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佑寧心中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悶悶地痛著。


    看著兩個人坐在冷烘烘的馬車裏,如此甜蜜的樣子。


    宋佑寧眼眶微紅,還是央求道:“世子,我隻是想要盡快迴去看看孩子,不會打擾你們二人。”


    宋佑寧不會再強求,也保證絕對不會從中作梗,對柳依蓮做什麽。


    可謝司瀾卻不相信她,直接將馬車簾子放了下來。


    他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了出來,“宋佑寧,你最好走快一點!耽擱了澈哥兒的病情,拿你試問!”


    柳依蓮得意的聲音響起,“還有這麽遠的路,姐姐要是故意走得慢,豈不是讓澈哥兒等著。”


    “司瀾哥哥,要不然還是讓她上來馬車一起吧?”


    謝司瀾聲音很冷,帶著一絲不屑,“她要是敢故意,我會立刻將她丟出去侯府!”


    “蓮兒這麽心軟,隻會讓那賤人更加得寸進尺!乖,更加不能讓別人打擾了我們。”


    很快馬車內就傳來嬉鬧的聲音。


    宋佑寧臉色變得難看,死死地握住拳頭。


    這靈山寺這邊地處偏僻,也不可能有其他馬車載她一乘了。


    正想著,宋佑寧忽然看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宋佑寧也顧不得許多,立刻來到馬車前。


    宋佑寧禮貌地詢問:“請問你們是迴去京都嗎?可否帶我一程?”


    馬車內,男人一身玄袍,華貴又透著危險的狠勁兒。


    眉骨硬朗鋒利,將如玉的麵容切割得一半殺伐的桀驁一半頹暗的野性。


    他正半闔著眼眸,耐心擦拭著手中的匕首。


    聽見外麵的聲音,手中一頓,透過縫隙看向了外麵站著的狼狽不堪的宋佑寧。


    她過得居然如此不好......


    在外麵驅車的全義扭頭看了一眼車簾,沉默就代表同意了。


    隨即點了點頭。


    全義客氣道:“姑娘,請。”


    “多謝了。”


    宋佑寧雖然有些驚訝,但也很快上去了馬車。


    隻一眼,她就認出來,坐在馬車中的人身份非凡。


    再看他腰間彰顯身份的玉佩,宋佑寧有些緊張地縮了縮身子。


    “滕王殿下,不知是滕王殿下的車駕,實在失禮……”


    如果他早知道這輛不起眼的馬車居然是戰神滕王的,宋佑寧寧願走迴去。


    隻因為,滕王和謝司瀾交好。


    而且傳聞中滕王心狠手辣,是極為霸道寡淡之人。


    如今,和謝司瀾有關的人,宋佑寧實在不想再扯上任何關係。


    秦梟極冷的吐出兩個字,“無妨。”


    秦梟五官本就淩厲,常年居高位的人自帶氣場,此時臉色稍沉,不怒自威。


    一雙如同藏在暗夜如同猛獸覓食的深邃眼眸,即便不對視,不抬頭看,也讓宋佑寧鋒芒在背,如坐針氈。


    宋佑寧局促起來,有一種一腳踏入了危險陷阱的恐懼感。


    她就連唿吸都屏住,眼神也不敢亂晃。


    忽然,她聽見前麵傳來了聲響,以及柳依蓮尖叫的聲音。


    宋佑寧連忙掀開車簾,往外麵看去。


    隻見方才還走在前麵的謝家馬車,此時居然翻在了溝壑之中。


    謝司瀾和柳依蓮極為狼狽地從馬車裏麵爬了出來。


    謝司瀾憤怒地一腳踹飛了車夫。


    車夫跪在地上求饒道:“奴才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剛才車輪子忽然不動了,緊接著就翻了過去……”


    謝司瀾咬牙:“你的意思是說這馬車好好的,就自己翻了過去?”


    車夫:“……”


    確實是這樣,但是他不敢說。


    謝司瀾看了一眼這道路,很是平坦,連一顆石子都沒有。


    馬車行駛得好好的,怎麽可能就翻掉?!


    剛巧,秦梟的馬車正經過他們旁邊。


    謝司瀾大喜,看了一眼已經散架的馬車,立刻對著全義抱拳。


    “滕王殿下,好巧啊,我的馬車壞了,請問可否同你同乘,一同迴京?”


    全義臉色深沉,“王爺不喜歡同他人同乘一輛馬車。”


    在馬車內的宋佑寧聽見這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麵的秦梟。


    她又突然感覺自己剛才的請求,實在是冒昧。


    外麵的謝司瀾也非常尷尬。


    一向是對他極為友好的滕王,此時居然不願意載他嗎?


    柳依蓮可不想就這麽走迴去,山裏麵還這麽冷呢。


    她也嬌滴滴地開口,“滕王殿下,我們的馬車剛才翻了,受了一些傷,不知可否帶我們一乘?”


    她的胳膊剛才被壓到了,現在還疼得難受。


    要真能和滕王殿下同乘一輛馬車,說不定還能夠和滕王殿下認識一下。


    柳依蓮眼冒金光的,想要透過車簾的縫隙,看向坐在馬車裏的男人。


    謝司瀾也殷切地看著那扇緊閉的車簾。


    哪怕是讓車夫臨時迴去京都再去趕一輛馬車過來,一來一迴也要好久的時間。


    天寒地凍,他們在這裏等著,多冷啊!


    況且這麽好的機會,他也想和滕王殿下多說說話。


    要是熟悉了,以後能仰仗得到滕王殿下的權勢。


    宋佑寧也悄悄地用餘光看麵色冷淡的秦梟。


    秦梟並未有所迴應。


    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來了一本書,正在認真地看著,仿佛沒有聽見外麵的動靜。


    全義開口:“兩位不要擋在要走在路旁,免得中傷!”


    說完之後,不等謝司瀾和柳依蓮有所反應,他直接一揚馬鞭。


    前麵馬兒猛地揚起前蹄,往前跑了一截。


    差點又將謝司瀾和柳依蓮給掀飛出去,濺起的泥點子,也將他們本就髒汙的衣裙,弄得更加狼狽。


    柳依蓮氣得直跺腳,“這滕王殿下怎麽這個樣子?他不是和司瀾哥哥很是要好嗎?”


    之前,關於滕王殿下的宴席,都會邀請謝司瀾參加。


    偶爾滕王殿下還會詢問他的近況,這也讓其他貴人看在眼中,對謝司瀾刮目相看幾分。


    但今日,他們倒黴遇到這樣的事情,滕王居然話也不同他們說。


    居然也不願意搭把手。


    謝司瀾隻能猜測道:“滕王殿下來山中必定是有急事,著急趕路,不然不會棄我不顧。”


    柳依蓮也覺得是這樣。


    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馬車離開。


    馬車很快迴到京都。


    看了一路書的秦梟深沉的目光看向宋佑寧,開口問:“宋姑娘去哪裏?”


    宋佑寧第一反應就是滕王居然認識她,知道她的名字嗎?


    那他居然還讓自己上來馬車......


    宋佑寧道:“就在這裏放我下來吧,我想迴去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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