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幾位領導長輩先後離開,包廂裏隻剩下陸安和嚴季安大眼瞪小眼。


    “真是沒想到趙老書記的人還怪好的嘞!”陸安笑道。


    一句話,嚴季安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是呀!趙老書記又是稱讚你的黨員信仰,又是幫你撐腰趕走鍾衛東和石瑞,可不人還怪好嘞?


    可你知道趙國陽是我專門叫來對付你的嗎?


    你知道趙老書記之前在省紀委擔任書記的時候被稱為黑麵閻王,哪怕所謂再剛直的官員到了他麵前都要抖三抖。


    老子專門請他就是對付你來的!


    要他看到你身為黨員幹部還偷偷在外麵經商,要他看到你違反組織紀律,要他把捅破你這層蓋子,然後我才能想辦法對付你控製你!


    陸安恍然大悟的拍拍額頭:“對了,趙老書記和周主任是嚴季安你托關係請來的,我看你人也怪好的嘞!”


    殺人還要誅心?


    嚴季安氣得怒目圓瞪,恨不能立馬抽刀砍了陸安。


    “你真是嚴成光書記的侄子?”陸安突然問。


    “那當然,而且大伯非常器重我,要不然你以為鍾市長和石書記這樣的人物能隨便給麵子嗎?我告訴你,要換成你這樣的人,連他們的麵你都見不到!”嚴季安氣唿唿的說。


    陸安笑笑,覺得這嚴季安未免也太小孩子脾氣了點。


    其實陸安想問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有點邪惡八卦。


    畢竟一般來說寵溺到嚴季安這個份上,得是親兒子才行,一個侄子至於嗎?


    尤其嚴季安這種水平的政治智商,放棄官場,在外麵隨便搞點生意當個富家翁不行嗎?


    雖說就嚴季安這水平哪怕做生意也未必能出什麽名堂來,但至少從危險性上來看,要遠比官場靠譜得多。


    黨員幹部不允許經商,但你這種堂係親屬,哪怕到了後世也沒有管那麽嚴。


    “陸安我告訴你,你現在想跟我攀關係已經晚了!”


    “你現在就算想送我什麽禮我也絕不可能收的!”


    “我大伯很快能上省紀委書記,靠著大伯的關係,我以後也肯定能當大官。”


    “像你這種沒背景的家夥,我勸你趕緊自己辭職滾蛋,要不然我肯定不放過你!”


    嚴季安惡狠狠道。


    得!


    陸安現在明白了,就剛才嚴季安這番表現,大概率是他想當官,有個官夢,再加上有嚴成光的珠玉在前,覺得總能把嚴季安帶出來。


    而且要是財富沒有權力在背後支撐,也很容易成為無根之水,為別人做嫁衣。


    更別說還要擔心有人拿嚴季安做局給嚴家送錢,相比之下還是放在身邊要放心一點。


    陸安不斷點頭:“你確實該感謝你大伯,為了幫你可操碎了心,居然連鍾市長和石書記都給你請出來了。”


    “你放屁!鍾叔叔和石叔叔是我自己去請……”


    嚴季安的話說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因為他想到了什麽:“你的意思是我大伯給他們打過招唿?”


    不光鍾衛東和石瑞,甚至趙國陽和周海林搞不好也是。


    畢竟他們隻是臨時安排一個飯局,就剛好碰到趙國陽和周海林,哪怕這裏是江淮飯店也湊巧的不正常。


    周海林是省紀委秘書,他剛好出現在江淮飯店還能理解。


    但趙國陽就不對了,他可是早就退下來的老書記,也剛好出現在這裏就比較反常。


    當然退一萬步說這一切真就全是巧合,那麽嚴季安去請,周海林和趙國陽就一起給他麵子過來,這就不對勁了。


    開玩笑,你大伯是省紀委常務副書記很厲害,可你嚴季安算什麽東西?


    陸安思來想去就隻有一個可能,這些全是給自己安排的。


    可能是利誘也可能是威逼。


    給自己展示他的一套人脈關係網,要是效忠服從他也不是沒有好處。


    可要是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他這套關係網也隨時能收緊成為勒死人的繩子。


    甚至還照顧到了自己年輕人的身份,擔心自己看不懂他的用意,故意借尋唿台的事情點了自己一下。


    不能不說,老嚴書記為了這個飯局,或者說為了嚴季安這個大侄子,真可謂煞費苦心!


    “放心吧,我本來就跟你們嚴家沒任何深仇大恨,隻要你們不來給我找事,我也肯定不難為你們。”陸安十分大度道。


    啥玩意?


    嚴季安感覺自己的臉在抽搐:“陸安你小子是不是搞錯什麽了?我才是嚴季安,我的大伯才是常務副書記!”


    陸安連連擺手:“知道了,你也別總強調什麽常務副書記,不就是個省紀委常務副書記嘛,又不是省委常務副書記。”


    陸安馬上改口:“不對,省委沒常務副書記,差點被你這個臭棋簍子給帶溝裏去了。”


    跟臭棋簍子下棋隻能越下越臭,古人誠不欺我。


    嚴季安一雙牛眼瞪得老大,氣得吭哧吭哧的。


    他不明白陸安憑什麽敢說的這麽輕易,什麽叫不就是個省紀委常務副書記?


    你知道省紀委有幾個常務副書記?知道這是什麽級別,代表了多大權力嗎?


    好半天才平複下來,嚴季安又想起什麽。


    他斜著眼睛看陸安一眼道:“你真賣了尋唿台?”


    不等陸安開口,嚴季安自顧自接著說道:“趙老書記年紀大了,又退去幹校,你能騙得了他,可騙不了我!”


    “剛才莊區長他們都告訴我了,你那個尋唿台現在規模很大,比郵電局都賺錢,你怎麽可能舍得賣。”


    “還有信仰黨性?我呸!就你這樣的官迷根本不配提這個!”


    “我敢和你打賭,你要是真賣了尋唿台,我名字倒過來寫!”


    此時包廂大門突然被推開,慕青虹大步走進來。


    “剛才已經和胡承勝談好價錢了,一百三十萬,尋唿台賣給他。”慕青虹說。


    頓時包廂裏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嚴季安揮舞著的拳頭還在半空中,此時也不知道該不該放下來。


    陸安和嚴季安你看我我看你,大家的臉上都端著尬笑。


    最後還是陸安最先打破了尷尬。


    就見他搔搔頭:“那個……安季嚴同誌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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