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口中帶著疲憊,從床上起身趿拉著鞋問道。


    “有關通往北疆的大道修建。”


    扶蘇一臉認真地解釋道:“三年前,皇父為了保障北軍的糧草供應,下令開築一條直達邊關要塞的大道。工程力求最短路線、最快的運輸速度,因此難度巨大。”


    “遺憾的是,皇父與蒙恬將軍都低估了這一挑戰。”他惋惜地說,“直到現在,這條直通邊疆的大路仍然未能全線完工,部分地段狹窄難行,無法支持大範圍糧草運輸,造成了很大的資源浪費。”


    “皇父雖沒有怪罪,但我知蒙將軍一直掛心於此,難以安心。” 子淳笑著安慰:“殿下不必憂慮,硝石已送達,雷火工坊一旦建成運作起來,日產量會提升數十倍。”


    “縱是崇山峻嶺在前方,也會為您一齊炸平。”


    “萬斤不夠用,就加十萬斤;十萬不夠用,便是一百萬斤。”


    “移山填海,對本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扶蘇驚得呆滯當場,震撼於他的豪言壯語。“先生此言真的能做到?”


    “後世人常用水晶粉 ** 開山鋪路,連建水庫滅火也不在話下,這些手段對我們而言早已司空見慣。” 子淳大大咧咧地迴應。


    “臣自然相信先生。”扶蘇疑惑:“但所謂水晶……水晶究竟是何物呢?”


    這話題顯然讓兩人略感尷尬,幹脆轉移視線繼續探討修建問題,並乘坐馬車前往最近的施工段考察。


    另一邊,在寒冬料峭的山道上,一支滿載戰俘的車隊正朝著鹹陽方向緩緩移動。


    伊稚斜戴著鐐銬站立著,聽著下屬淒慘的唿號,心中悲痛萬分。原本祭司說此役能帶迴國充足的糧食和人質幫助度過冬荒,卻以失敗告終。他身為部落英雄竟被區區秦兵用計抓獲。


    當看到那些士兵飲水傳瓶的景象,才意識到被耍了。可事已至此,還能怎樣呢?


    隻盼家裏的親人靠現有的物資捱過這寒冬罷了。忽然隊伍轉角遇到來了一隊華美馬車。


    押運的士卒首領見到後慌忙下跪稟報:“見過太子殿下!”


    “免禮。”


    “您認出我來了?”


    子淳曾經監軍北地多年,不少人都見過。


    “小將記得在軍帳時有幸見過太子。”


    屯長顯得異常激動。而太子則轉向身後詢問是否為匈奴囚徒。士兵領命高喊:“請讓道給殿下先行。”


    然而,同行的工匠已經興奮地跳下車尋找可用的材料。


    “你們有公務待辦先過去吧。”


    子淳連忙說道。但是那個人仍舊東張西望仔細挑選,仿佛集市購物一般。


    “秦國大人在哪?你敢與我一較高低嗎?”


    伊稚斜試圖挑戰麵前的人物,周圍部族紛紛抬起頭表示關注。子淳製止他不要輕舉妄動,同時嘲諷地迴擊:


    “你以為自己是什麽角色配和殿下動手?”


    伊稚斜憤怒不已,稱自己是草原上萬裏挑一勇士,問對方來曆。


    “我是負責一些小事雜務的小士兵。”


    工匠的迴答引發了更多譏笑。子淳見勢勸止爭鬥,不想再繼續這類口舌之戰。


    “無需理會他的話。”


    “戰敗投降的人還想講條件?”子淳溫和卻又帶有幾分諷刺的意味說著。


    “今日我非得與他爭個高下不可。”


    李雲扯著嗓子喊道:“站住,胡人首領!吾乃秦朝雷火司副使李雲,位列上卿。”


    “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匈奴領袖,與我切磋一番,豈不是玷汙了我的身份?”伊稚斜猛地迴頭。


    他雖然對秦國官職並不熟悉,但也聽說過上卿乃是朝廷的重臣。


    “行吧。”


    “那你想比試什麽?”


    李雲微微一笑。


    “若是要談詩論文就算了,我一個蠻族子民又哪裏懂得你們那繁瑣的文辭。”伊稚斜的話帶著自嘲,實則挑釁地逼對方和他鬥武藝。


    “既然你是號稱射雕高手,想必箭術必定驚人。”


    “在這關內不比草原,並不見得有多少金雕可供一展技藝。不如我們以射鳥來決勝負如何?”


    李雲斬釘截鐵地問道。伊稚斜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你真敢與我對陣射箭?不說我自己誇口,這大秦國內能贏我的也沒幾個人吧?你看你五指修長白皙,連弓都沒見過幾迴吧?”


    李雲無喜無悲地望著他,直到笑聲平息。


    “管我不曾挽過弓又何妨,咱們就以此定奪輸贏。”


    “可我向來愛打賭。”


    “若是你贏了,我立時放你歸去自由之身。若是你輸了,要怎樣賠我呢?”


    伊稚斜的表情頓時變得認真。


    “你說的算數嗎?”


    “莫說是放出一隻虎會生患…” 李雲輕揮著手,打斷他。


    “你也不夠格放走老虎。”


    “隻要我說了,這事情就能定。更何況我還帶來了太子殿下!” 李雲看向太子扶蘇並做了個眼神示意。扶蘇也配合地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準此一諾”。


    見狀後,那些身穿華麗服飾的大秦官員們對他的態度異常恭敬,讓伊稚斜相信幾分李雲之言。


    “不必替我求饒,放他們歸去便是,無論生死隨你處置。” 說著這些豪言壯語的時候,伊稚斜的聲音充滿堅定,讓旁邊的匈奴人都激動不已,並齊聲唿喊表示支持。


    “好呀,就照辦。咱倆就這麽玩一把。” 李雲說道。接著問他,“賭注是什麽?” 伊羛斜迴答:


    “我以一族的財富作保,一萬頭牛,兩萬匹馬還有十萬隻羊做彩頭。”


    李雲冷笑。“牲畜算什麽呢?”


    “難道你們本身不更是寶貴的資產麽?”


    伊稚斜一聽怒從心起。“你要記住自己的誓言。”他凝重地警告。


    李雲拍胸保證:“放心,我是說到做到。希望你也不要失約才是。”


    伊稚斜莊重地點了點頭:“天在看,定不負所托。”


    這時,幾名侍衛按李雲的命令為他備了一條毯子及食物。同時有一個人被派去收拾剛才伊稚斜吐在地上的一小團口水——顯然是李雲的一種羞辱。匈奴士兵立即撿起冷硬的饅頭,吃了起來,同時鼓舞眾人振作精神。


    “勝利屬於我們!” 李雲輕蔑地注視著他,暗笑道。扶蘇擔心起來:“您是準備用五雷神機對付他?”


    “怎麽可能,我可不是靠歪門邪道的人。”李雲正色迴應。


    實際上,黑水台已經測試過,李雲並不 ** 擊之術。


    “那您如何確保能夠戰勝?” 扶蘇疑惑問道。


    “別提那些無聊的名字了。” 李雲心中暗暗想著:如果昨天相裏菱沒有跪地哀求自己幫助完成這個項目,也許還會有不同答案。


    “殿下的問題正是重點所在——工業化才是未來。” 李雲自信滿滿。


    李雲最初接觸墨家工匠時,驚訝於他們的技藝簡直是無懈可擊、出神入化。


    當提到改進五雷神機時,竟引得相裏奚開始深入探討製造更 ** 武器的方法,並提出許多建設性意見,如如何減小反衝力等。


    如今車隊徐徐行往鹹陽,路上李雲與太子商量關於炸山開路的具體方案,同時也安排專人快馬將請求轉告給了正在打磨巨型炮器的相裏奚。很快他們到達目的地時,看到一輛輛裝滿了巨大裝置的馬車早已等待於此。那沉重厚實的篷布下隱約露出的是巨大的加農炮。


    “相裏先


    開什麽玩笑!這可是他的老嶽父大人!


    哪有嶽父向女婿行禮的道理?


    “禮法不可廢弛。”


    “陳少府,我可不是在客氣。”


    公孫謀臉上明顯不悅,意味深長地說道。


    旁邊的人尷尬地幹笑了兩聲。


    這是覺得我不懂禮數嗎?


    “公事歸公事,私情歸私情。”


    “各按規矩辦事嘛。”


    “公孫先生,陛下昨天已賜婚,我……”


    那人小聲說道:“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現在叫您老泰山也可以。”


    公孫謀臉漲得通紅,沒料到對方竟然如此厚臉皮。


    剛好嬴楓也走了過來,他立刻轉過頭,假裝一切如常。


    “殿下,我已經準備妥當了。”


    “現在要釋放那名匈奴首領嗎?”


    那人嚴肅地說。


    嬴楓打量了好一會兒蒙布下的青銅炮,心中暗暗驚歎:從外觀上看,它確實是個巨大的玩意兒。


    用這種巨炮打鳥,會不會有些過於誇張?


    “殿下,您待會兒就知道它的威力了。”


    那人信心滿滿地說。


    “嗯。”


    “放人。”


    嬴楓點了點頭,對著士兵吩咐道。


    不久,冒頓的鐐銬被解開,他活動著手腳,一瘸一拐拖著受傷的腿從囚車上下來。


    “我的弓呢?”


    他輕蔑地看著身邊的秦兵,大聲質問道。


    “你這個蠻夷還這麽張狂!”一個士兵惡狠狠地迴應,並用力握緊手中的皮鞭。


    那人卻不為所動,笑著說:“把弓還給他!”


    屯長翻找了一會繳獲的戰利品,找出一把黑色的大弓。整把弓由柔韌的牛皮包裹著,邊緣已磨出絨毛,約莫一人高,威風凜凜。


    “趙國的鐵胎弓?”嬴楓一眼就認出了它。即使是在七雄紛爭的時代,這把鐵胎弓也算是國之瑰寶,價值連城。想不到它竟然落在了匈奴人手裏。


    “弦呢?”接過大弓,冒頓整個人煥然一新。他用手摩挲著弓身上的坑窪處,仿佛撫摸心愛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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