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樓下,到處都是黑燈瞎火的。金紅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我讓她在酒店大門前等著,自己到新洲路去攔的士。


    運氣還算好,剛走到新洲路口,正好有一輛的士經過,我趕緊招手,的士很快停在我身邊,我先讓司機開到酒店把金紅接上車,然後再去明月花園。


    之所以不一起去路上攔車,也是為金紅安全考慮。


    因為這個時候太晚,很容易遇到打劫的,甚至還可能碰到治保會的治安員出來撈外快,金紅沒有暫住證,那些家夥完全可以將人帶到治保會借機敲詐一番,說不定有人見色起意趁機侵犯金紅也難說,這種事在現今的深圳並不少見。


    坐電梯時,金紅說,等會桂香問起怎麽說。


    我說不用擔心,我來跟她說。


    到了十六樓,我掏出鑰匙開門,鑰匙插進去扭不動,裏麵竟然反鎖了。


    我有些惱火,用力拍著鐵門叫著桂香的名字,桂香好半天才來開門。


    我麵色有些難看,問她幹嘛把門反鎖。


    桂香說,你一直不迴來我一個人睡在家裏害怕才反鎖的。說完,又問金紅姐怎麽這時候過來。


    我說金紅姐今晚出了事,明天不能再去上班了。


    桂香問出了啥事。


    我說,現在太晚,以後再跟你說。


    金紅原先還有衣服留在客房,拿了換洗的衣服去了洗澡間。


    我跟桂香進了臥室,桂香將門反鎖,走近我低聲問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說金紅姐今晚跟同事去迪吧玩,被人下藥了。


    桂香冷笑說,穿那麽短的裙子還敢去迪吧玩,我早就說她是個狐狸精,是個悶騷,現在果然被我說中了吧。


    我瞪了桂香一眼,說你這人怎麽沒一點同情心。


    桂香咯咯笑道,同情歸同情,該說的話也要說,以後看她還怎麽在我麵前裝冰清玉潔。


    我說,都是一個村裏的人,你有必要這麽幸災樂禍麽。


    桂香笑道,我不說了,免得有些人心裏不好受。不過我還得提醒你,以後你不許碰她,迪吧裏啥人都有,萬一今晚弄金紅的男人有啥病,傳染給了金紅,你若是碰她,她又傳染給你,你再傳染給我,我非得把你那玩意割了不可。


    桂香不說還好,一說還真有這種可能。畢竟今晚在迪吧弄過金紅的男人不少,其中隻要有一個得了不幹淨的病,金紅估計十有八九就染上了。


    第二天上午,我先讓金紅寫了一張辭工書給我,然後到酒店找熊經理,熊經理二話不說批了同意,這才問我怎麽迴事。


    我苦笑說,昨晚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熊經理沒再問,讓黃喜慶把金紅的出勤表拿來,當著我的麵把工資算出來,等我在工資表上簽了字,因為財務孫姐不在,直接讓龍小燕從收銀台拿錢給我。


    龍小燕笑著說,隻有你才有這麽大的麵子若是別人這麽急著走,恐怕連工資都拿不到。


    我向熊經理道了謝,又到四樓去收拾金紅的行李,阿娟也在宿舍,她不敢跟我對視,不知是心裏有愧還是心裏有鬼。


    我隻把金紅平時穿的衣服放進行李袋,至於那些席子水桶臉盆香皂之類的日用品也懶得一一收拾。當然,席子下的五百塊錢還是要拿走的。


    迴到明月花園,桂香和金紅坐在一起在聊天,有說有笑,倆人關係看起來親如姐妹,看來女人天生就會演戲。


    下午二點,我迴宿舍找到阿良,問他那個東子是在哪裏混的。


    阿良起初不肯說,還勸我看開一點。


    我指著阿良說,若不是你們叫阿紅去迪吧,阿紅根本不會出事,我沒找你麻煩已經夠寬宏大量,你再這樣就不要怪我了。


    阿良這才說,東子是湖南邵陽人,是夜巴黎美容美發的技師,跟社會上很多混混稱兄道弟,我勸你最好不要去惹他。


    我說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你現在跟我去夜巴黎,告訴我哪個是東子就沒你的事了。


    阿良想再勸,見我臉色不善,便沒再說啥,帶著我去夜巴黎,輕聲對我說,那個黃頭發穿著白衣黑褲手上有紋身正在給女人染發的便是東子。


    我走進夜巴黎,站在染發女人身後打量著東子,這家夥肌肉發達,臉骨突出,一看就是經常打架鬥毆的主。


    東子似乎感覺到了我敵意,眼神有些不善地盯了我一眼,問我站在這裏做啥。


    我笑了笑說,我覺得你的黃頭發染的很好看,也想染一個。


    東子得意笑了笑,笑著說,我這黃頭發用的可是外國進口的染料,要一百多,就怕你舍不得花這個錢。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直接走了。


    我坐車到上步碼頭,找到小軍住的地方,小軍正好在屋裏,因為屋裏住了四五家人,我把小軍叫到海邊說話。


    小軍問我啥事。


    我說鎮上那些混子還有多少在深圳混。


    小軍笑著說,鎮上那些混子現在分成兩派,前幾天在羅湖街上火拚,在深圳已經出了大名。


    我問你認不認識那些幹黑活的。


    小軍說,隻要你出得起價,我就能叫來人。


    我問,挑斷一根筋多少錢。


    小軍說,一千。


    我掏出錢包,數了五千給小軍,說道,挑斷四肢四根筋一共四千,多出的一千給你們兄弟喝酒的。


    小軍笑道,有個大老板的姐夫出手就是不一樣,夠大方。


    小軍跟我到新洲夜巴黎美發店,我把東子指給小軍認了人,問不會有事吧。


    小軍說,隻要不鬧出人命,就沒多大問題。這種社會垃圾出事,估計警察都懶得理。


    我問要多久搞定。


    小軍說三天內給你搞定。


    我指著蹲在夜巴黎美發店門前的幾個滿手紋身的家夥說道,這家夥也是在社會上混的,你們辦事時還是要小心點。


    小軍不屑說,這些家夥都是狐假虎威沒卵用的,在身上紋幾條蟲子也隻是為了嚇唬老實人的。


    送小軍走後,迴到明月花園,桂香問我下午跑哪裏去了。


    我說去泡妹子了。


    桂香譏笑說,就你這點本事連我都應付不來,還有精力泡妹子才怪。


    小軍辦事還是給力的,在第三天淩晨兩點就把這事辦了。說來這家夥也是作死,這天竟然跑到沙嘴夜市去玩,看到一個女孩因無家可歸在沙嘴工業區6棟四樓樓梯口過夜,因女孩長得清秀水靈,這家夥摸到四樓企圖強奸女孩,正要得逞時,小軍和兩個同伴及時出現,把這家夥製服後,就在樓梯口直接把這家夥的手筋和腳筋全挑斷了。


    警察過來調查得知事件大致經過,都說這家夥活該,打了一個電話給120就直接離開了。


    事情過去兩三天之後,阿良聽說了此事,在宿舍問我,是不是你叫人做的。


    我矢口否認,說這種社會垃圾仇家多,遲早會出事的。


    如桂香所言,金紅果然感染上了性病,下體出現大麵積紅色斑點,還伴有惡臭的味道。


    起初金紅羞於啟齒,後來瘙癢難耐很快被桂香看出端倪,桂香帶著金紅到皇崗村一家私人診所去看,金紅因飽受病患的折磨,也顧不得看病的醫生是個猥瑣老頭,脫掉褲子張開大腿坐在特定的椅子讓老頭拿著放大鏡仔細看。


    老頭看完,雙手戴著膠手套,用手指在金紅身體裏進進出出,問金紅有啥感覺,問脹不脹或痛不痛,又用棉簽在金紅身體裏取了樣本。


    忙活了好一陣才得出結論,金紅這是同時感染上了梅毒和尖銳濕疣,兩種性病交叉感染。


    而尖銳濕疣複發性尤強,所以金紅必須在之後的一個禮拜,天天需要到診所檢查和打針,爭取一次性得到根治。


    當晚我下班迴到家,桂香便在臥室津津有味將過程一一說給我聽,看她眉飛色舞的表情,還以為她在講述一個美麗的民間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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