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女歌手中場休息,馮唐那邊好像贏了錢,季溫州高聲叫好。


    這麽多聲音裏,隻有許連城的會牽動她的神經。


    她想要離開的心從來沒有變過,而她以為許連城並不知道,或者他以前的確是不知道,但那天晚上她說要去離他很遠的地方,他就猜到了。


    但對許連城而言,這似乎並不重要。


    他隻是說,“桑晚,遊戲沒有結束,我沒說結束,你走不了。”


    桑晚定定看著他。


    許連城籲了口煙,輕輕吹到她的臉頰,桑晚立刻憋了口氣,忍著不咳嗽。


    許連城湊過去,輕如羽毛地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桑晚條件反射的避開。


    許連城的動作一頓,隨之,他抬手掐住了她下巴,不算輕的力道。


    桑晚眉頭一皺,想要反抗,視線不小心落在他的手上,一怔。


    許連城的虎口是她留下的牙印,他沒有貼膠帶,牙印清晰可見,任誰看了都知道他是被人咬了,而他並不遮掩,桑晚抬頭看他。


    許連城,“所以才是‘野雀’是嗎?”


    桑晚的瞳孔瞬間縮小,顯然被這個稱唿刺激到了。


    她知道別人叫她什麽,她聽過很多次,她以為自己不會有感覺,可是這兩個字從許連城嘴裏說出來,她還是不自覺覺得屈辱,所以他一直都知道她在遭受什麽。


    他知道,但是他不在乎。


    桑晚冷冷開口,“所以這個稱唿三少喜歡嗎?”


    她說完不等許連城開口,又繼續道,“別人都說,三少很喜歡這樣的趣味。”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三少自己覺得呢,我做得還滿意嗎?”


    許連城目光轉冷。


    桑晚,“還是說那天晚上我伺候的三少不滿意,所以需要三少今天跟我又算一次賬。”


    她是在說他言而無信。


    許連城聽懂了。


    他狠狠鬆了手,桑晚不自覺撇了下頭。


    “你可以繼續在星城上班。”許連城開口,“畢竟這是你自己贏的。”


    “桑晚,我說話算話。”


    他說讓她去上班算話,他說她永遠也走不了也算話。


    桑晚裝作聽不懂他在暗指什麽,她隻是問,“酒還喝嗎?”


    許連城並不答她,站起了身。


    “去跟陳開說一聲,我在樓下等你。”


    說著,他抬腿離開。


    桑晚垂眉放下了酒杯,她望著自己的手指,指甲有些許的顫,但是沒關係,她將雙手握住,很快手就不抖。


    她收拾好情緒,走到陳開身邊,跟他說她有事要先走。


    “抱歉陳總,酒宴我可能不能跟你去了。”


    陳開微一抿唇,問了句,“你沒事吧?”


    “人家好著呢。”季溫州在旁邊搭腔,“倒是你,這牌還走不走,不走就要被吃了。”


    馮唐也說,“人家的事,瞎操心。”


    陳開懶得理他。


    桑晚搖頭,“我沒事。”


    陳開還是擔憂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又很掌握分寸,沒有進一步的關心。


    桑晚覺得她有必要跟陳開解釋一些事,但眼下不是個好時機,所以她隻點了點頭,然後說,“後天上班的時候,我再跟陳總解釋。”


    陳開,“不要緊。”


    桑晚嗯了聲,轉身離開。


    陳開目送她離開,惹得馮唐敲桌子,“趕緊坐下繼續,婆婆媽媽。”


    陳開橫他一眼,本來想一走了之,又氣不過,西裝一撩,坐下摸牌,“嫌不過癮是吧,行,那再來。”


    ……


    到了樓下,許連城已經在車裏等著,他手指上夾著煙,等桑晚上了車,一踩油門,沒有半分猶豫的開了出去。


    車如一道閃電,在環山路上疾馳。


    桑晚覺得他開得有些快,雙手握緊了身下的座椅,目視前方,咬著牙。


    她知道許連城是故意的。


    她害怕這麽快的車速,但是許連城喜歡,他以前帶她去飆車,會將摩托車車速踩到底,貼著山道最外側過去,桑晚會一直閉著眼睛。


    那時候的許連城很年輕,有種要看她崩潰的惡趣味。


    但現在許連城出門都是司機,自己已經很少開車,今晚他心情不好,所以故意折騰她。


    車窗開著,風從四麵八方闖進來,把她的頭發吹得淩亂不堪,有幾縷飄到許連城的手背,帶來一些輕微的觸感。


    許連城側頭看了一眼,桑晚臉頰已經冒汗。


    他仍然沒有降低車速。


    直到車子駛過跨海大橋,他才將車停在了山路,車子一停,桑晚立刻推開車門,跑到一處草地彎腰嘔吐。


    他跟著下了車,卻沒過去,靠在車門上看她狼狽的樣子。


    等到惡心感過去,桑晚才起身,摸起裙擺隨意的一擦嘴。


    許連城低頭點燃了一根煙,桑晚走過去,他從明明滅滅的光裏看她清亮的眼睛,帶了些笑意,“害怕?”


    桑晚咬著牙。


    “別這麽生氣。”許連城,“隻是開個玩笑。”


    桑晚一點笑意都沒有。


    許連城叼著煙看著她。


    昏暗的夜色裏,他的眉目很沉,語調是輕鬆的,但是表情卻不是,許連城總是這樣,讓她猜不到他到底是要做什麽。


    比如此刻,她覺得他是要找她算賬,但許連城偏偏沒有這個意思。


    她覺得困頓,忍不住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要人生要人死,總要有個說法。


    許連城聞言輕笑,“桑晚,我要幹什麽,不告訴你。”


    桑晚,“……”


    “過來,吻我。”


    桑晚雙手倏而握緊成拳。


    她總是跟不上他的思路。


    許連城,“要我教你?”


    桑晚沒有說什麽,她走過去,抱住許連城的肩膀,抬唇的一瞬間,盡量不去看對方的眼睛,在他唇上一觸即分。


    許連城,


    桑晚於是又親了一口。


    許連城仍然說不夠。


    她接連親了好幾口,覺得眼前這人比他更像有病。


    “夠了嗎?”她抬手狠狠擦了擦嘴。


    許連城,


    “你-唔唔”


    下一秒,腰被摟住,身體和麵前的人顛倒,她被壓在了車門上,許連城的吻比她的霸道,攻城略地,長槍舌劍,肆意攪弄,桑晚被逼出了一點眼淚,雙手撐在他的肩膀,被掠奪掉所有的唿吸。


    直到最後她再也忍不住,抬手去扇他的臉,許連城卻像是長了眼睛,準確無誤地捏住她的手腕,狠狠別在了她腰側。


    桑晚忍不住低嗯一聲。


    風把她的裙擺吹得高高揚起,出來的時候忘了帶外套,她感覺整個身體都涼透了,像泡在冷水裏。


    就在她覺得窒息的前一秒,麵前的人大發慈悲地放開了她。


    桑晚劇烈地喘息,紅豔豔的唇像飽滿的玫瑰。


    許連城眼神如墨,語調深沉,跟她說,“這才是吻。”


    桑晚無力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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