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佑寧剛進屋,就見到廟裏幾個師太都在呢,大家的臉色都很嚴肅。


    宋佑寧將竹簍放在了屋角,走過去烤手,這才問:“發生何事了?”


    無霜師太低聲道:“聽說有貴人,不敢聲張。”


    宋佑寧懂了地點點頭,“剛好都在,說說你們身體都是什麽情況,我給你們把脈看看。”


    “好。”


    於是大家挨個坐到宋佑寧的對麵,讓她開始把脈。


    不多時,謝司瀾也從後山迴來,裙角更是沾了許多泥濘,這讓他有些煩。


    第一時間就是想到宋佑寧在這裏,她可以給自己的衣服清洗一番,最起碼不那麽髒。


    但是一想到宋佑寧就是跟蹤自己過來,說不定就等著自己去找她呢,他就更是厭煩。


    宋佑寧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他半點好臉色都不想給,寧願衣袍髒著,也不想和她說話,讓她碰自己的衣服。


    比起宋佑寧,這點泥點也能接受了。


    是以,路過那邊後院的時候,謝司瀾隻是厭惡地掃了一眼,便疾步離開,實在擔心會被宋佑寧看見,纏上他。


    ……


    翌日。


    宋佑寧將大家平日裏采集的藥材都收走了,並且給了合理的價格。


    在靈山寺三年時間,宋佑寧也教大家辨認了許多的藥材,她們采集了晾曬,都可以拿來給宋佑寧,換一些銀子。


    出了靈山寺,宋佑寧見到站在馬車前的苗木神情有些不對。


    宋佑寧問:“怎麽了?”


    苗木:“謝世子在馬車內。”


    “?”


    宋佑寧撩開車簾,果真發現正占據馬車大部分麵積、端坐著的謝司瀾。


    謝司瀾冷哼一聲,沒看宋佑寧,心中還存著氣。


    要不是事發突然,今日迴去京都需得掩人耳目,他才不願意和宋佑寧同乘一輛馬車。


    思來想去,隻能便宜了宋佑寧,且讓她得意一迴,勉為其難和她一起吧!


    宋佑寧臉色也冷了下去,沒有立刻上去,語氣也冷的問:“你在我的馬車上麵幹什麽?”


    謝司瀾不耐煩道:“宋佑寧別裝了,快些迴去京都。”


    宋佑寧冷笑,“謝司瀾,這是我的馬車,下去。我不想和你同乘。”


    謝司瀾驚訝地掃了宋佑寧一眼,隨即又想到這女人現在學著賭氣拿喬了,可是現在過頭了吧?


    自己給她機會,不知道珍惜嗎?


    謝司瀾:“不願意你就滾。”


    他看著宋佑寧的目光滿是嘲諷,仿佛在說,你舍得這麽好接近我的機會嗎?


    以前她怎麽沒有發現,謝司瀾居然如此自戀。也或許是自己之前對他太好了,如今他還不習慣。


    宋佑寧:“再說一遍,這是我的馬車。謝司瀾,你不會刻意想要等我的吧?”


    果然啊!


    謝司瀾冷笑,心道果然不能給宋佑寧好臉色,她此刻怕是要尾巴翹上天了。


    謝司瀾掃了一眼天色,擔心有人尋過來,發現他出現在此的痕跡。


    也罷,大不了給點宋佑寧甜頭,剛巧讓她迴去,免得澈哥兒和老夫人無人照顧。


    謝司瀾高高在上道:“時候不早了,宋佑寧,上車吧!”


    宋佑寧擰眉,沒想到自己如此激謝司瀾,他居然還能坐的住。


    苗木道:“宋姑娘,雪要來了。”


    昨夜下了雪,此時天色黑沉,暮色蒼茫,恐怕還有大雪。


    宋佑寧隻得上去了馬車,見到謝司瀾大肆敞開坐著,宋佑寧越發看不慣。


    就連自己放在車內的手爐,也在謝司瀾的手中,此時她有些冷。


    宋佑寧看向謝司瀾,還未開口,卻被他搶先。


    謝司瀾:“宋佑寧,看夠了嗎?”


    謝司瀾雖然沒看宋佑寧,但是也知道宋佑寧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宋佑寧總是這樣,滿眼裝著自己,容不下他人。


    更何況,許久沒見他,如今又給了她這樣近的機會,她哪裏控製得住。


    謝司瀾冷笑,宋佑寧一點女子的矜持廉恥都沒有,真是一點擔不起他的夫人名頭。


    宋佑寧掀開眼皮子掃他一眼,“你怎麽知道我剛才在看路邊的狗。”


    宋佑寧在想廟裏那貴人,不知是誰,居然能讓謝司瀾沒了馬車,還得委屈和自己同乘。


    想到謝司瀾以往的書房,經常有同僚出沒,神神秘秘的樣子,宋佑寧皺眉,心思越發深遠,卻也及時打住,不敢繼續往下深思了。


    很快迴到京都,謝司瀾沒有下車的意思,隻對對麵的苗木說:“巷子那邊迴去侯府。”


    那可和周濟堂不是同一條路,宋佑寧道:“你可以現在就下去。”


    總歸就是幾步遠,宋佑寧才不想送謝司瀾迴去,耽擱自己的時間。


    謝司瀾眉頭緊緊鎖住,“宋佑寧,你差不多得了!還真打算在那藥鋪拋頭露麵打雜,給我侯府丟人嗎?”


    她現在和侯府沒有任何的關係。


    剛巧說到這裏了,宋佑寧正打算說和離書的事情,就聽見外麵傳來北玉的聲音。


    北玉:“世子,你迴來了嗎?”


    謝司瀾冷冷看著宋佑寧,兩個人還在僵持。


    北玉又道:“老夫人忽然昏厥,情況危急,江神醫他不知去了哪裏,世子快些迴去看看吧!”


    謝司瀾聞聲,臉色一沉,“宋佑寧,江神醫呢?”


    宋佑寧沒搭理他,對苗木道:“直接去建安侯府。”


    “是。”


    苗木一甩鞭子,馬車飛了出去。


    沒想到老夫人忽然生病,到底對她有些恩情,宋佑寧此時不可能當沒聽見。


    到了侯府,宋佑寧沒有停留地直奔青鬆院。


    路上見到等著的柳依蓮,她鄙夷地掃了宋佑寧一眼,一副這侯府的女主人的姿態。


    宋佑寧沒時間搭理她,看也未看她一眼。


    謝司瀾落在後麵,被柳依蓮堵住了,她看見謝司瀾和宋佑寧一起迴來的,此刻心中嫉妒死了。


    “司瀾哥哥,祖母不舒服,我好擔心啊,我不敢過去,怕惹了祖母生氣。”


    柳依蓮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還催促謝司瀾,“你快些去看看祖母吧。”


    謝司瀾摸了摸柳依蓮,很是感動,蓮兒總是如此善良。盡管祖母對她這般嚴厲,她還總是記掛祖母。


    不像是宋佑寧,祖母對她這樣好,她居然都不願意照顧祖母,還跑去外麵打雜丟人。


    “蓮兒快些迴去,外麵冷,我先過去了。”


    柳依蓮一臉擔憂:“嗯嗯,司瀾哥哥不必管我,祖母要緊。”


    謝司瀾頷首,快步跟上宋佑寧的步伐,前往青鬆院。


    柳依蓮氣的牙癢,但想到那老東西這麽快就要倒了,也不免暗自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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