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葉向高,陸安你真的追查到一筆百萬贓款的去向嗎?”


    電話裏傳來葉向高的嚴肅聲音,直奔主題。


    “是的處長,我已經追查到這筆贓款通過一家叫文成的皮包公司,最終打進了新淮集團的賬上,所以我想請示處長,需不需要對新淮集團展開調查。”


    葉向高問的直接,陸安同樣答的直接。


    當然陸安這裏故意留了一個心眼,他沒有直接說是不是奉了葉向高的命令去調查的那筆贓款去向,他直接說自己已經查到,並直接拋出新淮集團這個重點。


    葉向高是老紀委,一聽陸安這麽說就知道不對,他馬上詢問新淮集團有什麽問題。


    陸安告訴他外界盛傳新淮集團的董事長顧欣茹可能是嚴成光書記的外甥女。


    陸安本以為葉向高會畏懼嚴成光這個名字,結果沒想到葉向高想也沒想直接道:“查!我們省紀委不應該被這種捕風捉影的流言蜚語絆住手腳。”


    隻能說不愧是剛正的葉青天。


    當然緊接著葉向高也提醒陸安要注意方式:“不管新淮集團背後是誰,我們都應該注意調查的分寸,要將調查帶來的影響降到最低。”


    陸安認真保證自己一定會注意分寸,如果自己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也可以請示秦海龍。


    葉向高對此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囑咐陸安隨時保持聯係。


    陸安這個電話開的免提,因此劉東升和秦海龍都聽了一個明明白白。


    劉東升笑著搖頭覺得葉向高還是那個無所畏懼的臭脾氣。


    秦海龍則臉色很不好看,畢竟他可是副書記嚴成光的人,你現在要去查新淮集團,還要請示他?


    你這究竟是尊重他呢?還是故意揶揄他?


    劉東升很樂嗬地拍拍陸安的肩膀,表示對案件取得突破性進展很高興,同時也希望陸安能盡快調查出結果,不要辜負領導的信任。


    秦海龍則恨得咬牙切齒:“行,這件事你做得非常不錯,那就提前恭喜你大功一件了!”


    秦海龍狠狠撂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畢竟原本今天他針對陸安沒成功不說,結果還被陸安反將一軍,把新淮集團給扯了出來,他總不可能還親自下場去給新淮集團致函吧,還沒大度到這個份上。


    倒是辦公室主任趙躍東很樂樂嗬嗬上來表示文件方麵的工作都由辦公室來做。


    這意思很明白,既然秦海龍準備非暴力不合作,他這個辦公室主任還是願意做工作的。


    於是陸安跟著趙躍東來到他的辦公室,他們首先給新淮集團傳真一份文件,要求他們配合省紀委,對魏德正轉移贓款的案子進行調查。


    結束傳真,趙躍東還指了指辦公室桌麵上的電話,告訴陸安:“318辦公室的電話不能隨意撥打外線,但我這裏的可以,你有需要隻管打就是了。”


    陸安驚訝地看著趙躍東,這位省紀委第三監察室的辦公室主任是真有兩把刷子。


    趙躍東擺擺手:“別這麽看我,剛才人多,現在領導還等著你給他匯報工作呢!”


    陸安這才不再客氣,拿起電話重新撥通了葉向高的傳唿號。


    正如趙躍東所說的那樣,葉向高最後囑咐陸安的隨時保持聯係,就是聽出陸安那邊說話並不方便,要求陸安有時間再單獨向他匯報。


    並且這一次葉向高就守在電話前,這一次甚至都沒有通過他的聯絡員小李。


    “說吧,到底怎麽迴事?你怎麽會去調查新淮集團?”葉向高問道。


    陸安笑笑:“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處長您。”


    隨後陸安將自己在省紀委和秦海龍的衝突,包括秦海龍故意給自己布置任務,自己借故推了他一下,被暫停工作處理,再到幫助朋友開公司做生意。


    葉向高在電話那頭聽得嘖嘖稱奇:“你是說你因為新淮集團要收購尋唿台主動找上你,然後你無意中發現他們和文成公司有聯係,才查出魏德正那筆贓款是流向了新淮集團?”


    陸安沒有正麵迴答,而是向領導檢討道歉:“我在外麵借用了省紀委的名頭,還讓姚師傅出麵幫我注冊公司。”


    “事急從權,你也不是故意借著省紀委的名頭出去耀武揚威,這就沒事。”


    葉向高隨口說著,畢竟相比陸安這番經曆的離奇,他借用省紀委名頭這個事情還真不值一提。


    最後再說到今天他迴到宿舍,秦海龍居然請來了幹部監督室的劉東升過來抓陸安,連葉向高也沉默了。


    片刻之後葉向高才說:“如果你覺得在三處不好待,我可以幫你調到紀委辦公廳或者調迴省委辦去。”


    葉向高這話是帶著歉意的,他覺得是因為這個案子的問題,才會讓陸安惹上嚴家。


    陸安則表示至少先處理好了眼下這條證據鏈可以,陸安還說:“如果就這麽逃跑,就算到了紀委辦公廳或者迴省委辦,也未必能有什麽好結果。”


    葉向高也不矯情,那就辦好這個案子再說。


    葉向高還是提醒陸安:“不管怎麽說,以後要隨時保持聯係!”


    陸安鬆了口氣,他知道有這番話,葉向高就不會對自己不管了。


    ……


    與此同時,在瑤海飯店裏,新淮集團的總經理胡承勝在這裏開了一個豪華包房,不一會幾個很有官相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胡承勝起身上前迎接:“熱烈歡迎夏隊長、王科長到來,你們能來簡直給我天大的麵子!”


    胡承勝隨後邀請貴客坐下,在一番杯觥交錯相互恭維後,胡承勝才說明了自己的意思:“有一個在友好大廈地下倉庫的尋唿台,希望領導能好好查查。”


    夏隊長當即表態:“這地下倉庫怎麽能做尋唿台呢?那種地方一旦發生火情隱患肯定會釀成重大災難,我們消防部門對這種不顧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的行為,一定會給予最嚴厲的處罰!”


    王科長也說:“這種在地下倉庫裏的尋唿台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黑尋唿台,各種手續肯定不全,你看我罰死他!”


    胡承勝馬上舉起酒杯向幾位領導表示感謝,夏隊長和王科長他們也都和胡承勝碰杯表示這都是小意思。


    飯局結束,夏隊長和王科長他們各自離開,他們保證會迴去各自安排好工作,保證明天會對胡承勝口中的尋唿台進行聯合執法檢查,少說封他個十天半個月。


    送走了各位領導,文貴馬上拍起胡承勝的馬屁:“不愧是胡總,這人脈關係就是廣,居然連消防和工商這麽重要的領導都認識,還能請來吃飯,有這些部門領導出馬,那個狗屁尋唿台死定了!”


    胡承勝很享受這樣的吹捧,不過他也表示:“那也別忘了,人家可是省紀委的領導呀!”


    話是這麽說,可胡承勝的語氣卻十分的輕佻和不屑,顯然根本沒把陸安口中的省紀委幹部身份當迴事。


    文貴也同樣不屑:“什麽狗屁省紀委領導,這年頭阿貓阿狗也敢說自己是什麽省紀委幹部,要我看他搞不好就是給省紀委送水的,就敢跟咱們吹什麽省紀委幹部,他也不好好想想,省紀委那是怎樣的單位,就他那樣的憑什麽能進去!”


    這也是胡承勝的想法,開玩笑省紀委那可是監察省內百官的大機關,就陸安那個小年輕,就算他真是省紀委幹部,也隻能是基層小幹部,屁用沒有。


    緊接著胡承勝開始飄了:“文貴呀,你說咱們這樣算不上仗勢欺人?”


    文貴連連搖頭:“根本不算,這都是陸安和鄧偉辰那個家夥咎由自取。”


    “本來胡總您都親自上門,這給了他們多大的麵子,可他們倒好,給臉不要臉,還故意喊什麽五千萬一億的價格,這不是耍人玩嗎?”


    “所以我認為胡總您還心慈手軟了,就他們這樣不知好歹的家夥,就該給他們抓起來,現在隻是消防和工商的過去,真是太便宜了他們!”


    胡承勝哈哈大笑:“文貴你別這麽大戾氣嘛,人家不過都是小朋友,小朋友不懂事打打屁股不就好了,沒必要趕盡殺絕嘛!”


    胡承勝這麽說著,他再也沒把陸安他們的身份當迴事。


    直到第二天胡承勝仍然搖搖晃晃地來到公司,就看到行政主管慌慌張張跑過來大叫不好了。


    胡承勝很生氣:“不管什麽事情都要保持冷靜,現在這麽慌張像什麽樣子!”


    行政主管連連道歉,然後向胡承勝匯報:“昨天接到省紀委的傳真,要求我們配合調查一起貪腐案件的贓款流向。”


    配合省紀委調查貪腐案件?


    胡承勝很疑惑:“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確定這是省紀委的傳真嗎?”


    行政主管連連點頭:“千真萬確!這是省紀委第三監察室辦公室一個叫陸安的幹部發來了的!”


    陸安幹部?


    胡承勝嘴裏反複念叨著這個熟悉的名字,然後突然腳下一軟,癱坐在了地上:是他?


    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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