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裏的美人兒細細描眉,一顰一笑皆傾城。


    “如煙呐!可準備好了?”門外傳來容媽媽略顯急躁的催促聲。


    溫桑桑放下手中物什,起身朝外走去。


    門一打開,容媽媽眼前一亮,立刻笑臉相迎,“乖女兒!你這一身可真美啊!”


    美人掩嘴,似有些羞澀,“媽媽謬讚了。”


    容媽媽越看溫桑桑越是滿意,她給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呈上來一碗不明名的湯藥。


    “這是美顏湯,如煙姑娘喝了,一定會更美的。”


    容媽媽:“乖女兒啊!這可是我千金替你求的,你可別辜負我一番好意啊!”


    溫桑桑接過那所謂的美顏湯,“多謝容媽媽。”


    在丫鬟和容媽媽期許的目光中,溫桑桑將那湯藥一飲而盡。


    “嘭!!”那碗應聲而碎開。


    溫桑桑扶著額頭,腳步不穩,她人也暈倒在了容媽媽懷裏。


    容媽媽撫摸著溫桑桑的臉,“乖女兒啊!不是媽媽狠心,而是你這花魁實在是太誘人了!”


    前一刻還在疼惜,下一刻容媽媽立馬吩咐丫鬟,“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把人送過去?”


    溫桑桑被兩個丫鬟攙扶著離開。


    剛叼著自己藏著的錢財的貓妖柳如煙見了這一幕,當即瞪大了貓眼來。


    溫桑桑被迷暈了?那老婆子要帶她去哪兒?


    柳如煙在後偷偷跟了上去,一路跟到後門,溫桑桑被扶上了一輛馬車。


    容媽媽和一個掌櫃打扮的男人正說著話。


    “你放心吧!等大人們盡興了,我就把她送迴來。”


    容媽媽:“讓他們悠著點兒!這可是我的花魁,還要給我賺錢呢!”


    “你橫豎都賺錢,還計較這些做什麽?”


    容媽媽“切”了一聲,“切!黑堂裏的那群老變態,我這攬月樓每次出一個賺錢的姑娘都被他們折磨得不成人樣,哪次送迴來不是都不能給我賺錢了?我不計較誰計較?”


    “好好好,我這次一定讓人幫幫忙。”


    那男人遞給了容媽媽一盒的金條,容媽媽臉色這才好了些,那藏在角落裏的柳如煙眼睛都瞪大了。


    馬車漸漸消失在人群湧動的街道,柳如煙整隻貓都有些不好了。


    容媽媽這老婆子竟然把溫桑桑送給了黑堂的人玩弄?


    溫桑桑是狐妖,她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柳如煙這心恍恍不能安下來,最後她叼著自己的錢跟了上去。


    …


    月上枝頭,室內靜謐。


    一身清簡,容顏如玉的男人孑然一身地坐在那裏,桌上,擺放著一支竹簪和一柄長劍。


    那劍振動著,半晌又停下。


    一隻鸚鵡從窗外飛進來,落在桌上,臉色焦急地朝秦九昀說道:“主人!狐狸精!狐狸精被人迷暈,送進黑堂了!”


    秦九昀擰眉:“黑堂?你說桑桑被人帶進了黑堂?”


    鸚鵡精點頭:“對對對!剛才一隻叫柳如煙的貓妖前來,被聞修士發現,她說狐狸精被人帶到了黑堂,還要被一群老東西玩弄!”


    飛雲劍不斷振動著,秦九昀抬手按住劍身,飛雲劍便停止了振動。


    這時,門被人從外打開了。


    聞天闖了進來,“師尊,趙姑娘出事了!”


    秦九昀眼底明顯有些急躁了,可是他隻是坐在那裏,對聞天說道:“我如今沒有靈力,聞天,救她的事兒,就拜托你了。”


    秦九昀說這話時,明顯能感受到他心底的那股不平靜。


    如今秦九昀在他們眼裏,就是一個普通人。


    聞天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隻答道:“是。”


    秦九昀看向鸚鵡精,說道:“你跟著一起去。”


    鸚鵡精也朝著窗外飛走了。


    秦九昀坐在那裏,他目光看向那早已枯削的竹簪,內心始終無法平靜。


    聞天帶著弟子前往黑堂,葉清跟著一起去了,而常年則留了下來。


    聞天本不想葉清跟著一起去,可是葉清剛才卻在門外將聞天和秦九昀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葉清直言問聞天:“趙姑娘是誰?”


    聞天沉默。


    葉清何其聰慧,當即便抓上貓妖柳如煙,帶領弟子前往黑堂。


    聞天正要追上去,一弟子突然趕來說道:“大師兄!不好了,陳刺史身中瘟疫死了!”


    聞天臉色大變:“什麽?何時的事?”


    弟子:“是…就在那晚宴會之後,陳刺史中了瘟疫死在了馬車裏。”


    “宴會之後的事?!那為何現在才來說?!”


    一個刺史死了,還死了這麽多天,還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這簡直匪夷所思。


    那弟子臉色有些難看,說道:“那是因為陳刺史的屍體今晚才被發現,還是在城外的亂葬崗裏,而且根據他的家人所述,他那晚說是要去自己城外的莊子住上幾晚,所以便沒人去尋找。”


    聞天臉色沉了下來,“宋中尉可知曉此事了?”


    “宋中尉目前正在宋家,正在調查此事。”


    陳刺史死前便是去了宋府宴會,莫非是宴會上有人下毒?可是那瘟疫如何下毒呢?那宴會上人如此之多,為何隻有陳刺史一人死了?那瘟疫迅猛至極,那其他人為何沒被感染?


    聞天不敢想,莫非這瘟疫真被人控製了不成?


    弟子:“大師兄,此事古怪,你要不要先去看一下?”


    一邊是溫桑桑,一邊是陳刺史之死,那瘟疫還存在,就說明潛在的危險還在。


    目前他們所鏟除的也隻有一隻千年屍妖,可那並不是導致瘟疫爆發的起源,還有那蠱蟲。


    聞天怎麽也想不明白,那蠱蟲分明就是秦家…


    驀地,聞天渾身一震,他目光驚懼地看向不遠處,他沉著臉,一言不發地提著劍朝迴走,身後幾個弟子連忙跟上。


    聞天在心裏把所有人都懷疑了個遍,唯獨沒想到會是他。


    聞天走到房門前,他推開房門,裏麵空無一人。


    聞天不可置信地喃喃:“秦九昀…你到底想做什麽?”


    …


    洞府內。


    芘獻渾身是血地趴在地上,一隻大手抓著他的頭發將他扯起來,一柄靈劍抵在他脖子上。


    洞壁上的影子正倒映著驚悚的一幕。


    靈劍輕鬆一劃,那人便提著一顆頭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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