是為了給自己的成功率增加一點點,進階紫屍究竟需要多少靈血,他也不知道,多一點總是好的。


    若不是老獅子示警給他,他可能會發布一些能增加修士人數的政策,那不孝子孫那裏可能也會再等一等。


    “這血湖,這皇朝的修士,應該足夠了。”


    “都成為我的資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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