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於楊家那點事兒,殷桃可是過了幾天的風平浪靜之後才慢慢察覺到的。


    那晚,她和楊遠早就約好了要看場浪漫電影,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甜蜜。


    結果呢,中午時分,一個電話闖了進來。


    那聲音,沉穩中帶著點客氣,就像是老電影裏的紳士在跟你打招唿。


    那是楊遠他老爹,約殷桃去學校旁邊那家文藝範兒十足的咖啡廳見個麵。


    “殷桃啊,我有點私事得麻煩你,你得來一趟。”


    他這麽說,還怕殷桃不願意,特地加了這麽一句。


    “這事兒關乎楊遠,我估摸著,也就你能勸得動他了。”


    其實吧,就算他不說這句話,殷桃也打算去的。


    她這人,心慈手軟,特別是對長輩,更是沒法拒絕。


    至於他咋知道殷桃電話的?殷桃心裏跟明鏡似的。


    人家可是市長,這點小手段都玩不了,那還怎麽在宦海中沉浮啊?


    電影是晚上的事兒,殷桃有的是時間去赴這場“鴻門宴”。


    她提前了小半個小時就到了咖啡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杯咖啡。


    她悠閑地看著外麵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心裏琢磨著待會兒的“談心”。


    楊耀華,楊遠老爹,那絕對是掐著秒表來的。


    一看殷桃咖啡都快喝見底了,他笑眯眯地坐下。


    “抱歉啊,我這人對時間,那可是精確到秒的。”


    殷桃微微一笑,迴了句:“沒事,我也是剛來不久,正好看看外麵的風景,賞心悅目。”


    兩人對話,客氣得像是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疏離感滿滿。


    楊耀華招手叫來服務員,給自己也點了杯咖啡,轉頭看向殷桃。


    “再幫你換杯新的怎麽樣?”


    殷桃擺了擺手:“謝啦,不用啦,我這杯剛好。”


    楊耀華也沒再多說啥。


    還好,尷尬的氣氛沒持續太久,服務員送來了咖啡,楊耀華也直奔主題。


    “我聽說,你跟小遠最近在談戀愛?”


    殷桃一聽這話,臉上掛上了標準的禮貌笑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伯父的消息一向靈通,這事兒嘛,我想您心裏跟明鏡似的,沒必要多問了。”


    她抬眼一看,心裏頭那叫一個五味雜陳。


    楊耀華和楊遠,爺倆性格那是一個天一個地。


    楊耀華,溫文爾雅,就像是書卷裏走出來的君子;


    楊遠呢,冷清得像是冬日裏的冰雕。


    可仔細觀察,殷桃又在他眉宇間捕捉到了一絲霸氣外露——


    那種對啥都胸有成竹,勢在必得的氣勢。


    或許吧,歲月是把殺豬刀,也是把雕刻刀,讓人在曆練中漸漸變了模樣。


    他那股子不容置疑的強勢,就像是被突如其來的雲霧給悄悄藏了起來。


    反觀楊遠,他的鋒芒畢露還未曾學會收斂。


    與他爹一比,就像是青蘋果對上了紅透的柿子,青澀得讓人一眼就能瞧出區別。


    說像吧,有那麽幾分神韻;說不像,又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瞅見殷桃沒有久聊的打算,楊耀華清了清嗓子,像是怕驚擾了什麽似的。


    他緩緩掏出手機,指尖滑動幾下,翻出一張珍貴的照片,輕輕遞到了殷桃麵前。


    殷桃接過手機,眼神瞬間被那張照片上的小家夥給吸走了。


    別說,她差點以為那是楊遠小時候的黑白照呢!


    照片上,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瘦得跟竹竿似的。


    寬大的病號服套在身上,鬆鬆垮垮的。


    懷裏卻緊緊抱著個變形金剛,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仿佛整個世界都亮堂了起來。


    這小臉蛋,跟楊遠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特別是那雙內眼角,深邃得像是藏著星辰大海。


    要不是小男孩鎖骨那兒沒有那顆獨特的痣,殷桃還真就認錯了。


    楊耀華見殷桃盯著照片發愣,便開口解了她的惑。


    “這是楊遠的弟弟,楊紀淩。”


    楊紀淩?殷桃聽到這名字,心裏咯噔了一下。


    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卻帶出一抹冷笑。


    她曾在楊遠家無意瞥見過他母親的照片,溫婉如水,美得讓人心顫。


    她也聽過那女人的名字——汪淩。


    而這個孩子,居然叫楊紀淩。


    殷桃心裏不禁嘀咕,這名字是不是為了緬懷楊遠的母親呢?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是荒誕得可笑。


    用情人的孩子,去紀念亡妻,這劇情,編劇都不敢這麽寫。


    殷桃好奇,楊遠聽到他弟弟這名字時,會是什麽反應?


    是不是也跟她一樣,覺得諷刺?


    還有那個小三,每次想到自己兒子的名字,估計心裏跟吃了蒼蠅似的難受吧。


    楊耀華見殷桃愣神,便輕輕翻過一頁相冊,病曆映入眼簾。


    那些專業術語對殷桃來說,就像是天書。


    但那幾個大字她卻看得清清楚楚——急性粒細胞性白血病。


    白血病,難怪這孩子瘦得皮包骨。


    殷桃心裏五味雜陳,不知從何說起。


    她隻能將手機遞迴給楊耀華,猶猶豫豫地開口。


    “伯父,您今天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楊耀華收起手機,往日裏談公事時的威嚴收斂了不少。


    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柔和些,生怕嚇著了麵前這個小姑娘。


    “小桃同學啊,你也瞧見了……”


    “楊遠那小子,他的親弟弟正躺在醫院病床上,眼巴巴地等著能救命的骨髓呢。”


    “這病啊,拖一天都是煎熬。”


    “好在天不絕人,找到了匹配的骨髓——就是楊遠自己的!”


    說到這兒,楊耀華那張臉,跟刷了層漿糊似的,嚴肅得能擰出水來。


    他瞅著殷桃,眼裏帶著幾分懇求和急切。


    “小寶,畢竟也是楊遠的弟弟。”


    “你得幫我勸勸楊遠,讓他趕緊把骨髓捐了。”


    “你說這世道,孩子有啥錯啊,得遭這罪?”


    “可話說迴來,楊遠他自己,又少挨了多少苦呢?”


    一聽到“骨髓”倆字,殷桃心裏頭就像被冷風嗖地吹了一下,頓時明白了他這番話的用意。


    她低下頭,心裏頭那個五味雜陳啊,跟打翻了調料罐似的。


    然後,她緩緩站起來,衝楊耀華彎了彎腰,誠懇地說道。


    “伯父,楊遠這個人,他有主意,幹啥事兒都心裏有數。”


    “我呢,不會去攪和他的決定,我信他。”


    “你們家裏的事兒,我外人不便多嘴。”


    “可我知道的是,楊遠這孩子,打小就跟個孤雁似的,自個兒在外頭闖蕩。”


    “那時候,別的孩子還在爸媽懷裏撒嬌呢。”


    “再說到您說的那句‘再多的錯不該他來承擔’。”


    “伯父,您也別忘了,楊遠他自個兒肩上扛了多少事兒,他又欠你們啥啦?”


    說完這番話,殷桃抿了抿嘴,心裏頭那口氣算是鬆了下來。


    “我不會跟楊遠提您找過我的事兒,您放心。我還有事兒,就先撤了。”


    出了咖啡廳,殷桃一直硬挺著的背,突然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垮了。


    她抬頭瞅瞅那片灰蒙蒙的天,裹緊了圍巾,鼻子有點酸,突然想給楊遠打個電話。


    電話那頭,剛響了一聲,楊遠就接了,估計正拿著手機玩呢。


    “咋了,有氣無力的?”


    他那邊傳來擼貓的聲音,突然停了。


    殷桃瞅瞅天邊,霧氣騰騰的,吸了吸鼻子。


    “沒啥,就是想問問你,今兒能不能早點出來?我突然饞火鍋了。”


    楊遠那頭,笑聲跟個小流氓似的,透著股子壞勁兒。


    “還繞那麽大彎兒,直接說想我不就得了。”


    殷桃都能想象到他那時候的樣子——


    他的嘴角肯定掛著笑,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手指還在膝蓋上瞎劃拉呢。


    跟楊遠在一起後,這家夥在殷桃麵前是越來越放得開了。


    當初那高冷樣兒,早扔到爪哇島去了。


    而殷桃呢,對楊遠的喜歡,卻是一天比一天深,深到骨子裏了。


    這或許就是那種“情人眼裏出潘安,心中自有西施顏”的活生生例子!


    他啊,不管哪一副麵孔,到她那兒,都成了無可挑剔的畫卷。


    高冷的時候,像是冬日裏的一抹清雪,讓人心動又不敢靠近;


    痞壞起來,就像是街頭最靚的那道風景線,帶著點小壞卻又讓人欲罷不能;


    強勢的模樣,簡直是霸道總裁附體,讓人心裏頭那個小鹿亂撞,又安全感滿滿;


    幼稚的時候呢,更別提了,簡直就是個長不大的小男孩——


    那份純真無邪,讓她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裏,好好嗬護著。


    總而言之,他的每一麵,在她的眼裏心裏,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


    讓她喜歡得不得了,簡直就是愛情裏最甜的那顆糖,甜到心坎兒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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