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河壓根兒沒琢磨過她以前的日子是咋樣的,也不打算去刨根問底。


    他心裏頭就隻有一個念頭——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立馬把這姑娘摟進懷裏,對著她的耳朵大喊一句。


    “行啊,以後我來疼你!”


    他這人,向來是跟著心走,二話不說,猛地一拽,就把她緊緊抱在了懷裏。


    “於鈺澤,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往後,我來愛你,護你周全!”


    好一陣子,見她沒吭聲,顧星河低頭一瞅——


    嘿,這小丫頭竟然已經在他懷裏睡著了,兩隻手還緊緊纏著他的腰不放呢。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迴房間,輕輕放在床上。


    盯著她那張熟睡的小臉看了半天,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房間。


    他走到廚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殷桃打開門一看是他,往客廳瞅了瞅。


    “於鈺澤呢?”


    顧星河笑了笑,挺有禮貌地說道。


    “她睡著了,我先撤了,她就交給你了哈。”


    殷桃連連點頭:“不麻煩,不麻煩。”


    送走了顧星河,殷桃這才琢磨過味兒來——


    照顧於鈺澤本來就是她的活兒,他咋還說麻煩她了呢?


    第二天,殷桃下午就得走。


    於鈺澤跟個小尾巴似的,殷桃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殷桃心裏大概也明白了於鈺澤的那些事兒。


    她媽又找了個主兒,聽說是個有錢的主,家裏兒女雙全,對她也挺好。


    她媽給於鈺澤留了一大筆錢,跟於鈺澤說:“以後你少來找我,你齊叔不知道我有個閨女。”


    “要是你想跟媽在一塊兒,媽這兒有個小夥子挺好的,跟你齊叔關係鐵得很。”


    “我就說你是我同事的閨女,給你們介紹介紹。”


    “要是成了,咱倆也就不分開了。”


    那時候於鈺澤瞪著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媽:“我才十九!”


    可以說,黃茹惠為了那個姓齊的男人,連自己的親閨女都不要了。


    她讓於鈺澤少來找她,她哪會不明白——


    於鈺澤這孩子心思重,你稍微對她冷淡點兒,她就不會再靠過來了。


    她是於鈺澤的媽,她能不知道嘛!


    不過在她心裏頭,於鈺澤的分量哪比得上她那即將開始的新生活啊!


    一次次的失望,把於鈺澤對母愛的那點渴望給徹底澆滅了。


    你猜怎麽著?她居然找上門來,是讓於鈺澤給那家夥送終來了!


    於鈺澤那會兒正忙著切菜呢,刀一扔,直接就樂嗬上了。


    這事真有意思——於鈺澤這麽多年跟鴕鳥似的藏著掖著。


    她媽媽,那個跟她血脈相連的女人,非要把她從那殼子裏拽出來,直麵那些個血淋淋的真相。


    於鈺澤心裏跟明鏡似的,記得清清楚楚——


    當年被那家夥欺負的時候,她媽媽就在門口露了個衣角。


    那時候,恨意估計把她心都給塞滿了,要不她也不能抄起東西就往那畜生身上招唿。


    結果她媽媽事後還抱著她哭,說什麽“於鈺澤,媽對不起你,媽沒本事保護你,你別怪媽”。


    現在想想,於鈺澤覺得自己那時候傻得跟二愣子似的。


    她媽媽那道歉啊,純粹是給她自己自私的行為找借口呢。


    於鈺澤還傻嗬嗬地給她找理由,說她媽媽一直膽小,不敢衝上來救她也正常。


    殷桃瞅著於鈺澤那張雲淡風輕的臉,前天還哭得稀裏嘩啦的,現在就跟沒事人一樣。


    她就這樣,傷心歸傷心,哭過痛過就藏心裏,不讓別人瞅見。、


    不過,殷桃琢磨著,也許於鈺澤 是真的放下了,跟她媽徹底斷了聯係。


    對她來說,說不定還是件好事兒呢。


    下午一點,於鈺澤送殷桃上火車。


    分別那會兒,倆人抱得緊緊的。


    “說不定今年我能跟你一起高考呢!”於鈺澤說。


    殷桃眼睛立馬就亮了:“真的呀?”


    於鈺澤點點頭:“嗯,顧星河說他能幫我,讓我參加高考。”


    說完,她臉有點兒紅。


    “我想考他去的那所大學,那是我愛上他的地方。”


    於鈺澤依稀記得昨天好像抱了顧星河,但又覺得自己沒那個膽兒。


    隻記得借著酒勁兒鬧騰了他一頓,但具體怎麽鬧的,她自己也記不清了。


    殷桃在她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瞧你,見色忘義的家夥,之前還說要跟我一起考q大呢。”


    見她笑了,殷桃又接著說:“不過呢,你要是真能找到幸福,我也不攔著你。”


    “鑒於你挑男人的眼光還算在線,我這次就大人有大量,不計較你那見色忘友的小行為了。”


    “畢竟,這‘色’嘛,確實挺養眼的。”


    於鈺澤一聽,立馬笑得跟朵花似的。


    “對吧,我也這麽覺得。”


    殷桃白了她一眼:“瞧你那得意樣兒。”


    說完,晃了晃手裏的火車票,對於鈺澤眨巴眨巴眼睛。


    “咱媽說了,讓你有空就迴去,她親手給你包那最愛的三鮮餡餃子呢。”


    話音剛落,於鈺澤的眼眶就紅了,一股暖流直湧心頭——


    就因為那聲“咱媽”,還有那讓她魂牽夢繞的三鮮餡餃子。


    殷桃一踏進家門,殷桃媽就急著打聽於鈺澤的情況。


    跟老媽匯報完後,殷桃灌了口水。


    “媽,您就放心吧,說不定離了她媽,於鈺澤能活得更加自在呢。”


    殷桃媽一聽,還真覺得這話說到心坎裏了——


    於鈺澤這孩子,要不是被她媽那麽拖著,也不至於到現在這步田地。


    到了晚上,殷桃剛躺下,手機就響了,是姚卉茹發來的微信。


    “殷桃啊,你到底啥時候迴來呀~”


    緊接著,是一連串的“攬卉茹以掩涕”式的表白——


    “第一天,想你,想你,滿腦子都是你。”


    “第二天,還是想你,想得不行不行的。”


    “第三天,簡直是瘋了一樣想你。”


    後麵,還跟著兩個萌萌的麽麽噠表情。


    殷桃忍不住笑了,迴她道——


    “是不是我不在,上課都沒人敢冒著被老師點名的風險陪你聊天了呀?”


    姚卉茹立馬迴了三個“驚喜”的表情:“錯啦,純粹是想你,想你想得睡不著。”


    殷桃不慌不忙地迴複:“哦,忘了告訴你,我這次要請七天假,總共十天哦。”


    這說的,那叫一個淡定。


    姚卉茹那邊發來一串驚嚇和大哭的表情:“不是吧,殷桃,你要請這麽久?”


    殷桃繼續淡定:“逗你玩呢。”


    姚卉茹不幹了:“殷桃,你變了,你以前的單純可愛跑哪兒去了?”


    殷桃笑答:“可能是你眼神不太好。”


    姚卉茹說要先去洗澡,洗完澡再接著聊。


    殷桃也正好打算洗澡,收拾妥當後,躺在床上,心裏暖洋洋的。


    一翻開手機屏幕,姚卉茹的消息就蹦了出來。


    一串燒烤小龍蝦的圖片直擊眼球,大半夜的看著簡直是勾魂奪魄,饞得人流口水。


    殷桃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一臉怨念地盯著天花板。


    她心想:這丫頭洗澡咋跟按了快進似的,這麽快就完事兒了。


    “殷殷小桃”發送:“你有毒吧……”


    “攬卉茹以掩涕”秒迴:“我快餓扁了!”


    “殷殷小桃”迴懟:“那你看這些不是更餓得慌?你這是找虐呢!”


    “攬卉茹以掩涕”調皮地說:“我就是想讓你陪我一起受虐嘛!”


    “……”


    那晚,殷桃早早地就鑽進了被窩。


    夢裏不知有啥好事兒,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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