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轉身,眼中帶著一絲輕蔑:“不過是來確認一番你死了沒有?”


    這話說的毫不留情,甚至是沒有一絲感情。


    或許在外人看來,兩人的關係一個父子,一個對兒子帶著愧疚的父親,一個不願認自己父親的兒子。


    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秦九昀未語。


    殷南淮又輕嗤道:“你倒是好心,那靈泉可是這世間萬中無一的寶貝,修複筋脈,瞬間便能讓你重歸巔峰,你不用反倒給了那個女子…”


    殷南淮雙眸微眯:“她是何人?”


    殷南淮如今尚且不知曉溫桑桑就是當初那隻讓秦九昀失心瘋的狐妖,所以在他看來,溫桑桑這個人對於秦九昀而言,形如累贅。


    他特地喬裝打扮一番,本想用靈泉救下秦九昀獲得他的感激,不想秦九昀竟願意把靈泉讓給溫桑桑。


    這讓他有些好奇,這女子是誰?


    秦九昀眸光微動,殷南淮問的並不是他與溫桑桑的關係,而是溫桑桑的身份。


    而如今,秦九昀有意不想讓他知曉。


    “你不好好做你的皇帝,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確認我死了沒有?那讓你失望了,我不會死。”


    殷南淮眼底輕蔑的笑意不減:“你如今是劍尊,實力超凡…你自然不會死…”


    秦九昀:“既已知曉,我勸你盡早離開。”


    殷南淮斂了笑意,眼底有些嚴肅起來:“怎麽說你同我也是父子,你受了罪,我自然得替你討迴來,子瞻,說說吧!是誰害了你?”


    子瞻…秦九昀聽見殷南淮喚這兩個字,眼底浮現出一股戾氣來。


    殷南淮甚至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子瞻,我知曉你怨我,不過你也別忘了,你如今的一切…都是誰給的?”


    …


    溫桑桑泡著靈泉這心裏總有些不踏實,還未等實力恢複三成,她便穿上衣裳想出去看看。


    就在她手即將觸碰到竹門的時候,她又收了迴來,最後她拿出了泗海珠…


    竹屋的門虛掩著,一股藥香從裏頭傳來,溫桑桑走進竹屋,朝裏麵輕聲喚道:“秦九昀?前輩?”


    竹屋內部更是古樸雅致,鏤空香爐中香煙嫋嫋升起,沁香讓人莫名安心。


    斑駁竹影透過窗戶灑落進來,竹屋內明亮的燈光照耀在溫桑桑身上。


    溫桑桑尋著那股藥味兒往裏走去,撩開珠簾,又越過屏風,內室裝飾同樣雅致,隻是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放在桌案上。


    本隻是再平常不過的。


    隻是溫桑桑在看見那桌案上的東西時,她臉色瞬間變了。


    她兩步上前,將放在藥碗底下的手稿取出來,一張張泛黃的紙上,竟然畫著同她手心金蓮印記一樣的圖,甚至還有…


    溫桑桑越往下看,這手便抖得越來越厲害,這個老人…莫非他是…


    恰在這時,外麵傳來聲音。


    殷南淮剛進來,便察覺到了哪裏不對,他往後看了一眼秦九昀。


    秦九昀手中化出飛雲劍,他提著劍朝內室走去。


    隻是秦九昀什麽也沒發現。


    殷南淮走到桌案邊,看著和離開時一模一樣的桌案,眼眸情緒不明。


    …


    一夜過去,溫桑桑實力恢複至七成。


    她推開竹門走到小院裏,等候在外的不是秦九昀,而是那位老者,旁邊還擺放著一碗藥。


    老者:“姑娘,可是好些了?”


    溫桑桑笑道:“多謝前輩幫助。”


    “舉手之勞,不礙事。”


    溫桑桑:“對了,還沒請教前輩姓名,是哪方人士呢?”


    殷南淮笑了笑:“不過是個擺弄花花草草的大夫罷了。”


    “大夫?前輩能發現這靈泉,這周圍哪種不是價值千金的藥材?前輩定是哪方高人才是,哦!對了,我姓秦,名桑桑。”


    老者臉色明顯愣了一瞬。


    “你叫秦桑桑?”


    溫桑桑點頭,“對,怎麽了?”


    老者唇角笑容弧度微低了些:“沒什麽…哦!對了,我也姓秦,叫我秦前輩就好。”


    “秦前輩。”


    一方眼中是寬厚的笑,可藏在那笑背後的卻是隨時可以除之後快的絕情,一方眼中是感恩,是懵懂,可藏在那笑背後的卻是恨不得將其真麵目扯下來的狠厲。


    隻是,殷南淮總覺得,這女子絕非普通人。


    秦九昀走過來,他看見溫桑桑臉色極好,臉色由衷地欣喜:“桑桑,你的實力恢複了?”


    溫桑桑頷首。


    “那太好了,我們走吧!”


    秦九昀說著就要去拉溫桑桑的手,溫桑桑卻退開了一步。


    秦九昀動作僵住。


    殷南淮微微皺眉。


    溫桑桑勾起笑容,對秦九昀說道:“我實力恢複了,你還沒恢複呢!”


    她看向老者:“前輩,這一路沒有他就沒有我秦昭昭,還望前輩能行行好,再把這靈泉借用給我們一晚可好?”


    竟是替他求靈泉?秦九昀眼底柔和一片。


    老者微愣。


    溫桑桑:“我們也不會白白用這靈泉…”


    溫桑桑拿出泗海珠,“這是泗海珠,可是萬年靈寶,我把它抵押給您,如何?”


    殷南淮看向身側的秦九昀。


    秦九昀輕咳兩聲,說道:“桑桑,我不用的,這泗海珠可是你好不容易才…”


    溫桑桑打斷秦九昀:“你說什麽呢?這東西可是你用命替我得來的,本就是你的!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你受罪。”


    秦九昀心底無比感動,果然沒白白受那些傷。


    殷南淮:“姑娘,我是醫者,自然會救這位修士的,至於這泗海珠…我不要。”


    溫桑桑微怔了片刻,她收起泗海珠,看向秦九昀:“你還不去泡靈泉?難道要我幫你嗎?”


    秦九昀:“我這就去。”


    秦九昀離開以後。


    溫桑桑這才看向石桌上的那碗藥:“前輩,您是有家人生病了嗎?”


    殷南淮:“這是給你和那位修士準備的,能修複筋脈。”


    溫桑桑笑道:“多謝前輩,那桑桑不客氣了。”


    溫桑桑伸手去端那藥,卻不慎被燙傷,藥碗打碎,她在殷南淮麵前露出被燙傷的手指。


    “好痛!”


    殷南淮看著她手心那淡淡的金蓮印記,瞳孔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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